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穆景寒不以爲意地冷哼一聲,諷刺譏誚地笑:“如果不是林伯母病情危急,你以爲我想救你。”

哦。

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許清冉強撐着力氣坐起身子,她額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厚厚裹着一層紗布,看起來可憐又滑稽。

她強忍着身上的疼痛,竭力往後縮去:“那現在呢,我沒死,也沒能讓你如願,你又準備怎麼辦,再把我扔回那裏嗎?”

穆景寒看着她對他避如蛇蠍的動作,心裏莫名泛起一陣煩躁。

他沉着臉色,向前一步,牢牢掐上她清瘦的下頜:“許清冉,折磨你的辦法多的是,不止這一種。”

許清冉被迫仰起頭,望向他棱角鋒利的面容。

她絕望無力地閉上了眼眸。

一滴淚從眼眶劃落,砸在他手上。

穆景寒幾乎是有些倉皇地鬆了手,他死死瞪着她:“許清冉,你又在演甚麼,你以爲這種裝可憐的戲碼還能騙到我?!”

許清冉抬手擦去眼淚,佯裝平靜無事地解釋:“只是眼睛不舒服而已,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出任何不自量力的事情。”

“你最好說到做到!”

穆景寒冷聲冷氣地扔下話,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下午的時候。

許清冉就被通知可以出院了,穆景寒並沒有出現,他的助理陳捷替她辦完所有手續,又拿了藥。

“許小姐,我們可以走了。”

走去哪裏。

她不知道,也沒問。

直到,車子緩緩停在伊水灣。

穆景寒的住所!

許清冉頓時就慌了神,她惶恐地看向陳助理:“爲甚麼要帶我來這裏?”

他那麼恨她,厭惡她!

難道還要讓她留在自己眼皮底下嗎?!

“這是穆總的意思。”

陳助理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又公事公辦地解釋:“等您見到他,就會明白的。”

許清冉推開車門,寒風拂過枯黃的秀髮,她跟着陳助理進入穆景寒的住所。

等看清楚沙發上坐着是誰時,許清冉睫毛微微顫動,單薄清瘦的身軀立在那裏,不敢再往前一步。

穆景寒眸子閃過一抹寒光,“許小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叫王逸章,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許清冉望向穆景寒,如死水般的黑眸微微泛起漣漪,他想要幹嘛。

王逸章扶了扶金絲眼鏡,“還真是好久不見啊,穆總,真是給我一個好大的驚喜啊。”

那個笑容讓許清冉瞬間脊背生寒,一絲絲涼意在全身沉浮,最後緊緊纏繞住心臟。

“既然,已經介紹你們認識了,王先生,她就交給你了。”穆景寒渾身散發着壓迫感,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裏,彷彿在說甚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穆......你這是要幹嘛。”

許清冉驚恐開口,她自然記得王逸章。

王逸章,京城王家的寶貝兒子,四年前乃是林湘綰的愛慕者,爲了討好林湘綰,曾經還給自己送給禮物討好。

“跟我走,我絕對讓你......”

“生不欲死。”王逸章嗓音如同毒蛇一般冰冷至極,緩緩起身,揪住許清冉衣領,一臉嫌棄往外走去。

陡然間,穆景寒叫住了他,“等一下,王先生。”

許清冉本來已經心如死灰,難道還有比現在更難堪的境地嗎?

沒想到穆景寒叫住了王逸章,她那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泛起一陣希望的漣漪。

相比於落在王逸章手中,她更想落在穆景寒手中。

至少,上午醫生說過要讓自己養好身體,不能再受傷,想必穆景寒爲了母親,肯定會對自己稍微好一些吧。

穆景寒目光與許清冉對視,緩步朝她走來,光影在他高大的身軀上變幻,如同裹挾着希望。

“不要餓死,不要受傷,林伯母還需要她的骨髓,知道嗎?”

這一刻,穆景寒剛纔身上的光影瞬間消散,極具壓迫感的黑暗襲上全身,猶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魔一般。

許清冉手腳都在發麻,一顆心打着轉落下,隨即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的確,穆景寒不像是會同情自己的人。

若是真的同情,四年前就不會那麼狠心將自己丟在國外自生自滅了。

自己,終歸還是癡心妄想了。

聽到穆景寒這話,王逸章臉上笑意加深,舔了舔嘴脣,揪住許清冉的力氣更大了。

“好的,我一定好好招待她。”

離開這個地方,坐上一輛麪包車,四周車窗都被黑紙覆蓋,壓抑又讓人透不過來氣。

許清冉被丟進後座,幾個黑衣壯漢坐在裏面,發出嘲笑聲。

“這是哪裏來的黃毛丫頭啊,都瘦成骨頭了。”

車輛緩緩離開,許清冉一個人縮在角落,若不是感覺到身下座椅的震動,她都以爲自己被關進了甚麼小黑屋呢。

“這是穆總特意交代的,不能餓着,不能受傷,但......”

周圍幾人替王逸章補充道:“沒說不能被欺負,不能被整啊,先養肥一些,我倒是有一個養豬的祖傳祕方呢。”

車廂內發出一陣陣鬨笑聲,“開甚麼玩笑,這是人,養成豬也太難看了,我們霧色不會要肥豬的。”

許清冉縮成一團,儘量將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樣的話語,已經不能再傷害到她了。

在國外這幾年,已經鑄就了她鋼鐵不入般的內心,尋常話語,又怎麼能刺激到她呢。

她靜靜縮在那裏,若不是自己親手扔進車廂的,王逸章都懷疑許清冉是不是在車內。

終於,車門打開,一陣刺眼的光亮襲來,許清冉閉上眼睛緩和刺激。

感覺手臂被人狠狠揪住,直接拖下了車,冬日寒風直接侵襲,她嘴脣微微發白,渾身凍得有些麻木。

“霧色”經理一看到自家少爺又拎着昨天送走的那個女人,頓時就感覺頭疼。

“祖宗啊,這女人怎麼又被你送回來了啊。”經理欲哭無淚開口,昨天這女人血流當場,做生意人最忌諱這些了。

王逸章將許清冉扔在冰涼大理石地面上,冷冷開口:“你再多說一句,這女人,好生照顧,不許跑了。”

“也不準跟她說話,先養胖了。”王逸章不耐煩踢了許清冉一腳,要是可以,他想現在就將許清冉大卸八塊。

只是穆景寒交代過,他心裏泛起一陣陣煩躁不安,一看到許清冉,就想到躺在病牀上緊閉雙眼大的林湘綰。

都是因爲這個女人,他心愛的女神纔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想到這裏,王逸章眼眸中迸發出毒蛇一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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