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崇閣巍峨,殿內雲屏高聳。
雨露順着翠綠的香樟葉匯聚成珠,滴落在青白玉瓷鋪就的磚面上。
此時,月涼如水,竹影搖曳。
翎坤宮內明明暗暗的身影交疊,隱隱約約傳來曖昧的喘息聲。
“熱……好熱……”
沈枝意就是在此時穿越的。
還沒從被隊友一槍斃命的痛苦回憶中掙脫,她甫一睜眼,就落入男人熾熱、滾燙的懷抱。
她瞪圓了雙眼。
這是甚麼活色生香的畫面。
古人也玩得這麼嗨?
寒夜高闊,涼風襲來,沈枝意混沌的腦海頓時清明。
她記起來了,她原本是二十三世紀全球最年輕的醫學博士,因識人不清,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途中,被最信任隊友出賣,一槍斃命。
幸而蒼天有眼,她帶着前世的記憶,機緣巧合下穿越到這具身體裏。
同時,原主腦海中的記憶源源不斷向她湧來。
原主居然和她同名同姓,也叫沈枝意,是五品官宦家中嫡女,父親官位低微,但母親因救安帝身故,得安帝蔭庇,安帝爲她與當今太子賜婚,並將鳳印當做訂婚賀禮,一併交於她手。
鐵打的太子妃,流水的太子。
鳳印在手,太子之位若是想名正言順,還非得與她相敬如賓不可。
沈枝意脣角微揚,安帝對原主倒還不錯。
只可惜……
當今太子嫌棄原主謹小慎微,不如其庶妹出落得明媚動人,特地與皇后商議,安排了這場鴻門宴,想要破了原主身子,借原主德不配位之名,奪回鳳印。
想法是極好的,可惜遇到的是她。
沈枝意輕嘆一聲,視線緩緩落到身前的男人身上。
傅初霽全身上下不着寸縷,雙手撐在沈枝意的兩側,沈枝意順着男人精瘦的腰身往下,寬肩窄臀,飛鳳繡絲衾下的人魚線若隱若現。
“嘖。”
男人似是不滿她的走神,一把擒住她的雙手扣在腦後,滾燙的脣一路落了下來。
“喂,雖然你長得帥,但你也不能……”
沈枝意話未說完,盡數被男人狂風過境般的深吻吞噬。
“嗯哼。”
室內溫度隨着男人予所予求節節攀升,沈枝意小腹升起一陣強烈的暖意,身體像是被強烈的慾望所控制,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着男人的觸碰。
糟了!
這具身體居然中了媚藥。
沈枝意掙扎着摸索手腕上的隨身空間,體內如潮水般澎湃的情慾也滾滾襲來。
沈枝意看着面前男人俊逸非凡的面容,心念一動。
索性反客爲主,翻身跨坐在男人身上。
今夜就拿你做解藥。
月如潮水,一夜沉浮。
“你是何人?爲何在本王牀上!”
次日,傅初霽醒來,一把掀翻趴在他身上睡得香甜的女人。
回想起昨晚的荒唐事,傅初霽臉色黑如鍋底。
昨晚發病之時,碰巧撞見翎坤宮內,女人衣衫不整,陰差陽錯之下,打暈了狗狗祟祟入殿的乞丐,和這來路不明的女人稀裏糊塗睡了一夜。
更荒唐的是,他楚國堂堂二皇子,牀笫之事上還是下面的那一個。
一想到昨夜的場景,傅初霽眼底S意畢現,恨不得一劍結果了面前的女人。
沈枝意此時才悠悠轉醒,她下意識忽略傅初霽震怒的目光,赤裸裸的視線來回在他精壯的胸膛上逡巡。
“怎麼樣,昨晚對我的服務還滿意吧。”
沈枝意心滿意足舔了舔嘴角。
殊不知,這一舉動徹底徹底激怒了傅初霽。
他眼底劃過深深的嫌惡,惡狠狠掐住沈枝意纖白的脖頸,“不論你是受甚麼人指示爬上本王的牀,本王告訴你,休想!”
