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姜亦一直理所當然地以爲,宋靳年囚禁她,是因爲她懷着謝蘊深的孩子,謝蘊深的人,他也要得到。亦或者,是宋靳年養着謝蘊深的孩子,日後伺機報復謝蘊深
“三年前把我的女人和孩子帶走,你怎麼解釋?”謝蘊深的口氣比宋靳年要冷很多。
姜亦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底微微觸動了一下,謝蘊深真的是在幫她。
雖然,是她威脅的成果。
而此時,聽到這些的陳紫心瞬間僵住了。
她還沒辦法消化眼前的女人和謝蘊深有個孩子這個事實的時候,她已經偷偷拿出了手機,開始偷拍。
她和謝蘊深的聯姻,絕對不容出錯。眼前這個女人,她是不會放過的!
警察量出了證件,對謝蘊深說道:“宋靳年先生報警說你帶走了他的合法妻子,我們調查了他家門口的監控,掌握了一手證據。麻煩您跟宋太太都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現在警察還需要管別人的家事?”謝蘊深並不憷。
宋靳年看着幾乎貼在謝蘊深身上的姜亦,臉色不如剛纔那樣冷靜了。
“阿深,論家事也是我的家事。姜亦,過來。”宋靳年朝她伸手。
姜亦像見了鬼一樣更加拽緊了謝蘊深的衣服。
“我不要,求求你,把遲遲還給我們吧。”姜亦紅着眼。
“你們?你跟我三年前合法領證,孩子也是婚後出生,你們是誰?”宋靳年如同一個敗類。
一直沉默不語的姜柏山此時按耐不住了。
“姜亦,你不要不識好歹!三年前你就已經跟我們姜家沒有半點關係,把你嫁給靳年之後是讓你跟他好好過日子的,不是在這裏惹是生非!”
姜亦苦笑:“你急着撇清甚麼?我跟你們姜家的確是半點關係都沒有,是宋靳年在找你們麻煩不是嗎?”
姜亦並非姜柏山夫婦親生,當年姜家夫婦多年不孕從孤兒院收養了她,開始對她百般的好,直到他們意外有了自己的孩子,曾經多少次想將她在人海中扔下,但是姜亦都自己找到了回家的路。
直到三年前,姜柏山爲了挽救自己瀕臨破產的公司,將姜亦送到了謝蘊深的牀上,因爲謝蘊深的無情,她又像是玩偶一樣被嫁給了謝蘊深的死對頭宋靳年。
百般折磨後,姜亦早已對姜家人絕望。
姜柏山的妻子孟染青指着姜亦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賠錢貨!嫁出去了還不安分!難怪當初謝蘊深不要你!”
姜亦咬着牙,忍受着污言穢語。
“謝先生。”她仰頭看着謝蘊深。
謝蘊深藏在鏡片後面的雙眼已變得愈發陰鷙。
“警察同志,我和姜亦的孩子在宋靳年的手裏,這件事情,如果你們不上門,我也同樣要報警。現在姜亦跟我走了到了我家,她頂多算個婚內出軌。但是宋靳年藏着我的孩子三年,在我知情之後仍不把孩子交出來,這叫誘拐。孰輕孰重,你們判斷。”
謝蘊深口氣陰冷,勢在必得。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判斷。
姜柏山忽然衝上前,將姜亦的頭髮一把拽住,像是拖着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將她從謝蘊深身旁拽出去。
姜亦的腳上原本就有傷口,纔剛剛包紮過,她一個踉蹌,腳底傳來鑽心的疼。
“給我滾回宋家去!”
孟染青在一旁冷嘲熱諷:“不回去就打死她!從小到大就是個賤胚子。”
姜亦疼得覺得頭皮都快被掀開了,這樣的虐待,她從小到大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
警察在旁邊勸阻:“這位先生,不能動手!”
“我打我自己的女兒還有錯?!”
謝蘊深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監控,開口:“鬆開她,或者明天你就會收到律師函。打架,鬥毆,警察同志,這怎麼算?”
警察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警察上前攔住了姜柏山:“姜先生,現在是法治社會,即便這是您女兒也不能打人。”
警察從姜柏山的手中解救了姜亦。
姜亦的頭髮被鬆開,一頭散亂得轉過身去,小跑到了謝蘊深的身旁。
謝蘊深忽然伸手,十指扣住了她冰冷的手掌。
姜亦像是觸電一般,渾身瑟縮了一下。
謝蘊深身上的溫度傳遞到她的掌心,讓她沒來由地覺得安定了一些。
雖然她很清楚,謝蘊深對她連記憶都沒有,更別提憐憫了。
“姜亦和孩子,我都要。”謝蘊深篤定的口氣讓姜亦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是真心,“馮叔,送客。”
馮叔走到了幾人面前:“警察同志,有甚麼問題我可以幫你們聯繫謝先生的律師。至於宋先生,姜先生和姜太太,這裏不歡迎你們。失陪了。”
宋靳年一把推開馮叔,幾步上前拽住了姜亦的手臂。
姜亦被拉扯得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姜亦,別忘了遲遲還在宋宅。”宋靳年用孩子威脅她。
因爲在謝蘊深身邊,姜亦莫名生出了一股勇氣,她咬緊牙關:“你要是敢傷害遲遲半分,他不會放過你。”
謝蘊深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宋靳年捏着姜亦手臂的位置,冷淡開口:“明天我的律師會上門帶孩子做DNA鑑定,靳年,我們也算認識多年,我不想跟你法庭上見。”
謝蘊深也是一隻笑面虎。
宋靳年此時的表情用咬牙切齒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姜亦看着他這副樣子,真的很擔心遲遲。
他鬆開了姜亦的手,冷笑了一聲:“姜亦,三年了還是學不乖,還是這麼下賤。謝蘊深朝你招招手,你就像一條搖着尾巴的狗就跑過去了。”
姜亦聽着刺耳,別過臉去不願意在聽。
謝蘊深捏着她的手更緊了三分。
“打狗還要看主人。”
宋靳年到底是做不到直接跟謝蘊深撕破臉,姜亦看得出來他是在強忍着怒火。
聽說,宋靳年跟謝蘊深兩個人在商場上像是打太極一般,生活中也是如此。
“馮叔,送客。”謝蘊深再說了一次。
一羣人離開,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陳紫心也不見了,不知道是何時離開的。
姜亦很自覺地將手從謝蘊深的手中抽了出來,她訥訥地看着他:“謝先生,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明天帶遲遲去做DNA。”
“請問,我還有別的選擇?“謝蘊深這句話極具諷刺。
指的,是她錄下來的視頻
姜亦也明白,他剛纔的所作所爲都是因爲那個視頻。
謝蘊深也是演戲的一把好手。
姜亦強擠出一絲笑:“你放心,等把遲遲救出來,我絕對第一時間刪掉視頻。”
謝蘊深並沒有再搭理她,轉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