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哪裏敢隨便聲張?

他這是抽的哪門子瘋?

南鳶以爲自己聽錯了,少有地愣了一下。

她和時弋雖然相處了好幾年,但可能是覺得她身爲替身上不得檯面。

他幾乎不會和她同進同出,怎麼突然……

南鳶心底起了疑惑和探究,表面卻只是理了理鬢邊的碎髮,祭出公式化的笑容,“那就先謝過時先生了。”

時弋冷冷看她一眼,越過她率先走了出去。

很快到了南家。

南鳶剛推門跨進去,腳邊就落下個玻璃菸灰缸。

沉悶敦實的“咚”聲之後,她只覺得腳趾骨隱隱抽痛。

只差幾厘米,她可能就要骨折進醫院了。

心裏後怕又慶幸,南鳶面上輕巧一笑,看了看蕭蔓,又將目光移向一身火氣的南柱國。

然後不着痕跡地撥一下門扇,後退兩步抱臂靠了上去。

正準備進門的時弋腳步一頓,盯着面前緊閉的大門。

一門之隔,傳來南鳶柔柔的嗓音。

“不用解釋,不管是誰,我都知道不是故意的,我是南家的搖錢樹、聚寶盆,自然沒人想我受傷。”

不知道哪個字點着了炮眼,南柱國瞬間被引爆怒火。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好端端的,爲甚麼吳總那邊聯繫不上了?”

“讓你去拉攏,不是讓你得罪!你這是要把全家都逼上絕境!”

蕭曼趕緊說:“我早說了她不是真心實意要幫忙,你就是不聽!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還用問她怎麼回事?”

她惡狠狠盯向南鳶,“那吳總助理雖然支支吾吾,但人家也說明白了,現在的局面,都是因爲她!”

幾句話下來,南鳶明白了。

她開始還沒怎麼往吳震轅那邊想。

畢竟他是吃了時弋的虧,加上強/奸未遂是天大的醜事,他哪裏敢隨便聲張?

“你到底做了甚麼?!”南柱國上前一步,兩眼幾乎噴火,就差指住南鳶鼻尖。

蕭曼比他動作快,直接上來揪住南鳶領口。

“南家出事對你到底有甚麼好處?你以爲還是前兩年你狐假虎威的時候嗎?”

“現在的你是時弋扔掉的破鞋,他不要的東西,你以爲誰還敢要?”

“吳震轅敢啊,”南鳶垂下手,淡然看着眼前眉目扭曲的人,幸災樂禍道:“不然,你猜他怎麼出的事兒?”

後半句話裏的意思惹人遐想。

蕭曼瞪大眼睛,南柱國愣在原地。

二樓護欄裏,還閃過一點影子。

南鳶留意到了,忽然笑出聲來,“我的好妹妹,上面聽不清楚,不如下來,我和你細說?”

“思思病着,你少欺負她!”蕭曼借題發揮,立即抬手,

南鳶偏了一下頭,那鉚足了勁兒的一巴掌,就直直砍在了厚重的防盜門上。

一聲悶響,和之前菸灰缸砸地板幾乎沒多大區別。

蕭曼表情痛苦,疼得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她沒辦法繼續逞兇,捂着傷手,一邊“嘶嘶”抽冷氣,一邊往後退了好幾步。

“南柱國!你是死人嗎?還不管管你教的好女兒!”

蕭曼原本還壓着點聲音,這下是甚麼都不顧了。

而她一喊,樓梯邊就出現了南思的身影。

“媽?”

她扶着樓梯快步下樓,臉色發白,單薄的身子彷彿枝頭的枯葉,看起來搖搖欲墜。

而她話音未落,南鳶察覺到有人推門。

早不進門,晚不進門,南思一出現,就迫不及待要推門?

放在心上的人如珠似寶,到底和別人不一樣。

無意義地扯了下嘴角,南鳶讓開門口,緩步過去沙發角坐下,歪着身子,一手撐腮,大有看好戲的樣子。

伴着晚風,時弋推門而入。

偌大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嗤。”南鳶沒忍住,望着幾人呆若木雞的樣子,不小心笑出聲來。

她幾根手指交替輕敲臉頰,塌腰含笑道:“怎麼辦呢?居然讓不該出現的人,看到了不討喜的嘴臉。”

蕭曼瞪向她,跟着眼珠動了一下。

南鳶回望她,已經預料到她接下來想做甚麼。

“時先生,麻煩讓車上的司機準備好,我妹妹身子弱,父母氣性又大,最嚴重的結果,怕是會三個人一起昏過去,需要緊急送去醫院啊。”

蕭曼神色微變,明顯被說中心事。

這種時候,裝暈確實是最優解。

可這條路卻被先一步堵死了。

蕭曼簡直恨不得撲過去撕爛南鳶的嘴。

這時候,南思柔聲細氣地開口:“姐,你彆氣爸媽,他們就是着急生意,怕一家人以後的日子沒有着落。”

她咳了兩聲,有些氣喘,身子就往下滑。

近處的南柱國和蕭曼趕緊扶住她,位置遠一點的時弋則是幾步跨到她面前。

南鳶目光在他稍顯緊張的臉上停頓,但很快移開。

“我沒事,你們別擔心……咳咳,只是下樓走得着急了。”南思語調不疾不徐,間或用手背遮着嘴巴咳嗽兩聲,腕骨伶仃細瘦,肩頭顫動着,柔弱到惹人憐愛。

“身體半點都沒有恢復麼?”時弋注意力已經轉移。

南思衝他彎起脣角,安撫地笑,“已經好多了,你送的補品,我一直有用,每回用,都想怎麼做,才能謝謝你。”

南柱國沉沉嘆口氣,轉過身去,一副憂愁無奈,卻不知道怎麼排解的樣子。

和之前暴怒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好甚麼,”蕭曼低頭擦眼角,也沒了跋扈兇狠的嘴臉,“家裏情況不樂觀,總是亂糟糟的,我本來還說,送思思去別的地方靜養,可選來選去,總也沒合適的……”

“媽……”南思拖長聲音,似撒嬌,又像央求,輕輕搖了搖頭。

一雙水潤漂亮的眼睛,卻慢慢看向時弋。

南鳶眉梢微挑,眨眼就明白了。

好笑之餘,又有些感慨。

宴城最適合靜養的,就屬城東憫山一帶。

也正因爲風水環境極佳,那地段一經開發,房子就賣到了天價。

炒到今天,憫山的別墅,已經不是單純有錢就可以住的了。

而正好,時弋就在憫山有幾處房產。

“不然這樣?”南鳶趕在時弋開口前出聲,“我媽在遠郊給我留了套房子,那裏人少清淨,綠化也好,正適合養病。”

話出口,蕭曼頓時變了臉色。

同時,南柱國猛地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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