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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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和我爹活活打了許嬰一整夜。

「他媽的,自己是個女孩就算了,還要再拖累上我兒子!」

「你爲甚麼要來我肚子裏,你爲甚麼不去死?」

「天天在外面招搖,還這麼小就盯着別的男人笑,你賤不賤啊?」

「當年就該把你們掐死!」

許嬰的聲音從謾罵變成了求饒,再慢慢沒了聲音。

等到天亮,她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縮着身體倒在地上,身體只微弱的起伏着。

我爹和我娘打了一夜,現在正坐在炕上恢復體力,討論着許嬰的去留。

我爹說:「扔村外的河裏吧,也是個女兒家的歸宿。」

村外的那條河叫女兒河,許多家裏不要的女兒都睡在河牀之上。

我娘搖頭:「扔河裏那就真白養了這麼多年,看她眼尾的那顆**痣,不如賣了。」

我爹皺眉:「傳出去像甚麼話,我許家的女兒做出這樣沒臉面的事情,我都沒臉見我祖宗。」

我娘想了想,計上心頭:「你記不記得我有個義弟,不然賣給他也行。」

我心下一鬆。

我和姐姐的出生沒得到任何人的祝福,只有舅舅每次來都滿心歡喜逗我們兩個開心。

舅舅是桃花村裏的異類。

他不在村子裏住,卻是唯一一個可以隨意出入村子裏的人,村子和外界的一切交接都由舅舅接手。

村民看不上他,但是又眼饞他的財富,總在人前故作討好,人後又百般嫌棄。

他很喜歡我和許嬰,我們也很喜歡舅舅,但凡他來,爹孃看在他的份上不會打罵我們,那是難得的可以看到好臉色的幾天。

許嬰艱難地抬起手,我看到她目光裏透露着的哀求,於是我小聲求道:「爹,不然還是讓姐姐留下來吧......」

我爹側身給了我一巴掌:「留下來幹甚麼?媽的,你也小心着,要是我兒子真被你倆剋死了,你也別想逃!」

事已成爲定局,許嬰眼中的目光徹底熄滅了。

我捱了一巴掌,捂着臉小跑出去做飯了。

煙火氣燻得我眼睛發酸,我想起很久以前我和姐姐之間還沒有隔閡的時候一起在院中玩鬧的情景,幾乎要落下淚來。

許嬰恨我,她無數次在我的胳膊上留下憤怒的牙印。

但我們依舊是雙胞胎,血緣是最頑固的羈絆。

我摸着胳膊上的許嬰留過的牙印,心中一半是對她的擔憂,一半是對自己未來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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