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死局

此刻我心中發悸,不知裴池會有何動作。但我知道,不管如何,我不能死。

母親說過,人處絕境,便甚麼都不要在乎,活着便好。活着,總有雪恥的機會。

似乎下定了決心,我猛的拉住裴池的手臂,“裴夫子,如今我在你面前是真的沒有祕密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聽你話,求你放過我。”

裴池勾脣,笑的一臉邪魅,“陛下這是甚麼話,裴某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

我心一咯噔,裴池這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仔細打量着裴池,卻發現他眼中沒有S意,更多的是一股玩味的笑意。似乎想到甚麼,我心一橫,決定賭一把。

抬手解開領口的扣子,我猛的抱住裴池,柔着聲音道:“裴夫子,若你不放心,我可以成爲你的人。”

感受到男人僵硬的身軀,我脣角的笑意更甚。果然,不管是怎樣的男人,都難過美人關。

還不容我得意,身子忽然被推開,我的笑容就這樣僵在了臉上。

裴池在我面前,眼神戲謔挪揄,好似在看一個跳樑小醜,“陛下,您忘了,裴某隻是個閹人啊。”

我沒忘,正因爲是閹人,所以我纔敢。

“裴夫子,你需要一個坐在龍椅上的傀儡,我需要活着。我們各取所需,實在不應該成爲仇人。”

裴池雙手環胸,“可是,是陛下先算計臣的。”

我眼珠一轉,想都沒想便認錯,“是我錯了,以後絕對老老實實,聽話。”

裴池點點頭,似乎是認同了我的話,“陛下,你真的很聰明。若你真是男子,怕是假以時日這李氏王朝當真就被你掌握了。”

我嘴角一抽,不敢回話,就當作是裴池在誇獎我吧。

皇家寺廟的一晚,也算是讓我和裴池坦誠相見。這一局,我雖敗了,但卻從中找出了另一條路。

裴池是個閹人,但同時也是個男人。那晚我抱上他時,很明確的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裴池他,定還是喜歡女子的。說不定,還是個純情的男人。

美人計,是所有計謀中屢試不爽的。母親曾說,我生的好看,若是以女兒裝示人,該是迷倒萬千男子。

萬千男子都能迷倒,何況一個連女人都沒接觸過的裴池?

若是讓裴池心甘情願的將皇權捧獻於我,倒也省了很多事。

我稱病幾日不曾出寢宮一步,當裴池來看我時,見到的便是一襲紅裙的我。

“裴夫子,我好看嗎?”

我仔細觀察着裴池的表情,終是發現了他眼眸中的一絲慌張。於是,我變本加厲,引誘於他。

許是經不起我的撩撥,裴池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眉角青筋凸起,似乎在隱忍着甚麼。

“陛下,切莫玩H自F。”

我抬起左手,撫上他捏在我右手的手背,媚眼如絲,“裴夫子,喚我嬌嬌,母親從前總這樣喚我。”

嬌嬌兩個字或許太過燙嘴,裴池喉結滾動,終是沒敢叫出一個字,只是找了個藉口落荒而逃。

我站着原地,差點笑出聲。誰又能想到,心狠手辣、權傾朝野的裴督公,居然如此的純情。

不過是簡單的撩撥兩下,裴池便招架不住。那若是直接勾引,裴池是會S了我還是從了我?

那日裴池走後,便消失了五日,直到夏國太子即將來京獻禮,他纔來找我。

裴池說,夏國太子姬昂,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此次名爲賀新帝登基獻禮,實則別有用心,讓我多加註意。

我沒有同他討論姬昂,而是岔開話題,“裴夫子是在怕甚麼?怕我被識破身份?還是怕大楚的江山不穩?”

