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晚而已……
司晏不經意的一句話,猶如一把利刃捅入心窩,將裏面攪得零碎不全。
“你很缺這份合同?”蘇酒強壓着哭腔問。
司晏沒回答,只說,“選擇權在你。”
“那我要是答應了,公司能給我甚麼好處?”
“錢。”
她眼裏含着淚,笑的有些難看,“司總可真懂我,知道我現在最缺的就是錢!”
“難道不是?”司晏話裏帶着諷刺的意味,“比起朱勝,姜少爺年輕多了。”
“好!”她重重點下頭,將合同塞給了姜河,“快籤,簽了今晚我就是你的人!”
誰知姜河當場就不幹了,“我不想簽了。”
姜德明一陣窒息,在他一旁央求,“小少爺你真的別鬧了,老爺很重視這一次的合作。”
“那我就更加不能簽了!”那老頭在意的事情,他偏要攪黃!
緊接着姜河將蘇酒拽入了懷中,邪佞的笑意掛在嘴角,“不過,人我還是要的。”
司晏陰下臉,“姜小少爺未免貪心了點。”
“她在你們公司的勞動違約金我付了!”姜河大氣的吩咐,“明叔,給司總結賬。”
姜德明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繼續勸說,“小少爺,你這樣老爺會生氣的。”
可姜河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無可奈何,“我答應回姜家的條件,你還記得嗎?”
記得是記得,可姜河現在當着司晏的面挖牆腳,着實不妥。
還沒等姜德明糾結完,司晏冰冷的開口,“違約金就不必給了,既然姜小少爺這麼喜歡我們公司的員工,送你又何妨!”
哪怕做足了心理準備,蘇酒還是感覺心如刀割。
“要給的。”姜河有意無意的笑道,“畢竟小九隻是貴公司員工,不是你個人所有物,怎麼能叫送呢。”
“隨你。”司晏滿不在乎道,“既然姜氏沒有要談合同的意思,那就恕不奉陪了。”
說完,他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包間,轉過身的眼裏盛滿了怒意。
“小九,你看我是不是信守承諾了!”姜河還炫耀式的跟蘇酒邀功。
“啪!”蘇酒打完姜河的手有些微微輕顫,一直隱忍的情緒也突然崩塌,她蹲下身就哭了出來,一如初見那天,她蹲在大馬路上哭一樣,委屈又痛苦。
姜河哪裏還知道被打的臉頰痛不痛,雲裏霧裏的問蘇酒,“你怎麼還哭了?”
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跟姜德明說,“明叔,你先回去吧。”
姜德明點點頭,畢竟他還得追出去找司晏重新談一下合同呢。
姜河伸到一半想要安撫的手猶豫再三,又收了回去。
“別哭了。”
從前蘇酒都是晚上一個人默默的哭,他能裝作睡着了聽不見,這會兒他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好半天,蘇酒抬起頭,通紅的一雙眼望向他,“騙子。”
其實有一瞬間,她是真的憎恨姜河,怨他爲甚麼選擇這種方式出現,要不然她也不會因爲司晏的話而那麼難過,可她也明白,歸根究底是自身原因。
“我要回家了。”她止住了哭腔,起身就要走。
姜河將她攔住,解釋,“我是私生子,最近那老頭快死了,膝下無子,才把我找回來的。”
“那跟我也沒有關係。”蘇酒固執着要離開。
“有啊,我回姜家就是爲了有錢替你把賠償金給了。”
她暗了暗眸,悠悠開口,“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
姜河勾上她的肩膀,緩和氣氛的說,“你別多想,我是因爲在姜家孤立無援,要找個幫手而已。”
“我也幫不了甚麼。”
“你的策劃能力很出色,我很看好你。”
她只是笑笑,不語,心中依舊爲剛纔司晏的態度而黯然傷神。
回到家的蘇酒又做了噩夢,半夜驚醒的時候看了看手機,原來是司晨陽的忌日。
清晨,她草草洗了臉穿上厚實的衣服出門了,在花店買了一束白菊花。
墓園總歸是散發着清冷又寂寥的氣息,蘇酒默默的將花束放下,用袖子擦了擦墓碑上面的灰塵,喃喃道,“叔叔,十二回來了,還給您帶回來一個未來兒媳,他真的很厲害,您要是在的話多好……”
簌簌的寒風裏,她站了許久。
“你來幹甚麼!”司晏的一聲厲喝,將她嚇了一跳。
蘇酒雙手緊張的交纏在一起,不知道怎麼面對司晏,“我……”
司晏冷冷的看她,扯起了脣角,可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這種故意引起我注意的把戲,好玩嗎?”
蘇酒腦袋“嗡”了一下,就像是猝不及防的被人打了一棍,僵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也是,重逢過後的一次次的巧合,就連她都覺得太不正常了,也難怪司晏會覺得她是刻意製造的。
“不管你是跟朱勝開房也好,還是跟姜河有甚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也好,我都不在乎,因爲現在的你對我來說,甚麼也不是。”
空氣凝固至冰點,只能聽見風在耳邊喧囂的“呼呼”聲。
“阿晏!”一道輕快的聲音靠近,阻斷了兩人的談話。
宋婕沒預料到蘇酒也會在,眉眼裏有些詫異,“你……”
還沒把話問出口,蘇酒倉惶的邁着步子跑了,她的眼睛酸的厲害,路過司晏時,輕輕的飄出了一聲,“對不起。”
“阿晏,公司的員工怎麼在這?”
司晏漫不經心道,“巧合吧,畢竟墓園裏不是隻有我爸的墓碑。”
宋婕凝眉,還是隱約感覺到其中有些不對勁,又問,“我聽公司的人說這個女人之前跟朱勝開房被他老婆抓姦了,可爲甚麼你只把朱勝開除了,沒把她開除?”
“她已經被姜氏挖走了,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
“是這樣嗎?”宋婕喃喃道。
眼睛看着漸漸跑遠的蘇酒,眼裏閃爍着危險的光芒,雖然司晏的解釋面面俱到,可是女人的直覺卻告訴她,這裏面肯定有貓膩。
經過幾天的沉澱,蘇酒已經完全脫離了以前的公司,全身心的投入到姜氏的工作裏。
不過因爲她跟姜河走的近的原因,公司裏還是有些不太好的謠言傳出。
這天,她剛下班,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口鼻,粗魯的拖進無人的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