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到他的臉色我嚇得哆嗦了一下，不好的回憶湧上心裏。
果然村長走後，我爹就面色猙獰的打了她一頓。
買回來這麼多天我爹是第一次動手。
因爲他覺得那個阿姨長的很好看。所以平常對她也多了幾分縱容。
可那個阿姨也是個倔強的，只要一有機會她就會抓住然後跑出去。
最後我爹可能是疲憊了，然後直接打斷了那個阿姨的雙腿把她鎖在房裏。
他走了就把阿姨關在屋裏，沒多久阿姨就懷孕了。
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挺着大肚子。面容枯瘦沒有生氣的躺在牀上。
說實話我看着她的樣子心裏充滿了恐懼。
然後就見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接着當着我的面一頭撞在牆上，我嚇了一跳趕緊跑出去找了奶奶。
奶奶急急的跑來，感覺到她呼吸的微弱。一狠心拿起了旁邊的剪刀，沒有多久我就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我聽着阿姨慘叫了一聲，再也沒了生息。
奶奶第一時間朝着孩子兩腿間看去，看到是男孩頓時高興壞了。
我看着奶奶用從來沒有過溫柔的動作清理着孩子，轉身面對我時還是一樣的凶神惡煞。
她憤怒的吼道“還不去燒水沒用的東西，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等父親和爺爺回來，我以爲他們會關心一下阿姨。
結果他們得知一切後更在意的是阿姨生了個男孩。
爺爺聽到是個男孩不確定的詢問好久。
當奶奶把孩子抱了出來，爺爺趕緊把襁褓打開。看到真是個男孩一下子笑了。
父親也圍了上去，滿意的點了點頭。
奶奶笑着拍了爺爺一下道“這天多冷你也不進去在看，等回頭凍着我乖孫。”
然後他們就在那裏高興的討論，滿月酒辦幾桌。絲毫沒有想起阿姨的屍體還待在屋裏。
好在最終奶奶提起了，她有些糾結的問爺爺“那女人葬在哪啊！”
爺爺吸了口旱菸語氣冰冷的說道“咱家那裏來的地葬她啊！”
奶奶猶豫了好久纔到“那東邊不是有塊地嗎？”
爺爺冷冷的掃了眼她道“葬了她那你以後怎麼辦。”
奶奶一下沉默了，半晌才道“總歸給咱家生了男丁，若是不好好安置回頭再對娃不好。”
爺爺吸菸的動作頓了一下，緩緩罵了句麻煩。然後對爹吩咐道“今天晚上在山上隨便挖個坑給她埋了。”
“這行不。”奶奶小聲嘟囔了句。
爺爺聞言瞪了奶奶一眼，“怎麼不行？那山上像她這樣的少嗎？誰家不都沒出事。那兒以前可是有大師布過陣的。”
奶奶聞言不在說話。
5
日子好像就這麼平淡了下來，只是家裏多了個弟弟。
爺爺和爸爸每日干勁十足說是給孩子存錢娶媳婦。
奶奶也抱着弟弟經常乖孫，乖孫的喊着。
我不喜歡弟弟，因爲他不是打我，就是掐我。偏偏每次奶奶都會說“弟弟年紀小不懂事，我是姐姐不能跟弟弟計較。”
奶奶還會經常在我們耳邊說“弟弟依靠，以後有甚麼東西都要給弟弟。”
聽的多了我好像也就習慣了，我和妹妹也被要求着一切以弟弟爲重。
有一天弟弟又發脾氣把一碗開水直接潑到二妹身上。
妹妹疼的厲害，我抱她去泡涼水。
她哭着問我“姐姐我們爲甚麼一定要有弟弟。”
我只能想着奶奶說的那些話，“有弟弟好，有弟弟纔有人保護我們。我們以後嫁出去了纔有人能夠撐腰。”勸着她也是勸着我自己。
慢慢的說的多了我自己好像都信了，我開始不用奶奶她們說。就自動對弟弟好，有甚麼好的東西都給弟弟。
慢慢的爺爺奶奶看我的眼光逐漸溫和了起來，父親也是自我出生開始給了我第一笑臉。
我激動極了同時暗暗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做的更好。
於是弟弟想要甚麼我都依他，弟弟打我也從不反抗。
看到我如此乖順，奶奶她們更加滿意。所以她們把二妹和三妹都嫁了出去，唯獨留下了我因爲我能幹活還聽話
因爲我聽話還能照顧弟弟，奶奶年紀大了。所以家中的一切家務都得靠我。
終於弟弟長大了，看着他一把把奶奶推到地上卻絲毫沒有歉意。
我忙走上前去扶住了奶奶，有些擔憂的問道“奶您沒事吧！”
奶奶搖了搖頭，可能是我的聽話懂事起了作用。奶奶給我選的親事比兩個妹妹好了很多。
是同村的一個和我差不多的少年，成婚前我們見了一面，他對我很滿意。我對他也特別滿意。
村裏女子一向比男子要少，所以哪怕我奶奶開的價格不低她們也同意了。