裴池撇過頭,雖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也知他不想回答此類問題。

“裴夫子放心,我做男人做慣了,還不至於隨便甚麼人都能看破。”

雖是驕傲之語,但無形中又將裴池恭維了一遍。

裴池終於正眼瞧我,只是語氣不喜不悲,“陛下只要記住,臣不與無用之人合作。若是陛下不爭氣,宗室中多是想與臣合作之人。”

我抿脣,嬌嗔的瞪了裴池一眼,“裴督公還真是心狠啊,真是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

裴池不解風情,真不知是不是因爲跟平常男人比少了一樣東西,還是對我少了幾分情意。不管如何,我要做的,就是再加一把火,推他一把。

很快,姬昂進京了。我也終是坐到了那把龍椅上,被朝臣齊呼陛下。

姬昂此次帶來了他新得的寶貝,說是一塊罕見的夜明石,在晚上會散發紫色的光芒。

我瞧着稀奇,喜愛的緊,便放在我的寢宮。

裴池來見我時,便見我仔細擦拭着那塊石頭。他走到我身邊,道了句:“陛下好像十分喜歡這塊石頭。”

“裴夫子說笑了,試問天下有哪個女子能拒絕亮晶晶的寶物。”

裴池不語,自顧自的坐在桌邊倒了杯茶水,“姬太子今日之言,你如何看?”

我放下手帕,也坐了下來。姬昂今日在朝堂上說,大楚人傑地靈,他想在此多待段時日,也是兩國邦交的一個開始。

“他想留下我還能敢他走不成?”

裴池低垂着眸子,手指摩擦着杯沿,倒是看不出他在想甚麼。

“既如此,陛下便好好招待姬太子。”

裴池讓我好好招待姬昂,那我便好好招待他。我讓姬昂住進了宮中,日日與他一同玩樂。姬昂此人豪爽,找了好些夏國的樂子,每次都逗的我大樂。

裴池來尋我好幾次,都被我宮裏人以我在與姬昂玩樂的理由勸回。

直到第六次,裴池終是忍無可忍,直接闖入了殿中。只見我與姬昂勾肩搭背,舉杯對飲,聊的好不快樂。

裴池的臉色慍怒,聲音不自覺的沉了下來,“陛下,你身爲一國天子,怎可只知玩樂?”

我喝的醉醺醺的,一身酒氣,跌跌撞撞的走到裴池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中有裴夫子,我放心的很。”

裴池拂開我的手,“陛下說笑了,這朝堂是陛下的朝堂,國事自然要陛下親力親爲。從今日起,陛下還是每日準時去御書房處理政務吧。”

裴池走了,帶着莫名其妙的怒氣。我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眼神逐漸清醒。

“嬌嬌,你還真是算無遺策。”

我轉過身,看着一臉寵溺的姬昂,得意一笑。

“我也是如今才確定,裴池是個會喫醋的男人。”

不僅如此,裴池爲了不讓我再與姬昂過多接觸,居然願意還政於我。

“其實你不必如此,若你想要皇權,我可以派兵助你,何必委身於裴池這種人。”

我又坐回了姬昂身邊,給他倒上了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姬昂,你不懂,人要學會給自己找樂子。”

姬昂確實不懂,他又怎會懂我呢。從小我便是爲了當皇帝而活着,可我當皇帝,並不是爲了成爲一代明君,而是爲了顛覆這李氏皇朝,讓人人都唾棄這李氏皇族。

這是母親給李氏皇族的報復,也是母親從小給我的命令。

若是一下子就將母親交待的任務完成了,那我在這世上似乎也沒了甚麼意思,到時候,我又能做甚麼呢?

既然沒想好要做甚麼,那我便慢慢來,慢慢玩。

裴池是個極其有意思的人,人人都說他是佞臣,可我得到的消息,卻是他做的每個決定,都是爲了百姓好。

這樣一個人,他的心裏又打的是怎樣的主意?

沒關係,總有一天,裴池會將他所有的祕密,都向我袒露。

次日,我開始在御書房批閱奏摺,裴池在一旁看書,時不時指導我幾句。

我發現,裴池此人對政事頗有見解,很難想象他一個十歲入宮的小太監,是怎樣變的如此厲害。

“裴夫子,你這比我更適合當皇帝呢。”

裴池一愣,沒想到我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陛下慎言。”

我得逞的偷笑,讓裴池臉色更難看了,“陛下若再有下次,休怪裴某不客氣。”

男人真是慣會嘴硬,我倒是很想知道,裴池要怎麼個不客氣法。

批完奏摺後,我在御花園散步,裴池跟在我身後。迎面走來的姬昂很興奮的大喊:“陛下,真巧啊。”

可不就是巧嘛,我故意安排的。

“姬太子,也喜歡朕這御花園?”