傅初霽深邃的眼眸泛着血色,惱怒的S意凝結在指尖慢慢聚攏,沈枝意滿臉通紅。
男人真的想S了她。
沈枝意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恐懼。
她胡亂從空間裏摸出一包粉末灑向男人,掙扎着從男人手底下逃脫。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你我之間沒有情義,昨晚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傅初霽一把揮散開面前的霧氣,黑眸深沉。
“救命?”
“昨晚我們可都是中了媚藥,此媚藥極爲陰險,非魚水之歡不能解。”
沈枝意有些心虛,昨夜若不是隨身空間出了故障,她懶得修理,也不必與傅初霽春風一度。
她就是饞他的身子。
傅初霽沒有注意到沈枝意眼底的閃爍,他當即調動內勁,發現體內竟真如這女人所說有餘毒殘留。
是太子?
還是皇后?
借他病發之時,給他下藥,好歹毒的心思。
傅初霽清冷的目光流傳,眼底鋒芒畢現。
沈枝意偷偷打量着傅初霽的面色,見他神色不對,以爲他還在爲昨夜的事斤斤計較。
“不過就是一層膜,有甚麼大不了的,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但我昨晚可真真實實把第一次給你了。”
沈枝意一把掀開衾被,露出如絲緞上如紅梅般點點綻放的斑駁痕跡。
世上怎會有如此寡廉鮮恥的女子!
傅初霽面色一滯,剛想發怒。
如墨般濃郁的眼眸觸及她白皙光裸肩頸上密密麻麻瑰妍豔麗的吻痕時,呼吸陡然加重,昨晚香豔旖旎的畫面席捲而來,他彷彿能回想起他埋首在她脖頸處時,她光滑白嫩肌膚上溫熱溼軟的觸感。
傅初霽鬼使神差說了句,“本王也是第一次。”
……
沈枝意銀鈴般笑聲霎時自脣角漾開,“放心,你昨晚的表現我很滿意,有機會我們一起勤加練習。”
傅初霽原本清冷無溫的眸子此時更是黑的嚇人。
一把掀起牀上的衾被,將沈枝意兜頭罩住。
“不管你出於甚麼目的接近本王,本王奉勸你收拾乾淨,趁那些人沒發現,趕緊離開這裏。”
那些人?
沈枝意心念微動,正欲問清楚緣由。
“轟”的一聲,雕花隔扇門陡然被人從外破開。
“喲,我還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敢在皇宮大殿內行這等苟且之事,沒想到竟然是姐姐你呀。”
沈枝意長眸輕眯,緊盯來人,回想起原主身上的記憶。
原主自幼喪母,父親沈淮安在原主垂髫之年續絃,娶了原主如今的繼母崔氏。
崔氏與沈淮安婚後孕有一女,就是如今在殿內作威作福的女子沈淑蘭。
“姐姐爲何這麼想不開,放着堂堂的太子殿下婚約不要,和一個不知名的野男人廝混。”沈淑蘭態度倨傲。
“還是說姐姐喜歡這種無媒苟合的刺激?”
沈淑蘭嫉妒原主與太子定下婚約,在與皇后的暗自密謀之下,在原主酒杯裏下藥,並在偏殿給沈枝意安排了一個滿臉膿瘡的乞丐。
好一對不要臉的母女。
沈枝意冷哼一聲,沈淑蘭倒是會惡人先告狀。
她長眉輕挑,“就憑我樂意。”
“妹妹滿口仁義道德、仁義道德,我道不知妹妹有窺探姐姐閨房樂事的興趣。”
“再說,我婚前失貞,不是歸功於妹妹你處心積慮的算計?”
沈淑蘭面色發青,一個時辰前,這傻子還聽她擺佈,乖乖喝下帶了催情散的酒,怎麼突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我不知道姐姐在說些甚麼,但是姐姐如此冥頑不靈,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沈淑蘭側身,讓出身後數名膘肥體壯的嬤嬤,眼神陰冷,
“姐姐不如想想,等到了皇后娘娘面前,該如何自圓其說,保住你與太子的婚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