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個丫鬟不懂其中之意,歪着頭詢問:
“小主,何故這般悽婉,若是小主受了委屈,可以給奴婢說說的。”
霧棉先紅了鼻子。
她知道寧珂心裏鬱郁不得志,也明白她家小姐被迫入宮的無奈和隱忍。
可她身爲奴婢,卻只能給予寧珂這點溫暖。
寧珂見人哀傷,輕笑了聲,摸了摸她的頭。
“我的意思是,孤芳也可自賞。”
隨即看大雨停歇,起身收了東西,帶着兩人一同含章宮。
步履款款而行間,沉穩的步伐徘徊進了亭內。
蕭承只看到了寧珂的背影。
“此人是?”
一旁的太監魏之連忙弓腰而答:“那是寧貴妃的妹妹,寧答應。”
蕭承斂眸不看,在邁入亭內的瞬間,便看到在雨中飄着的宣紙,墨水隨着雨水浸溼,暈染在地面。
“那是甚麼?”
魏之上前拾起,不敢多看,只雙手撐着紙,遞到蕭承面前。
蒼勁的瘦金體應然入目,一行詩句也緩緩浮現。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
蕭承一怔,深邃的眸中泛起一絲好整以暇的意味,隨即又陡然失笑。
“好一個蕊寒香冷蝶難來。”
好一個他年我若爲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他倒是不知,他的寧答應竟有此心性。
思緒逐漸回到半月前御花園內的情景,瞬間明瞭。
“好詩,今夜便見識見識這位答應的才氣吧。”
蕭承擺手讓魏之收起紙張,轉身也離了御花園。
跟在蕭承身後的魏之疑惑不解。
宮內有才情的娘娘不在少數,只是這一首詩,怎的便入了皇上的眼。
片刻後他就想開了。
帝王之心,不是他等能揣測的。
他跟了陛下二十三年,現今也只能揣測一二。
收起心思後,便遣了太監去敬事房傳旨。
常春閣,一位太監捏着嗓子入了閣中,直呼大喜。
“小主入宮半月,今夜終於得皇上傳召,小主可快快拾掇着吧,這是教小主侍寢的張嬤嬤。”
來人是敬事房的掌事太監勉公公,此時正面上帶笑,開心得像他自己得了皇上傳召一樣。
張嬤嬤上前見禮:“奴婢給寧小主請安。”
寧珂起身,扶起張嬤嬤,看了青山一眼後,一包銀子便入了勉公公的懷。
勉公公因着貴妃的關係,對寧珂極爲客氣。
現下又得了賞,更是高興。
連忙道謝後,才被青山送了出去。
只留下張嬤嬤和兩名婢女在內。
在後妃侍寢前,是要有嬤嬤專門教導侍寢規矩的,其中的繁複聽的寧珂無不感嘆睡覺的麻煩。
在耐着性子全部學完之後,夜色已黑。
送走了張嬤嬤,寧珂坐在梳妝檯前,開始梳妝。
“小主,終於輪到您侍寢了,太好了。”
青山喜笑顏開。
看着寧珂拿起眉筆和脂粉,只在臉上簡單描摹一二,已是絕色。
高興夾雜着驚歎讓青山一時誇不出一句話來。
霧棉見此,連連驚呼。
“之前只覺得小主生的清麗,但沒想到在妝後竟多了幾分輕靈之美。”
青山也回了神,點頭贊同。
“以前都說貴妃美麗,卻不曾想小主裝扮起來還要美過她幾分。”
寧珂也看着鏡中的自己,她沒有濃妝豔抹,只是藉着上輩子學到的妝教,畫了個僞素顏的妝。
由此在她原本純淨的臉上平添了幾分清秀絕俗的仙氣。
她輕笑應答:“美有何用,後宮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見效果良好,她這才穿好宮裝,坐上了早在宮門外等着的鳳鸞春恩車,在鈴鐺清脆的晃動中,來到了崇光殿。
殿內淡淡的龍涎香縈繞,蕭承還未至殿內,此刻就寧珂一人緩緩行在殿中,心跳如鼓。
量是已經活了兩世,在來之前也做好了十足十的準備,但在跨入崇光殿的瞬間,靈魂深處的躁動仍舊牽制着她呼吸深重。
閉着眼聞着龍涎香的氣味,長舒一口氣。
沒喫過豬肉,但見過豬跑,今晚她不能掉鏈子,她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讓蕭承對他另眼相看的機會。
她必須要在懷上孩子之前,讓皇上徹底的成爲自己的靠山,否則小命不保。
想到此,她的頭腦逐漸清明,緊張的心情也逐漸平復。
耳畔間除了清風吹拂的窗幔輕掠的聲音外,就只有殿外的一片寂靜。
已是深秋的季節,寧珂只穿了一身藍粉色宮袍立於殿中,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隨即便聽到身後大步如風的腳步,她緩緩轉身,見到黑色龍袍的瞬間,跪地唱禮。
“嬪妾答應寧氏給皇上請安。”
黑色龍袍越走越近,直至出現在眼前時,這才感覺到手被一雙極其有力且溫暖的手帶起。
耳邊溫和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冷了?”
寧珂緩緩抬頭,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和着眼角紅色的淚痣全然映入蕭承的眼中。
她燦然一笑,秋波流轉的眼中盡顯嬌羞,我見猶憐的美油然而生。
“嬪妾不冷。”
蕭承見人眸色,笑意更深。
“既然不冷,那便更置吧。”
言罷,抬手把寧珂攔腰抱起,和人四目相撞。
寧珂佯裝嬌羞的埋在蕭承胸前,一雙手緊緊抓着他胳膊上的衣角,耳畔間圓潤的珍珠隨之晃動。
被放在牀榻上後,寧珂雙手攬着蕭承的後頸,輕聲說着:“陛下,嬪妾爲您更衣。”
她順着力緩緩起身跪在牀上,蕭承就站在她眼前,優哉遊哉地看人動作。
嫺熟的不像話。
寧珂柔弱無骨的雙手在蕭承腰間緩緩而動,在腰帶解開時,食指微勾,在蕭承的腰間劃過,酥麻頓起。
惹得蕭承平靜無波的眸中隨着龍袍漸寬間覆上幾分灼熱。
“寧答應在嬤嬤處學得不錯。”
得了稱讚,寧珂底氣十足。
“嬪妾別的也學得不錯。”
此時衣袍盡解,蕭承將寧珂壓至身下,見她眉目含情,媚者天成,眼神間盡是邀約。
一直壓抑的惡獸也如同出了囚籠般,喉結滾動間聲音越發低沉。
“那不如讓朕檢查一番。”
“陛下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