姬昂笑眼盈盈,微微搖頭,“我知道陛下喜歡,特意來偶遇。”

如此直白的告白,讓裴池忍不住皺眉頭。他看着我的眼神中略帶質疑,好似覺得我的身份早已被姬昂識破。

繼而看向姬昂時,眼眸中的冷冽一覽無餘,“姬太子每日跟陛下黏在一起,不清楚的還以爲你們有些甚麼。”

姬昂抬眸,目光與裴池對上,“那裴督公呢,每日和陛下黏在一起,就不怕別人說甚麼閒話嗎?”

“裴某一介閹人,誰又會說甚麼呢?”

姬昂挑眉,顯然不信,緩緩吐出兩個字,“是嗎?”

裴池不作回答,反而道:“姬太子如今在大楚待夠了吧,夏國朝堂不需要太子嗎?”

見裴池語言犀利,姬昂不怒反笑,一雙黑眸略帶深情的看向我,“我與陛下一見如故,惺惺相惜,想多待一段時間。實不相瞞,若陛下是個女子,我定當求娶爲太子妃。”

“放肆!”裴池擋在我身前,直直的對上姬昂的視線。雖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看背影也知道他生氣了。

“陛下乃一國天子,豈能讓你這般羞辱!”

姬昂歪頭,透過裴池又看向我,“陛下,你不會怪我失言吧。”

“當然不會。”我擺擺手,推開裴池,“姬太子真性情,朕也是與太子一見如故,惺惺相惜。”

裴池怔愣在原地,實不敢相信我會將他推開。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道了三個“好”字,“陛下,好的很,倒是臣多事。”

裴池又拂袖離去,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姬昂問:“你不追嗎?這時候追應該就成了。”

我搖頭,“現在追那便是我在求和,我要等着他親自向我求和。”

母親說,一段感情裏,誰先低頭,那便是誰低人一頭。但凡以後吵架鬧矛盾,都是先認輸的人求和。

所以,我要等着裴池先忍不住,向我求和。

看今日這情形,他回去之後該獨自一人生悶氣了。我再給顆甜棗,便可撬開他的嘴。

只是我沒想到,裴池也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當夜,他從窗戶跳入了我的寢宮,將我按倒在牀。

我一雙黑瞳透着笑意,眉眼彎彎,似一彎明月,“裴督公,這是作甚?”

裴池伸手,掐住我的手腕,“陛下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難道陛下不想做這大楚的皇帝,想做夏國的太子妃?”

“裴池,你喫醋了。”

男人的瞳孔微震,此刻竟然絲毫沒了往日的冷靜,他手掌用力,快要將我的手腕揉碎。

見我依舊笑顏如花,不願求饒一句,裴池終是敗下陣來,低語:“陛下,你贏了。”

我笑的更加放肆,張揚得意,卻見他突然俯身。

眼前一片黑暗,脣上溼溼軟軟的,腦子有一瞬間的懵。他在我耳鬢廝磨,弄得我有些癢。

“裴督公,你僭越了。”

“難道不是陛下,有意勾引?”

裴池的嗓音低沉,帶着絲絲魅惑,竟讓我有一絲晃神。

我抬手搓磨着裴池垂落的黑髮,笑的像個妖精,“裴督公,你敢嗎?”

自從裴池上我牀的那一刻,我便只喚他裴督公。不過是在提醒他,他並不是個完整的男人,我在無形中刻意蹂躪着他的自尊。

像裴池這種男人,若是愛上了一個女人,卻自身殘缺,那他不得自卑到泥裏。

我甚至快爲我周密的心計笑出聲來,卻在裴池掀開我被子的那一刻,僵硬了身子。

“你......”

我的驚愕被他的吻吞沒,裴池的力氣太大,我沒有絲毫的力氣反抗。感受到裴池身體的變化,我的眼眸逐漸瞪大,逐漸震驚。

裴池他,是個真男人?

