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爲了家中的公司我去尋求江憶之的幫助。
那個說過再也不要見到我的男人。
男人漫不經心地開口:
“想要的我的幫助,可以,但你要和我結婚。”
領完證後我才發現一切都是他爲了報復我而設下的陷阱。
我回國後的第三個月,家裏公司的資金鍊出了問題,面臨破產的絕境。
媽媽在一個晚上躡手躡腳地進了我的房間,她拉着我的手滿臉愁容地說道:“初初啊,你和江家那個小子是高中同學,我聽說他以前還給你補過課,你去問問他,看他能不能幫幫我們家?”
我媽口中的江家小子是江憶之。
高中時我上的貴族學校,班裏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而江家更是有錢人中的貴族。
那時江憶之是我的後桌,他是那種平時不怎麼聽課但每次考試都能考的賊好的學生。
而我呢,除了數學,別的成績都是班裏中上等。
我上課時認真聽課,課下拼命做題,但數學成績就是提不上去,每次考試都會比江憶之少個幾十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某次月考後,在我拿着剛剛及格的數學卷子黯然神傷的時候,江憶之戳戳我的後背。
我回頭,那時的少年笑得肆意而張揚,手中拿着140分的數學試卷:
"以後你的數學,哥教了。"
後來在他的幫助下,我的數學有了很大的進步。
那時我們關係的確很好,可是我媽不知道,江憶之現在恨透了我。
但在我低頭看到一向保養良好的母親頭上露出了幾絲銀髮時,我把拒絕的話吞了回去。
我特意裝扮了一下,跑到江氏集團樓下守株待兔,江憶之就是我等的那隻兔子。
四年前,我乘坐的飛機在國外落地,剛開機,江憶之給我發的微信消息接二連三地彈出來。
【沈梨初,你就是一個騙子,你讓我噁心,以後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這是他發給我的最後一句話,隨後我就被他拉黑了,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留給我。
自那之後,我們便再也沒有聯繫過。
如今時過境遷,他現在已經成爲了江氏集團的掌門人,見他一面真可謂是難如登天。
我在江氏集團門口蹲了一天,在我以爲要一無所獲的時候,江憶之的身影出現在公司門口。
在他拉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我衝了過去,但我還沒碰到他,就被保安給抓住了。
他捉住我的兩個胳膊固定在我的身後,向江憶之邀功道:
“江總,有刺客。”
隨後他轉向我:
“你在這蹲了一天,我盯了你一天,可算等到你出手了。”
“……”
江憶之盯着我看,我也同樣在打量着他。
五年沒見,他越發成熟了,臉上也多了一些年少時所缺少的棱角,身上也多了一絲上位者的壓迫感。
但不得不說,他比五年前更令人着迷了些。
對比之下,被保安押着的我略顯狼狽,不過還好,我爲了蹲他專門穿了一身黑,戴了墨鏡還有口罩,我在心中祈禱他不要認出我來。
但我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中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戲謔。
僵持了一會後,他轉過了頭,淡淡開口:“報警吧。”
隨後他抬起步子就要上車,留給我一個側臉。
在看到他微翹起的嘴角時,我意識到他已經認出我來了。
這狗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我閉了閉眼,豁出去了:“江憶之,我是沈梨初。”
江憶之聽了我的話,故作很詫異的樣子,隨後信步走過來摘了我的口罩,又取下了我的墨鏡。
“呦,這不是沈大小姐嗎?沈大小姐這身裝扮造訪江氏集團,不知有何貴幹呢?”
我在心中暗罵他真會演,臉上卻做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就在我想要嬌滴滴地開口之時,他又接着說道:
“沈大小姐不會真是要來刺S我的吧?”
“……”
我低下了頭,小聲地反駁:“我不是我沒有。”
“沈小姐既然沒事那就此別過吧,畢竟五年前我可就說過了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
我抿了抿脣,抬頭道:“江憶之,我想和你談談。”
他盯着我的臉,嘲諷一笑:“談談?談甚麼?”
隨後他又靠近我,呼吸噴在我臉上,蠱惑的嗓音隨風傳進我的耳朵裏:
“談戀愛嗎?”
我感覺我的臉頰發熱,就要燒起來的時候,他又向我靠近一步,緩緩問道:
“還是談你五年前的不辭而別?”
我不禁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犀利的眼神,穩了穩心神,我小聲地問:
“你能不能幫幫沈家?”
“這就是沈小姐求人辦事地態度嗎?“
此時保安已經放開了我的胳膊,我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上前去抓住江憶之的袖子:“只要你幫幫沈家,你讓我做甚麼都可以。”
聽了我這話,他的臉又黑了一點,甩開我的手。
“沈大小姐,這就是你出國學到的東西嗎?出去喝了幾年洋墨水就變得這麼卑微了?”
我tm真想一拳打爆他的頭,神經病啊,明明是他讓我求他的。
我呼出一口氣,在心中默唸“忍住,一定要忍住”。
他轉身上了車,衝我喊道:“上車!”
“啊?”
“好話不說第二遍。”
江憶之將我帶去了他家,一進門他就拉着我直奔臥室,我驚恐地看向他:“你到底要做甚麼?”