結婚以後我很快有了身孕，我婆婆高興壞了。所以對我常常幫扶孃家弟弟的行爲也就裝作看不到。
奶奶早已不是當初的態度，現在離很遠看到我就笑咪了眼。
她會把我拉到正屋笑着誇獎我是個有福氣的，這家裏啊！就只有我過得好。
每當這個時候我心裏總是會湧起一種說不出的驕傲。
然後她會再把弟弟拉到我的面前，說你一向最疼你弟弟了。等你弟弟長大一定會孝順你的，等你弟有出息他一定不會忘記怎麼怎麼地。
我一想感覺是這麼回事，所以婆家有甚麼好東西總是會悄悄拿到孃家。
剛結婚時我並不敢這麼過分，因爲村裏男子並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
好在我是剛結婚，所以並沒有被打過。
第一次拿東西回孃家的時候我心裏也是十分忐忑的。
好在我丈夫雖然生氣可也只是說了幾句。
加上沒幾天我就懷孕了，奶奶說了我懷的是他家的孫子。是爲他家受罪，所以這是他們家欠我的。
我這麼一想覺得也是，於是拿的更加心安理得。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十月懷胎，我居然生了個沒用的丫頭片子。
沒錯當我知道我千辛萬苦生了個丫頭片子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不相信的。
凡是看過我肚子的都說我懷的是個兒子，怎麼會是丫頭？我接受不了甚至懷疑我的兒子被接生的產婆藏了起來。
鬧了很久，其實我心裏也是忐忑的。想到娘生了女孩的下場，我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
可是我等了很久沒看到我的丈夫衝進來把我拖下去打一頓，頓時心中有些疑惑。
等我拖着虛弱的身體下牀，就看到我的丈夫一臉高興的趴在小牀上面逗着那剛出生的丫頭。
我不明白不就是一個丫頭，他爲甚麼笑的那麼開心。
我走到小牀旁邊直接抱起那丫頭，把她放到牀上。
丈夫疑惑的盯着我。“問我是想孩子在身邊陪着嗎？”
“陪誰要那丫頭片子陪，那是我給我兒子弄的牀哪裏是這丫頭片子可以睡的。”我略帶不悅的回了句。
丈夫很生氣和我大吵一架，我真是搞不明白。他爲甚麼爲了個丫頭片子跟我吵，同時更加討厭這個丫頭了。
“可我卻不能做甚麼，好煩啊！”我有些鬱悶的躺在牀上。
我在牀上躺了沒幾天，奶奶就過來了。她一來就把我狠狠的罵一頓，說我和我娘一樣沒用。
都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我聞言略帶慚愧的低下頭，因爲我覺得奶奶說的是對的。
奶奶告訴我讓我不要給那丫頭奶喫，要是給那丫頭奶喫要一年都不能懷孕那我怎麼生兒子。
只有生了兒子才能在魏家站在腳跟，我聞言乖巧的點了點頭。
然後就不在給那丫頭餵奶，然後她就一直哭。
“哭哭哭，只知道哭。真是煩死了，你在哭我就把你扔掉。”孩子哭的我整個人都很煩躁，忍不住起來有些生氣的罵到。
就在這時候我婆婆進了來，連忙抱起還在哭的孩子說“孩子哭了你也不喂，也不哄就讓她這麼哭嗎？”
我心裏腹誹不過是個丫頭片子哭哭怎麼了，不過嘴上還是回道“娘我沒奶喂她。”
婆婆明顯詫異了一下，問我“怎麼會啊！明明吃了那麼多下奶的東西。”
我趕緊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沒奶那能怎麼辦。”
婆婆聞言罵了句“真是沒用，連個奶都沒有。”
我聽到這話感覺十分委屈，心裏忍不住想到，我要是生個兒子她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態度。更加堅定了我趕緊生兒子的心。
她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抱着孩子出去了，看着她抱着孩子出去了。耳邊再也沒有孩子的吵鬧，我感覺心情舒暢了很多。
躺在牀上舒服的睡着了，後來婆婆在抱着孩子來我就直接說沒有奶。
婆婆許是看出了甚麼。她沒有在抱着孩子來找我，而是直接把孩子帶到她們屋裏。
我對比並不以爲然，接着我丈夫回來了。知道這事以後我們大吵了一架。
他說他想不明白小丫明明是我們的女兒我爲甚麼要這麼對她。
我也想不明白，不過就是個丫頭片子。他至於爲了個丫頭片子來和我爭吵嗎？
然後在我的努力裏，月子剛出我就又懷上了。
這次我的反應特別的大，和第一次一點都不一樣。我在心裏猜測這肯定是個兒子。