顯然,我的懷疑被裴池身體力行的驗證了答案。直到後半夜,我才喘着粗氣控訴他:“裴池,你騙我?”

裴池一雙狐狸眼笑的狡詐,“陛下,不喜歡?”

我轉過身去,獨自生着悶氣。若我知道裴池是個行的,我哪敢那般囂張,如今是把自己都賠上了。

那夜過後,裴池忽然開始親自教導我朝政之事。每每上朝,他也開始讓我做決定。

問他時,他只說:“陛下總要自己處理國事的,大楚也需要一個明君。”

居然能從裴池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我也有些不可思議。但想到裴池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爲,忽然又覺得十分合理。

裴池想要我做一個明君,可我只想做個暴君啊。我的任務,便是來顛覆李氏皇朝的。更何況,我身上流着李氏暴政的血,骨子裏做不來明君。

當我再一次下達了荒謬的政策,裴池終於忍無可忍。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內心一般,柔着聲音嘆着氣問我:“難道陛下不想做個明君嗎?逝去的人已經逝去,你也該爲自己活一次。”

爲自己活一次?

我愣神,從小母親就說,我這一生是爲哥哥活着,頂着的是哥哥的名字,哥哥的身份。如今裴池說,讓我爲自己活一次?

我真的,可以嗎?

“裴池,你爲甚麼一定要讓我做一個明君?”

這個問題,問道了裴池的心坎上,他坐了下來,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從前。

裴池也曾是清流之後,因先帝猜忌滿門被冤死。他從亂葬崗爬起來,在民間過了一段顛沛流離的生活。

他見過民間疾苦,也見過人間真情。所以他希望朝堂仁政,讓大楚百姓安居樂業。

可先帝昏庸無能,又殘暴不堪。裴池想,既然皇帝不行,那便換人來掌權。

他託了父親友人將自己送入了宮,從一個小太監摸爬滾打,最終坐到了權傾朝野的督公之位。

裴池是個好人,他掌權,是怕新帝又是個昏庸無能的。直到現在,他知道我的脾性,又知我是個聰慧的,所以想還政於我。

裴池想要的,不過是高位之人是個仁善的君主,能給百姓一個安寧的生活。

聽完他的故事,我低下了頭。站在裴池的角度,他做的都沒錯,並且做的很好。

他這盤棋,純粹是逆風翻盤,令人欽佩。只是我的棋局,從一開始便沒了生路。

“裴池,我願意聽你的,做個明君。”

至此,裴池鉚足了勁的教導我,想讓我儘快能獨當一面。我也認真的學,認真的處理政務,認真的造福百姓。

半年後,裴池覺得我學有所成,終是將手中的權力送到我手中。他說:“君王手握大權,朝堂才一團和氣。”

裴池交權的那晚,我邀請他來宮中,準備了一桌酒菜。

“裴夫子,爲了感謝你的悉心教導,我們今日不醉不歸。”

我將酒杯遞與他,看着他接過,放在手邊。我問:“裴夫子,你不喝嗎?”

裴池眉間有股鬱色,他手指輕輕在酒杯旁敲打,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又開始了敦敦教誨。

一番悉心囑咐,反倒有些像臨終囑託。我捏着酒杯的手指輕顫,有些訝然的望着他。

只見他端起酒杯,衝我一笑,道:“嬌嬌,要好好的,做一個明君。”

說罷,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張了張嘴,最終也只說出六個字,“對不起,裴夫子。”

對不起,我還是做不了那明君。我從最開始,就是騙裴池的,我不過是想要他手中的大權。

我以爲裴池不知,可如今看他的模樣,他甚麼都知道。

看着裴池一動不動的身體,我笑的癲狂。終究是裴池不夠心狠,終究是我贏了。

裴池真傻啊,好不容易逆風翻盤的棋局又走向了死路。

沒了裴池的約束,我開始暴露本性,朝臣百姓皆苦不堪言,大楚朝陷入一片混亂。

起初完成任務的快意讓我興奮了一段時間,可隨着時間越來越久,我居然感覺到了一絲乏味。

日子過的跌宕起伏,但我卻覺得少了點甚麼,似乎是少了個人一直在我耳邊喊着“陛下”。

“陛下,你要做個明君。”