“你說我這是要做甚麼?”他邊說邊向我靠近,語氣曖昧。
我被他逼的連連後退,跌坐在牀上,他的雙手直接撐在我的兩側,將我禁錮在他的懷中。
他的俊臉不斷在我眼前放大,我不禁閉上了眼睛,就在他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時,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他嘆息一聲,放開了我,我朝他尬笑。
其實也不能怪我,我爲了蹲他,一天都沒喫飯了。
他無語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出了門,我亦步亦趨地跟着他。
他進了廚房,十幾分鍾後端出了一碗熱騰騰的青菜面放在了我面前。
我彷彿又回到了高三那年的冬天。
那天雪下的很大,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很多路都被封了,家裏只有我一人,我翻遍了所有房間都沒有找到一口喫的。
晚上又冷又餓的時候,江憶之給我打電話詢問作業時發現了我的不對。
後來他徒步走了半個小時,帶着一身風雪敲響了我家的門,他那日就像今天一樣從廚房給我端出了一碗熱騰騰青菜面,雖然清湯寡水,卻讓我在那個寒冷的冬天倍感溫暖。
透過麪條浮起的霧氣我抬頭看向坐在我對面的江憶之,恰好跟他的目光撞上,我忙移開了視線。
他像是察覺我心中所想,淡淡開口:
“是不是覺着哥對你很好,可你個小沒良心的,最後卻不辭而別。”
說到最後,我覺得他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委屈。
我不知該說甚麼,只能心虛地把頭埋進碗裏,他卻拉了椅子坐在我旁邊,用手拖着我的額頭把我臉抬起來。
“所以,你當初爲甚麼不告而別?”
高中三年,在江憶之的幫助下,我的數學成績在高三那年也提到了上等的水平。
高考前夕,我和他約定好一起考去B大。
但我失約了。
高考前的那個晚上我媽才告訴我她早給我辦理好了出國的材料,我怕影響江憶之考試的心情,便把這件事瞞了下來,打算等他考完再告訴他。
可等我飛機落地時,他已經把我拉黑了。
聽完我的解釋後他沉默着,在我把面喫完後他又把我拖進了臥室。
“你又要幹嘛?”
他邪魅一笑:“當然是繼續剛纔沒完成的事啊。”
我閉上了眼,默默給自己洗腦:沒事的,沈梨初,就當是一Y情好了,而且江憶之這麼帥,你也不喫虧。
半天沒見江憶之有所動作,我睜開眼發現他已經躺在被子裏了,正帶着玩味的笑看着我。
“你想甚麼呢?我只是想睡覺而已。”
我抓起枕頭想砸他,被他一把撈了過去,抱在懷裏,我想開口,他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別說話,睡覺吧。”
我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但身後已經傳來了他均勻的呼吸聲,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第二天喫早飯時我向江憶之提起了讓他幫幫沈家的事,他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可以幫沈家,但我有一個條件。”
“甚麼條件?”
“和我結婚。”
“甚麼?!”我一個彈射直接跳起來。
我雖早已料到此行不會太過順利,但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我還是被雷到了。
他輕飄飄地看我一眼,揚眉道:
“沈大小姐昨天不是說做甚麼都可以嗎?怎麼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緊盯着他的眼睛,想探究出甚麼,他不自在的轉開了頭,但耳根卻慢慢地變紅了。
真稀奇。
我笑道:“好啊,我答應你。“
我就這樣和江憶之領了證。
之後我也搬去了江憶之的房子,但自我搬進去那天后的幾天我都沒見到過他,聽保姆說他好像出差了。
真有種,讓我新婚之夜獨守空房。
不過我也樂得清閒,拿着他給我的卡大刷特刷。
三日後的下午,江憶之終於出現了。
他進門後就丟給我一個絲絨盒子,我打開,裏面躺着一枚藍色的鑽戒。
我忙打開手機看我剛纔正在瀏覽的新聞,那是一則關於國外的一場拍賣會的報道。
【“海洋之淚”最終以三千萬的價格被神祕人拍走】
圖片上的“海洋之淚”儼然就是我手中這枚戒指。
我看向他,疑惑道:“爲何突然送我這麼珍貴的戒指?
他扭過臉去,沒好氣地說道:“看我幹甚麼?你現在好歹也是江太太,出門代表的可是我的面子,還不趕緊戴上?”
我撇撇嘴,江大少爺的面子可真貴。
晚上他帶我去參加宴會,在他去應酬之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向我走來。
宋文悠。
真是冤家路窄。
宋文悠也是我的高中同學,她喜歡江憶之是我們班人盡皆知的“祕密”。
但江憶之總是對她愛搭不理的。
不知她從哪裏聽說了江憶之在給我補習數學,她便也拿着題目來問江憶之問題。
江憶之靠在椅子上,眼皮都沒掀一下:“沒空,有問題去問老師。”
這樣說已經很算給她面子了,可她偏偏理直氣壯地質問江憶之:
“你都能給沈梨初輔導,爲甚麼不能給我輔導?”
江憶之嘲諷她:“你有沈梨初漂亮嗎?我爲甚麼要幫你?”
宋文悠就這樣被江憶之氣跑了。
自那之後,她就記恨上了我。
我是真的很無助,明明是江憶之羞辱的她,她卻把罪都推在了我身上。
唉,只能說漂亮也是一種罪。
但江憶之不好惹,並不代表我就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