後來也確實如此，我是生了個兒子。雖然我差點死掉，不過我有兒子了。
有了兒子以後，我更加不會在意那丫頭片子。
只是我不明白她爲甚麼小小年紀就跟我搶老公。
爲甚麼我的丈夫會更加在意那個丫頭，憑甚麼？
“小丫，你出來，你看爸爸給你買了甚麼。”聽到外面出來丈夫溫柔的聲音，我本來拿着筷子的手差點直接捏斷。
我決定不能這麼下去了，我得讓丈夫知道。只有寶貝兒子纔是我們永遠的依靠。
女兒都是賠錢貨，可他爲甚麼看不清啊！
別是被邪祟迷了雙眼吧！想到這裏我哪裏還有心情喫飯。
等丈夫上班離開我才偷偷喚了丫丫過來。
“娘怎麼了？”我看她那雙懵懂無知的眼睛真是討厭。
“娘今天帶你去個地方。咱們偷偷的去，不告訴你爸行不？”我低頭慢慢的哄着那丫頭。
我看着她沉默了半晌點點頭。
我高興極了趕緊拉着那丫頭，去了我之前去過很靈的大師那裏。
我把我女兒的八字報給師傅，那丫頭一直試圖往我懷裏躲。
還有些可憐巴巴的說“媽媽怕。”
看的我心裏不知道怎麼的怪怪的，不過我更加覺得她肯定是邪祟或者妖精。
應該就是這樣迷惑我老公的。
只見那大師掐指一算，口吐出大口的鮮血我嚇了一跳。
我嚇了一跳暗道果然是這樣，我連忙求救般的問“大師這怎麼解決。”
“這樣我給你畫道符，等回頭你燒給她喝。”那大師盯着那丫頭認真的說道。
我聞言連忙點了點頭，回家就把符燒給那丫頭喝。
可那丫頭怎麼都不張嘴，我最後沒有辦法只能掰開她的嘴。
只是我忘了那水是燙的，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們居然對我發這麼大的火。
不就是不能說話了嗎？多大點事，可婆婆他們居然因爲這點小事要帶走我的寶貝兒子。
那我怎麼能願意，我連忙拉住那丫頭。
可那丫頭也太不識相了，她居然躲我？我一靠近她就揮手打我，還躲在婆婆身後用驚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裏暗想，果然丫頭片子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是得靠兒子，兒子纔是根。
我一定不能讓他們帶走我的兒子，所以她們只要一靠近我，我就抱着兒子哭。
平常還會說各種故事嚇兒子，就怕趁我不注意兒子被他們拐走了。
可能是我許久未回孃家了，所以奶奶直接找了上門。
我抱着孩子看着奶奶來了，連忙跑過去哭訴一頓。
奶奶直接把他們家人罵了一頓，去我們屋收拾了東西就要帶我們回孃家。
我抱着孩子乖乖回了孃家，回孃家難免會看到我弟弟。我不明白我弟弟明明條件那麼好爲甚麼找不到對象。
我奶奶說是我弟看不上他們，我一直都信以爲真。所以每次看到弟弟我總是忍不住勸他，若是有合適就娶了吧！
每當這個時候，奶奶總是罕見的沉默。
這次卻不一樣，奶奶在家裏勸我。說他們家人對我不好，我給他們生了兒子他們居然敢這樣對我。
說讓我不要害怕有她給我撐腰，我聽到這話瞬間高興起來。
我也覺得他們太過分了，我可是他家的功臣。她們居然敢這樣對我簡直豈有此理。
我決定了他們不好好給我道歉，我肯定不會帶孩子回去的。
我一定要讓他們認識到錯誤，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很快他的親戚上門就把孩子搶了回去。
我有些急了，就要追上去。我婆婆卻直接說她們家廟小供不起我這樣的大佛。
說我既然覺得孃家好，就永遠待在孃家吧！
我不懂有些迷茫的看着奶奶，明明我生了兒子不是嗎？
奶奶卻直接對着她罵道“不過就不過，我們怕你啊！”然後轉頭對我說“青別怕奶奶在呢。”
“不，不是這樣的。奶我想回去。”我搖了搖頭，我丈夫自結婚以後就對我很好。他也不像其他男子會動手。
除了特別疼那個丫頭，可我對他還是很滿意的啊！
我忙要追了上去，奶奶卻衝爸爸使了個眼色。
爸爸連忙抓住我，把我關到以前關阿姨的房間裏。
我有些害怕的問“爸你這是要幹甚麼？”
“你也別怪爸！你弟弟娶不到媳婦。看這樣子魏家應該也不要你了，這樣你就在走一家吧！你弟喜歡上了同村的二丫，她家正好有個哥哥。我和她爹已經說好了。”
“不不，不行的我有兒子的。這不行”我抗拒的說道。
“這就由不得你了，你放心她家不會虧待你的。“說完就把我關了起來
是她一直在我面前說小丫的不好，我纔會有那種想法。
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