那夜夢中驚醒,又想起了裴池以及他臨終前的話。

裴池,裴池,他就像一個魔咒陰魂不散。

每日每夜,我的腦子裏不是裴池的聲音便是母親癲狂的怒吼。

我曾經是真的想聽裴池的,做個明君。可母親日日入我夢中,她在怪我,爲何不聽她的話。她在怨我,是不是忘了哥哥的仇。

在裴池和母親之間,我選擇了母親。這又何嘗不是在哥哥和我之間,我選擇了哥哥。

可裴池死後,那個僅存一絲理智的我似乎也死了。

每日的精神折磨,終是讓我瘋魔了。

那夜皇城電閃雷鳴,我坐在裴池倒下的地方,輕輕打翻了燭臺。

裴池,還是你贏了……

(正文完)

裴池番外

我進宮便是爲了除掉皇帝,扶立明君。

可皇帝唯一的兒子與皇帝一樣,朽木不可雕。

所以我攬着權力,做起來佞臣。因爲我不敢讓皇室掌握大權,這樣百姓一定活的很艱難。

事情的轉機是在太子死後,朝堂上突然有人提起了先皇后的兒子。我想着萬一這個一直不在皇城的皇子,或許可塑性更強。所以我順水推舟,將他迎回了宮。

新太子李桓,榆木腦袋,懦弱膽小,這是所有人給他的評價。

我覺得,挺好。朝堂皆畏懼我,恭維着叫我裴督公,唯有李桓喚了句裴夫子。這個稱呼倒還有趣。

李桓做個傀儡皇帝挺好,至少聽話。

我主動請纓,教導李桓。私心很明顯,拿捏他,弒君奪權。

李桓膽小沒主見,不學無術,不堪大任。我灌輸給他的也都是些與皇帝對立的意識,就是爲了將來有一天,李桓能幹掉皇帝自己上位。

可相處久了,我發現李桓有些奇怪。一個月總有那麼幾次,他臉色蒼白,偶爾告假。

我以爲他是患了甚麼奇症,派人暗中查探,卻發現了一個驚天祕密。

李桓,是個女人,會來月信。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李桓是假冒的皇子,可查來查去,宮裏的李恆確實是從小生活在先皇后身邊的李桓。

一個膽大的猜想在我腦海中出現,難不成是先皇后爲了復寵謊稱自己生了個皇子?

不管是哪種可能,對於我都是好事,這代表我有更好的把柄可以拿捏她。

我開始用一種全新的角度去看李桓,卻發現她很多地方都很奇怪,好似她的愚鈍都是她刻意爲之。

我決定試探她。

當我佈局將李桓推上絕境時,他居然真的動手S了皇帝。這也正讓我確信,李桓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我有一種感覺,李桓好似在借我的手,登上帝位。這一切雖都是我安排的,但結果更像是如了李桓的意。

直到後來,太后死了,李桓將懿安宮連帶太后的遺體一把火燒了,我才確信她是在拿我做劍。

這女人,藏的還挺深。

不僅如此,她所謀還挺大,主意已經打到了我手中的兵符上。如此,我也該威脅一下她了。

那夜寺內,本想捏着她的把柄讓她夾着尾巴行事,卻被她抱住勾引。我承認,那一瞬間,我心都漏了半拍,可我那真的只是驚訝。

我沒想到,她竟是如此行事。

一國天子,怎麼跟個沒骨頭的妖精似的。

此後的日子,她越發變本加厲,我竟是每每敗下陣來落荒而逃。

我確實沒接觸過女人,更沒接觸過她這樣的女人。她說她叫嬌嬌,果然嬌媚惑人。

察覺到我對她不同時,是姬昂出現的時候。她與姬昂是那種的熟稔,那樣的相談甚歡,又是那般的刺眼。

我承認,我醋了,我跟發了瘋似的闖進了她的寢宮,強要了她。

我問她有關姬昂的事,她只道他們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但我不管,該喫的醋還得喫。

