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生活在小山村裏，山村裏的人都告訴我有兒子才能過上好日子。
本來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可孃家人居然想要拿我換親
她們爲此百般算計我，可惜我傻居然以爲她們是真的爲我好。
1
我叫韓小青，我出生在落後的小村莊。
我在家中是大姐，我下面還有兩個妹妹。
我的母親現在正在生第四個孩子，奶奶一早就跪在佛像面前祈禱。
保佑我母親能夠生個兒子，兒子啊！那應該是和隔壁狗蛋一樣的吧！
奶奶說了只要生了兒子，我們家就有根了。就不會被別人嘲笑欺負了。
年紀還小的我並不能聽懂，我靠在門上聽着母親的慘叫聲。
心裏只覺得一陣害怕，我有點擔心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是家裏唯一個會對我笑。會溫柔的叫我大丫的人。
裏面的慘叫甚麼越來越厲害，不一會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以爲生了，卻見接生的孫婆婆急急跑了出來。衝奶奶說道“不行了，你家兒媳婦難產怕是不好了。你快給送醫院吧！”
我雖不清楚甚麼是難產，可聽到要送醫院也知道娘怕是出事了。
我有些着急的跑了進去，一進屋就被滿牀的鮮血嚇了一跳。
裏面的人看到我跑了進來，嚇了一跳趕緊把我趕了出去。
我呆呆的被推了出去，等我回過神就聽到我奶奶冷漠的說道。
“不行，咱們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去醫院那得花多少錢，再說被查到了可是得交罰款的。”
“可是你兒媳婦這怕是不好啊！”孫婆子有些着急的說道。
“不好也是她的命，她嬸保孩子。若是個男娃哪可是我家的根啊！”我奶奶握住孫婆子的手語氣裏滿是請求。
我回過神趕緊跪在奶奶面前說道“奶，咱們送娘去醫院吧！娘流了好多的血。”
我奶奶轉身就給了我一巴掌，生氣的罵到“個沒用的賠錢貨，嚷嚷啥。你懂甚麼，咱家哪來的錢送她去醫院。果然丫頭就是丫頭，不懂點事。”
孫婆子同情的看了一眼我，不過到底是我家的家世她也做不了主。
所以只能嘆了一口氣轉身又進了產房。
這次沒了多久我就聽到孩子的哭聲。
聽到哭聲的那一刻，我奶奶急急的衝了過去。我的父親和爺爺也都跑到門口，他們用期待的目光盯着產房。
沒一會孫婆子抱着孩子出來了，只是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我奶奶着急的問詢道“是男娃還是女娃啊！”
孫婆子抱着孩子說了句“是個丫頭。”
我看着她們的臉一下垮了下來，我奶奶掃了那孩子一眼。
也不管還有別人在，也不管我娘剛生完孩子直接衝裏面罵到。
“個沒用的玩意，老孃天天好喫好喝供着你。連個男娃都生不出來，要你有甚麼用。”
父親黑着個臉轉身離開，爺爺蹲在地上抽着旱菸一言不發。
幫忙接生的孫婆婆，小心的拉過我道”你去給你娘燒些熱水。”
“給她擦擦，又重重的嘆了口氣道你娘也是個沒福氣的。”
當時我的聽不明白，不過她的吩咐我還是聽到了。
我端着一盆熱水進了房間，就見娘一身都是汗。她聽到聲音轉過頭，看着我的眼裏全是空洞和麻木。
她有些疑惑的問“誰？”
我小聲回道“娘是我。”
她有些疑惑的問我“青青啊！天黑了怎麼不開燈？”
我看着正午的陽光有些震驚，忍着眼淚的回了句“奶說了，怕費電不讓開。”
她信了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是不是又生了個女孩。”
我沉默了，心想她應該是聽到了奶奶的怒罵。所以點了點頭，點完纔想起我娘可能看不到。所以語氣哽咽的說道“嗯”
她沉默了半晌突然說了句“是娘對不住你們。”
當時的我並不明白，娘爲甚麼會這麼說。
可等我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爲娘她拋下我們走了。
2
母親纔剛生完孩子，父親也許是又得了一個女孩心中不滿。
所以不顧她生產後虛弱的身體，也不在意她差點死掉。
直接把她從牀上拖了下來，暴打了一頓。
我撲過去護着娘，可他並沒有因爲我的動作稍微收斂。而是下手更狠。
可能他怕把母親打死，所以後來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我的身上，真的很疼。可我更怕我因此沒有了媽媽。
等他發泄完情緒，我和母親身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兩個妹妹一個不到一歲，一個不過兩歲。
至於娘剛生下的妹妹，我只有當天見過她。
聽說讓奶奶抱出去然後就再也沒有抱回來，奶奶回來的時候還特別高興。
等父親走後我小心的爬到母親身邊，她伸手摟住我眼淚不斷地往下流。
然後問我“青青，疼不。”
“我笑着安慰她說，娘我不疼。”
她抬手描繪我的眉眼，眼裏全是我看不懂的複雜。
時間過得很快，奶奶他們很快就忘記了那個孩子的存在。
