沈傾城眼神冷冷的從他們身上掠過。
她可沒想給,只是拖延之計罷了。
不過,最是讓她心寒的是——母親真的拿來了計算器坐在牀上,一筆一筆仔細算了起來。
“豫東娶媳婦彩禮錢,有了彩禮錢還不行,婚禮得舉辦吧?”
“婚房,媽也不跟你要多,你就只付個首付就成,後面月供你慢慢還,還有......還有從沈豫東結婚再到生孩子的早教。”
合着,她這哪兒是伏地魔啊,比自己養個兒子花銷都大!
“沈豫東給我養老麼?”
沈傾城冷着一張臉,滿目嗤之以鼻地幽幽問道。
聞言,沈豫東輕蔑哼了一聲,接着又白了她一眼:“自古以來你看到有弟弟養活姐姐的麼?哪門子的道理?”
“那我憑甚麼要給你出錢幫你結婚生子,還得負責你兒子的尿不溼錢,既然這樣,乾脆讓苗苗跟我結婚算了。”
董霞反手就要打她,“你說的這是甚麼話?我生養你圖甚麼?長姐爲母,這就是你應盡的義務和責任!”
沈傾城迅速躲開,氣憤的抓起花瓶就往地上砸,把其他人都嚇了一大跳。
董霞炸毛,“反了你了,我真是白養你這個白眼狼了!”
“咱們這回就徹底地把賬給你算清楚了,你一次性給我付清,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從你出生唸書每年的花銷。再說說你現在的片酬,就給你按照現階段的收入。”
飄蕩在沈傾城耳畔的,只有一串串冷冰冰的機械性女聲念着的數字聲。
最終,董霞心滿意足地拿起了計算器,手指着:“六百萬!”
“六百萬,片酬年薪二十萬,按照二十年算,二十萬。”
“六百萬?你怎麼不去搶,你真覺得自己生了個聚寶盆?”
“實話告訴你,像我這樣的娛樂圈一抓一大把,賺不了幾個子兒!”
沈傾城看着母親那貪婪的嘴臉,只覺得可悲至極。
甚麼所有母愛都是偉大的,都是扯屁。
有些人,就不配當媽!
“媽,她這麼大年紀了,糊成這樣,這輩子估計也賺不了六百萬。”沈豫東瞧着這驚人數字趴在董霞的耳朵邊小聲嘟囔着。
董霞卻恨鐵不成鋼似的拍了拍兒子的後背:“你這個傻子,你知不知道那個娛樂圈的誰,日薪都一百八十萬呢。”
“再說了,她就算做不了一線藝人,拍點那甚麼,不也行。”
那甚麼?
限制級?
沈傾城沒想到他們能想出這麼噁心的主意。
就連孫嬸也看不下去,勸了一句:“那種片,哪能拍啊,以後咱街坊四鄰誰看見了,你們一大家子還要不要做人了。”
哪知人家根本就不聽這話。
“今天賬我也給你算清楚了,你甚麼時候拿六百萬回來,我保證,從此之後沈家的事情和你沒有一分一毛的關係!”
董霞倆眼一橫,雙手抱懷。
見此景,沈傾城冷哼一聲,起身就朝外走去。
沈豫東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將她攔下:“你往哪走?六百萬,今天少一毛,你都別想出這個門!”
“我不出去賺錢,拿甚麼給你們六百萬?”她冷冷的伸出手,一把將沈豫東給推開。
她要趕緊離開,六百萬?
她一分都不會給!
一見她要走,不甘心的董霞也從牀上站起來:“你把老孃氣病了,給我醫藥費。”
沈傾城拿起了手機晃了晃,冷蔑一笑:“您也看到了,我只有八十八塊,還要留着坐車呢。”
“你少裝了,今天趕通告在商場拍戲,錢呢?要是不給,就別想走!”董霞狠狠地拽着她的胳膊,往屋裏拉。
狹小的空間裏,原本該是陽臺的佈局,硬生生在這裏搭了幾塊泡沫板。
這就是她的房間。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從外反鎖起來。
沈傾城不慌不忙地坐在那張一米二寬的小牀上。
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一時間思緒翻湧。
“媽,把喪門星頭髮剪了,剪了她還怎麼拍戲,那她不得乖乖掏錢?再不給,那咱們就把她。”沈豫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伴隨着一聲門響,打斷了沈傾城腦海裏的逃跑計劃!
沈豫東和董霞一人拽着她的胳膊,一人手裏拿着剪刀。
活脫脫喫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你們瘋了?!”
沈傾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骨肉至親,卻爲了錢做到這種地步!
董霞對她的反應不置一詞,拿着剪刀一步步逼近:“你弟弟說的對,你現在就是翅膀硬了,有了錢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我今天就把你這頭髮剪了,看你甚麼時候乖乖把錢交出來!”
沈傾城倒怒火湧上心頭,一把將身旁束縛着自己的人推了個狗喫屎。
趁着這個空擋,沈傾城猛的向外面衝出去。
沈豫東哪會如她意,他還等着彩禮錢到賬呢!
於是他呲牙咧嘴的爬起來,大步追了過去。
董霞也反應過來,緊隨其後。
“好啊你,還敢跑!”
眼看着離大門就剩一步的距離,沈傾城飄散在身後的長髮便被一股大力揪住。
飄逸的長髮被一通亂剪,長短不一,像是被狗啃了似的。
她拼命推開沈豫東,大聲咒罵,“你就會家裏橫,就你這樣式的,哪怕娶了媳婦生了兒子也沒屁眼!”
“喪門星!你敢咒我?我勸你趕緊把存款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幫你聯繫幾個導演!讓你好好賺大錢!”沈豫東最在乎未來的兒子,氣的要發癲。
說着,砰的一聲把沈傾城鎖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