我算是真的栽在了她手上。

所以後來,我知道她在騙我,也知道她要S我時,我心痛到吐血。

我有能力可以反S她,也知道S了她纔是最好的選擇。可至死,我都沒忍心下手。

嬌嬌,這場賭局,還是你贏了。只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爲自己活一次。

姬昂番外

我應該是這世上最瞭解嬌嬌的人,我和她相識很多年了,大概有十五年那麼久,所以我十分清楚嬌嬌是個怎樣的人。

她不是個好人,但也絕不是個壞人。她只是,被她母親灌輸的仇恨壓的太久了,久到變的瘋魔。

我跟嬌嬌認識的時候,我才八歲,那時的我因夏國皇室奪嫡之戰,與父王母妃被迫分離。是嬌嬌,在路邊撿到了逃亡後奄奄一息的我。

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就像我本就該認識嬌嬌一樣。

彼時的嬌嬌才五歲,長的白白淨淨的。那時我還在想,哪家的小公子怎麼養的跟個姑娘似的。

後來才知道,嬌嬌就是個姑娘。

至於我爲甚麼知道他是個姑娘呢,是因爲我偷看了她洗澡。現在想來,都還是燥的慌。

那次偷看也是被嬌嬌抓個正着,但她沒有說別的,只是說不要讓她母親知道,否則我的性命將會不保。

嬌嬌的母親我是知道的,跟個瘋婆子一樣,整日磋磨着嬌嬌。

我見過她傷害嬌嬌最狠的一次,將嬌嬌的背抽的皮開肉綻。才五歲的嬌嬌,還真是一聲都沒吭。

我問她爲何不求饒,興許她母親心一軟便不打她了。她回我,母親說過做男子漢,是不能喊疼的。

可是嬌嬌,是個小姑娘啊。

我心疼嬌嬌,本想帶她一同離開。可嬌嬌卻不願,她說:“母親只有我了。”

嬌嬌不願離開她母親,即使她母親對她一點都不好。

回到夏國後,父王已成了夏國的皇帝,我順理成章成了太子。

儘管隔着山河湖海,我依舊風雨無阻的與嬌嬌通着書信。我會告訴她一些最近所聞的趣事,也時常送些好玩的物件給她,偶爾得空我也會偷溜着去見她。

就這樣,嬌嬌成了我的好朋友,而我成爲了她唯一的朋友。

某一天,我在夏國聽聞大楚的太子死了,楚皇又迎回了一個新太子,新太子名諱李桓。

我知道,這是嬌嬌的名字,也是她哥哥的名字。

我不是有意知道這個祕密的,只是我不理解嬌嬌母親對她的態度,所以我查了一下。這一查,便查出瞭如此驚天的祕密。

但是,這個祕密僅有我知道,我將所有知情人都S了,我不會讓嬌嬌受到一絲威脅。

她已經夠可憐了,我希望她能平安順遂。

再次聽到嬌嬌的消息,是她成了大楚的皇帝。不久後,她給我來了書信,需要我助她一臂之力。

我屁顛屁顛到了大楚,聽到嬌嬌的計劃,我感覺有一絲荒謬。但這是嬌嬌第一次求我辦事,我無法拒絕。

我看着嬌嬌一步一步耍着心計,引誘着那個權傾朝野的太監。我看着那個太監,慢慢淪陷。

我想,嬌嬌若是引誘的是我,我估計比裴池淪陷的要快得多。

嬌嬌她,天生就是個勾人的妖精。

功成身退,我回了夏國。臨走前擔心嬌嬌,留了些心腹在大楚皇宮。

大概是八個月後,大楚皇帝葬生火海的消息便傳到了夏國。父皇第一時間派兵進宮大楚,趁大楚動盪輕而易舉拿下了大楚。

父皇說,若不是裴池死了,大楚還真不一定拿下。好在他們新帝是個無能的,替他解決了裴池。

父親口中無能的皇帝,正是嬌嬌。

世人都以爲大楚的新帝葬身火海,卻不知大火後是傾盆大雨。嬌嬌她,得老天庇佑,被我安排的人帶回了夏國。

只是,她好像忘卻了前塵。

我告訴她,她叫姬時安,是我的義妹,小名喚嬌嬌。

時安時安,時時安寧安樂。

從今以後,嬌嬌有我來護,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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