我聽她不停的唸叨，讓爹努努力讓我娘在懷一個。
還是得有個兒子。這年頭兒子纔是根，要那麼多沒用的賠錢貨幹嘛，
說道這的時候她看了我一眼。
我頓時恐懼的縮了縮身子，只覺的那一眼帶着我看不懂的情緒
可能是想着母親趕緊懷上，她罕見的大方了一次。拿出了十塊錢，大手筆的買了不少好東西。
不過那些東西里面並沒有我和妹妹的份。
她買了一隻母雞，切了半隻燉了一大鍋的湯。
肉被爺爺奶奶和爸爸中午喫掉了，爺爺和爸爸喝着酒喫着奶奶特意弄的肉。
在飯桌上討論着我聽不懂的話題。
我盯着桌上的肉直流口水，奶奶看到了了。揍了我一頓，說我一個女娃居然這麼饞。
還說我不懂事，長輩的東西也敢想。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我肉沒喫到還被揍了一頓。
我一路哭着跑到母親的屋裏，她看到我哭着跑了過來十分詫異。
知道原因後，把她手裏的雞湯都端給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嚐到雞湯，真的很好喝。
那應該是我最高興的時候了吧！
孃親過了幾天人就好了，雖然還是虛弱但是自己可以下牀走動了。
我知道以後特別高興，因爲她終於可以出去玩了。
我問孃親我能不能出去玩，孃親笑着點了點頭。眼神複雜，她把我拉到房間裏小聲的說道
“青青啊！娘對不起你，別怨娘。這是娘攢的錢都給你，你藏起來別被奶奶發現了。”
當時我還不懂事，我不知道爲甚麼孃親要和我道歉。
可能夠出去玩我還是很高興的。
至於錢我還是知道的，我知道那是個好東西。能買肉，我盯着手裏的錢想到當時喝的雞湯的味道有些嘴饞留下口水。
娘有些難過的摸了摸我的腦袋，我抬頭笑着給她擦眼淚。
孃的眼淚好多啊！我怎麼擦都擦不完。
小夥伴來找我了，我看了眼母親。
她點了點頭，我歡呼一聲衝了出去。不過當時可能是預感了甚麼，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回了下頭。
娘倚靠着門，衝我笑了一下。後來無論多少年過去了我還是記得當初的畫面。
3
等我和朋友分開，高興的跑回家裏的時候。
迎接我的是奶奶抬手的一個巴掌，那個巴掌打的我半邊臉都疼了起來。
我有些茫然的抬頭不懂自己又做錯了甚麼，爲甚麼奶奶又要打自己。
就聽她指着我的鼻子怒罵道“玩玩，你就知道玩。女孩子家家怎麼那麼野。長大也是跟人跑的料，也不知道在家看好你娘。這下你高興了，你娘跟野男人跑了不要你了。”
那時候我還小並不是都能聽的懂，可娘跟野男人跑我還是聽的明白的。
我趕緊跑到孃的房間，看到裏面空蕩蕩的。
我的心不知道爲啥也空蕩蕩的，我當時一直在心裏一遍又一遍想，“娘，你離開爲甚麼不帶青青呢，是青青不乖嗎？”
這時候外面奶奶大嗓門的聲音還在繼續，只聽她對爹道“我就說那女人不安分，你之前還替她說話。你娘我這麼多年甚麼人沒見過，這下好了跟野男人跑了吧！”
“行了行了，你現在說這些有甚麼用。跑都跑了。”爺爺不耐煩的說道。
奶奶聞言卻不住嘴一句比一句罵的髒，很快把左鄰右舍都引了過來。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她好像沒有這個想法。
每人都給科普了一遍，把她娘塑造成了一個蕩婦的形象。
這導致我們三姐妹從小就在別人的異樣的眼光里長大。
甚至村裏有些一把年紀找不到對象的光棍，隨着我和妹妹的年紀越來越大。
他們的眼神也越來越奇怪，可能因爲我孃的原因。
他們經常會在我們面前說些不正經的話，奶奶知道之後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了我們一頓。
用她的話說，你要是清清白白人家怎麼會這麼對你。
並且出言警告我們，要是幹出讓韓家丟臉的事就直接打死我們。
我和妹妹都害怕極了，所以每次都是結伴一起不敢落單。
在我12歲那一年，父親帶回一個阿姨。
他讓我們管她叫媽，妹妹們改口很快。
可我卻無論怎麼都開不了口，在我心裏始終還有那個溫柔喊我青青的女人。
雖然那個女人十分心狠，走了那麼久從來沒有回來看過我。
也沒有託人給我帶來隻言片語，但是我還是在意她。
可那個女人對我們很抗拒，被爹鎖在房間裏。
爹安排了給她送飯，我第一給她送飯的時候她抬起來了頭。
哀求的看着我“在她的一聲又一聲的哀求中，我知道了她是被拐來的。她有男朋友有喜歡的人，她們都要結婚了。可是因爲她的善心被拐到了這裏。”
我很同情她，可卻不能爲她做甚麼。因爲我要是放她走我會被打死的。
可她並沒有放棄，一天我爹可能是喝的太多了忘了把她鎖起來了。
她偷偷的溜了出去，正好撞到回來的我。她懇求的看着我。
我投下頭沉默着看着她離開，她感激的衝我擺了擺手。
然後高興的跑了出去，可是她沒有高興多久就被村長壓着人送了回來。
村長看了我一眼問“你爹呢？”
我安靜的衝裏面指了指，沒有發出聲音。
村長大喊我爹的名字，我爹急急的衝了出來。
看着這情況有些疑惑的問“叔這是咋啦。”
然後村長就把經過跟我爹講了一次，我爹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