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爸,媽,我還這麼年輕,怎麼忍心逼我給一個植物人沖喜,你們這是在逼我上絕路啊!”

a市林家,林美玉哭的梨花帶雨,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

林耀祖原本不耐煩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忍。

美玉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可對方那是跺跺腳都能讓a市抖三抖的秦家!

他們點名道姓要林家的女兒,嫁給三年前因爲車禍變成植物人的秦三爺,由不得他們拒絕,更何況彩禮都已經拿來填補公司虧空了,現在提悔婚那是找死!

犧牲一個女兒,和犧牲整個林家,他早有了決斷。

“美玉,秦家不是我們能開罪起的......”

林耀祖話音未落,林美玉猛的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寶貝兒,你把刀放下,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溫婉嚇得驚聲尖叫,手足無措的想要奪下刀,卻不敢貿然靠近。

“別過來,你們不就是想逼死我嗎?”林美玉大聲哭喊,“他都當了三年的植物人了,根本不可能醒過來,我不要守活寡,我寧可死!”

林耀祖驚慌辯解:“爸爸怎麼捨得犧牲你啊女兒,但凡有別的法子,爸爸怎麼捨得犧牲你呢......”

“怎麼就沒有辦法?爸,你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兒!”

林美玉眸色狠辣,終於說出她的真實想法!

場面驀然一靜,只剩下嘎吱嘎吱啃骨頭的聲音。

衆人順着目光看去,一個穿着不合身裙子的女人蹲在角落,兩隻手抱着一隻燒雞啃。

察覺衆人視線,她抬起髒兮兮的小臉,露出癡傻的笑容:“燒雞,好喫,真好喫。”

林耀祖眼底閃過一抹猶豫,這是他跟前妻的女兒林綿綿,五歲時意外走丟,在外因爲高燒變成癡傻,最近纔剛找回來。

“爸,難道在你身邊十幾年的我,還比不上一個剛找回來的傻子嗎?”林美玉淚如雨下,“好,那我就死給你們看!”

“不要!”林耀祖一下子慌亂起來,“美玉,不是爸爸不願意,可她是個傻子啊,萬一被拆穿......”

“老公。”溫婉眼珠子提溜直轉,柔聲細語,“秦家要的是我們林家的女兒,難道綿綿不姓林嗎?”

“只要我們別讓她在婚禮上出紕漏,等人嫁過去,我們大可以推脫說她在秦家才變傻的,抵死不認也耐我們不得,你總不能真看着女兒死在你面前啊。”

“爸......”

一邊是嬌妻愛女的哀求,一邊是傻女兒的傻笑,林耀祖心一橫:“就這麼辦,你們這幾天一定要把她教的不露出任何破綻!”

溫婉母女倆喜從天降,誰也沒注意到,林綿綿低垂的眼底掠過一抹嘲弄,無聲張口:“找死!”

翌日早上,秦家大管家親自帶着化妝師前來,秦鈞瓷這幾日情況愈發嚴重,他們一刻也等不得。

林綿綿換上一身白色婚紗,頭髮梳起,洗乾淨的小臉白#皙細膩,五官精緻眸光澄澈,漂亮的像個洋娃娃。

林美玉眼底閃過幾分嫉妒,轉念一想,這小傻子指不定過兩天就要被秦家折磨死,也就沒甚麼了。

上車之前,溫婉滿眼憐惜:“綿綿,嫁過去要好好侍奉公婆,照顧好三爺聽到了嗎?”

藉着擁抱的空擋,她壓低嗓音警告:“別忘了我昨晚說的話,少說話,別亂看,如果不乖乖聽話,我就把讓狗咬死你!”

林綿綿一聲不響,只用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眸靜靜凝視着她,溫婉眉頭微蹙,不知爲何,她竟然覺得這傻子彷彿在嘲笑她!

不等她再度開口,秦管家就以時間緊急爲藉口,匆匆將人接回秦家。

宴會廳富麗堂皇,秦家人齊聚一堂熱鬧非凡,只是這些人看她的眼神或嘲笑或同情,沒有一個人帶着祝福。

林綿綿孤身跪在秦夫人面前,雙手舉起茶盞,她甚麼也不說,只露出無害的笑容。

秦夫人原名袁梅,今年五十歲,是秦老爺子的續絃,秦鈞瓷出事以後,她力排衆議獨攬大權,足見其雷厲風行的架勢。

她端坐於軟椅上,一雙凌厲的鳳眸牢牢所在面前孤身敬茶的林綿綿身上,眼底閃過幾分讚賞,這丫頭話不多,很是嫺雅,是個有福氣的長相。

看來那道士不像是信口胡說的。

“是個好姑娘,好好照顧鈞瓷,秦家是不會虧待你的。”袁梅薄脣輕啓。

林綿綿只是眨眨眼,露出溫和無害的笑容。

帶着這樣的笑容,林綿綿忙活到晚上九點多,才被管家送進了新房。

房間裏張燈結綵,新鮮的玫瑰佈滿所有的角落,即便香味再濃郁,都遮蓋不了那股消毒水的氣味,以及藏在更深處的,一股詭異的氣香......

柔#軟的大牀,一個穿着新郎服的男人靜靜躺在上面,男人的膚色慘白,五官精緻絕倫,鼻樑高#挺,如刀鋒才奪般的脣瓣微抿,即便他無法睜開眼,都讓人感到油然而生的畏懼。

這就是秦家三爺秦鈞瓷,富豪榜上最年輕的攀登者,國內外赫赫有名的商界權貴,只可惜,他已經躺在這裏沉寂了三年。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林綿綿脫口而出:“他好漂亮!”

管家心下一驚,蒼老眼眸不住看向她。

怎麼回事,三夫人說話的語氣......

“嘻嘻。”林綿綿睫毛撲閃,露出純真的笑容來。

管家帶着疑慮離開。

房門關閉的瞬間,林綿綿嘴角笑容意味深長,漂亮眼眸冷冽傲然,哪還有半分癡傻在?

她緩步上前,指尖一粒白色藥丸落盡裝滿水的杯子裏,片刻融化,那杯水便被她直接倒進牆角的一盆蘭草中。

“哧......”

刺耳聲音響起,短短數秒,翠綠的蘭草化作詭異赤紅,彰顯並不尋常!

林綿綿微微一笑,她一進來就發現不對勁,若是任由龍血蘭草繼續和秦鈞瓷待在一個房間,不出半個月,這人絕對要完。

“秦鈞瓷,我這人可不做賠本買賣,今日救了你,希望來日#你也能拿的出相應的誠意來。”

林綿綿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三年前,她從雨林尋藥歸來,見到的就是燒成灰燼的師門,以及那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屍體,無人知道兇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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