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細眉輕挑,眸中冷意乍現。
她雖然不是原主,穿越到這個朝代也是機緣巧合。
但她承了原主的恩情,就會替她在這個朝代好好活下去。
從前,欺她、辱她,她都會替原主連本帶利討要回來!
黃泉鬼路,更適合人渣。
嬤嬤手持拇指粗細的荊條破門而入。
沈淑蘭哂笑,“姐姐常年蝸居在院內不與旁人走動,可知宮內嬤嬤折磨人的本事最是殘忍。”
“尤其是這些都是皇后娘娘身邊用老了的嬤嬤,用荊條活活打斷你的肋骨,五臟六腑翻滾着疼痛,外表都看不出一丁點兒傷來。”
“我很好奇,姐姐待會的表情,會不會如現在一般淡定。”
沈枝意像是聽到甚麼有意思的話,脣邊勾起一抹冷笑。
殘忍?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面前,跟她比殘忍。
嬤嬤簇擁着撲上來時,沈枝意縱身輕盈一躍,只見衣袂翩躚,如白鷺般靈巧落在嬤嬤身後。
自袖內飛針而出,銀針“嗖”的一聲驀然飛出,深深嵌入嬤嬤的皮肉之中。
嬤嬤手中荊條尚未舉起,就如死魚般翻倒一片。
“我雖不會妹妹口中那般腌臢手段,但這天下想讓人閉嘴的方子可不止一個。”
沈枝意挑眉,“恰巧,我也會一些。”
傅初霽凝眸看着倒在地上層層疊疊一大片敵人,眼角抽了抽。
如此,竟還說是會一些?
他掀眸,第一次認真打量身前執針而立的女人。
沈枝意身着白衣,長眸鋒利如寒冬利刃,在蒼茫的月夜下疾行,飛步如雪。
傅初霽忽而想到一首詩。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他對這女人,倒是有了幾分好奇。
沈淑蘭氣急敗壞,“我本來沒想走到這一步的,是你非要逼我的!”
“妹妹怕是沒吃藥就出門了,這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的謀劃,我可沒逼你S我。”
“就憑你?”沈枝意輕笑,“你憑甚麼以爲,我會怕你。”
沈淑蘭攥緊指尖,腦袋裏嗡嗡作響。
她本來沒想S她的。
沒想S她的!
是皇后說,只要讓沈枝意喝了催情散,再找個男人破了身子,就讓她做太子妃。
或許是擔心沈淑蘭處理得不夠乾淨利落,皇后還給了她一支羽林軍。
沈淑蘭想到皇后趴在她耳側,吐氣如蘭,“再不濟,只要沈枝意和那野男人赤身裸體死在一塊,鳳印無人知曉被她放在何處,陛下也只會不了了之。”
“到那時,逸兒的太子妃之位,非你不可。”
沈淑蘭滿腦子都是太子傅之逸軒轅俊朗的容貌,眼神陡然狠厲,
“都是你逼我的。”
“羽林軍,聽我詔令,沈枝意無媒苟合,意圖穢亂宮闈,將她和她情夫亂棍打死。”
話音剛落,殿內齊刷刷出現一批披堅執銳的羽林軍。
月色孤寒,手中的劍刃散發着銳利的寒芒。
“呵。”
沈枝意輕吐一口濁氣。
父親不過是區區五品京官,沈淑蘭竟敢借着皇后的勢,調動羽林軍來殘害手足。
兔死狗烹的道理,沈淑蘭竟還不知。
羽林軍刀劍齊發,傅初霽指尖微動,剛想動手奪刀。
倏爾被橫空出現的另一隻手攔腰抱起,帶着他翻身避讓於湘妃榻後,女人如瀑的長髮落在他的肩頭,散發着異香。
傅初霽聞着鼻翼間熟悉的馨香,忽而想到翻雲覆雨的那一夜。
女人柔軟的腰肢,細密的嬌喘……
傅初霽面色潮紅,下意識掙脫沈枝意的環抱。
“別動。”沈枝意不由分說將傅初霽按了回去,“我睡了你一夜,自然是要對你負責的。”
沈枝意真誠的望着他,只差拍着胸脯保證,自己不會始亂終棄。
“……”
傅初霽眼底佈滿寒霜。
眼見着沈枝意架住迎面襲來的刀鋒,斜地裏又伸出一匕翻着青光的短刃。
避無可避!
陡然,一道白光迸射而出。
傅初霽手持白玉骨扇直掠來人,空中陡然發出短兵相接的爆鳴,傅初霽趁着那人錯愕瞬間,反手橫斬,奪了那人頭顱。
頃刻間,兇殘至極的羽林衛齊刷刷倒了一片。
“……”
沈枝意在想,現在跑還來不來得及。
她無意間睡了個甚麼妖怪!
傅初霽踏過血流成河的屍山,一步一步向沈淑蘭走進。
男人掌中白玉骨扇上,殘留的血水如溪般蜿蜒。
沈淑蘭跌坐在地,後背顫抖着抵在門後,“你不是我安排的那個男人,你到底是誰?”
傅初霽眼尾凜冽,“將死之人,沒必要知道本王名諱。”
男人如羅剎般的面容在眼前不斷放大,沈淑蘭瞥見他腰間龍紋佩,面色煞白,“你是滕王!”
滕王?
沈枝意在原主記憶中搜羅,終於搜索到關於滕王的記憶。
安帝本有四子,四皇子年幼,三皇子雖才華橫溢,但因眼部有疾,不堪大用。
唯有皇后所生大皇子傅之逸,與已故皇貴妃遺腹子二皇子傅初霽,有一爭之力。
朝臣大多認同立嫡立長古訓,但傅初霽才華顯赫,安帝又對已故皇貴妃情根深種,本已擬好冊封太子詔書,只待欽天監測算吉時。
但在冊封大典上,傅初霽突然如失去理智的野獸般,見人就S,安帝受了驚嚇,太子之位也爲傅之逸奪去。
傅初霽被封爲滕王后,性情變得陰鷙難測,手段狠毒,死在他手底下的冤魂不知凡幾。
沈枝意緊張地嚥了咽口水,穿越第一天,她就將京中人人畏懼的“活閻羅”給睡了!
她恨不得立馬將自己給原路送回去。
倏爾寒光畢現,傅初霽提刀架在沈淑蘭脖頸上。
沈枝意硬着頭皮攔下,“殿殿……下,刀下留人,沈淑蘭我們不能S。”
男人睨她一眼,神色不耐。
“爲何?”
沈枝意諂媚一笑,“殿下正值壯年,而我也雲英未嫁,雖說昨晚之事是你情我願,露水情緣……”
見傅初霽眉頭越擰越深,沈枝意忙改口道,“爲了殿下名譽着想,我們需要她好好活着,給東宮那位傳信兒。”
傅初霽冷淡開口,“你怎知她會幫你?”
“自然是憑我知道她的祕密。”
沈枝意輕笑着挑起沈淑蘭的下巴,如狐狸般狡黠桃花眼中精光閃爍,“懷孕三個月還敢這麼浪,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像我。青出於藍勝於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