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公弟弟結婚，婆婆竟然偷偷換了我的三金，重新鍛造樣式送給弟妹。
被我發現後，婆婆死不承認，連帶着自己親兒子也罵。
後來我和老公事業有成，婆婆重病在牀，想讓我老公去照顧。
老公當着我的面接電話。
「媽，不好意思啊，婷婷剛剛生完孩子，離不得人，你不是最愛弟弟嗎，還是讓他來吧。」
因爲工作的關係，除了婚戒，我沒有戴其他首飾的習慣，包括結婚時，老公給我買的三金。
婚禮當天戴過之後，就一直被我放在首飾盒裏沒有動過。
直到一個星期前。
我和老公好不容易攢夠首付買的房子終於裝修好了。
搬家請的是搬家公司。
出於對我們僱主以及他們自身利益負責，搬家前，搬家公司的人都會檢查清楚僱主家的貴重物品並進行封箱。
在檢查到首飾盒時，搬家公司的員工突然喊我。
「姐，你這黃金是假的吧，這事兒咱得先說清楚啊，以免後續出現糾紛。」
我臉上的驚訝不亞於他。
「不可能，我親自去店裏選的，怎麼會是假的。」
我一邊說着，一邊走過去看。
工作人員在檢查封箱時，全程錄着像，不至於騙我。
而且他把首飾往地板上拋擲，聲音脆而無沉悶感。
「姐，我做這行十多年了，甚麼金銀珠寶沒見過，成色99％的黃金拋在地上會發出啪嗒聲，有聲無韻，而且你這重量掂着也不對，假得不能再假。」
說完，工作人員拿出一份免責書，讓我簽字，以免搬過去後訛上他們。
搬家的走後，我拿着首飾，去做了鑑定。
確認爲假無疑，就是普通金屬鍍了層金色，成本兩百不到。
拿到鑑定書，我心裏一直實敦敦的。
等到老公下班回來，我把這件事同他說。
老公也如我一般驚訝。
「不可能吧，怎麼會是假的。」
我把鑑定書打開在他面前，「我當時也不相信，可確實是假的，你說真的東西怎麼會在我們眼皮底下變成假的，只能是家賊……」
今天搬家，只是先把東西搬過去，真正搬過去住，還要遲兩天。
所以晚上喫飯的時候，依舊是和婆婆還有老公弟弟他們一起。
事先我和老公說好了，由他旁敲側擊提首飾的事。
於是飯喫到一半，老公放下筷子。
「婷婷，過兩天我同學聚會，一起？」
「嗯，可以。」
「對了，到時候可別穿那麼素，項鍊耳環那些都戴戴，上次同事聚會，他們都笑話我怎麼沒給老婆買首飾。」
我打趣的回：「行，金的玉的都戴上行了吧，保證不跟你丟面兒。」
說完這句。
我側眸觀察着桌上人的表情。
老公弟弟全程玩手機，根本沒聽進去一字半句。
他的老婆也就是弟妹，不屑得瞟我一眼後，有意無意轉動着她手腕上的大金鐲子。
只有婆婆。
眼神似帶着些許閃躲，責怪道：「老大，話也不是這麼說，咱們婷婷就算素點也好看，怎麼能說她丟面兒呢。」
「婷婷咱別聽他的啊。」
我笑着沒有多做回應。
不過，根據幾人的反應來看，動我首飾的人多半是婆婆無疑。
可沒有證據，我也不能亂說。
夜裏，我腦海中想着這件事導致有點失眠。
忽然聽到客廳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敲響的是隔壁老公弟弟的房間。
我警覺的打開門縫，悄悄看過去。
是婆婆。
她正在和弟妹說話。
「我剛纔給你發消息沒見回，想着還是過來跟你講一聲。」
「你現在懷着身孕，鐲子項鍊那些就先不戴了吧。」
「爲甚麼？」我瞧見弟妹的表情有些不解。
婆婆繼續說：「這懷孕了哪兒有不長身子的，我還不是擔心你到時生孩子取不下來，割斷怪可惜的。」
弟妹遲疑半晌，點頭答應了。
婆婆這才放心的關上門離開。
我也默默地關上門。
躺在牀上，依舊睡不着，婆婆爲何非要強調弟妹的金飾呢？
回憶起我剛嫁進來時，因爲父母強烈要求老公家裏要給十萬彩禮，婆婆對我的臉色一直不好，全然忘了我回雙倍嫁妝。
介於老公對我言聽計從，並且答應我三年內努力賺錢搬出去住的份上，我也都忍了。
而弟妹兩個月前嫁進來，只因懷有身孕，婆婆對她是異常疼愛，剛進門時，就當着我的面，把比老公給我買的三金大一倍的金鐲子戴在她手腕上。
其實不止是對我和弟妹的態度。
和老公秉燭夜談時。
他也同我講過，婆婆從小就偏心弟弟，小的時候，家裏窮，飯桌上有一個雞蛋，永遠都先是弟弟的，弟弟不要了，他纔能有選擇，玩具亦是，就連讀大學，也是因爲他弟弟先選擇不讀高中，纔有多餘的錢供他讀大學。
以至於，現在每碰到事，婆婆還會拿出來說。
「當初要不是爲了讓你讀大學，老二也不至於輟學，所以不管甚麼事，你都要多幫襯幫襯你弟弟。」
事實扭曲的不要太明顯，明明是他成績不好讀不下去才輟學的。
老公見我睡不着，於是坐起來輕輕幫我按着額頭。
「老婆，你看要不這樣，改明兒抽空我們找做首飾的師傅看看，市裏會鍛造金飾的不多，找到源頭應該不難。」
我也知道不難，只是……
我抿着脣問：「如果真的是媽換的呢？」
老公的神情有些複雜，但語氣還算堅定，「真是這樣，我肯定會跟媽討個說法，不能讓你這麼受委屈。」
心裏瞬間暖暖的。
他說話，我還是相信，畢竟當初說好的三年內搬出去，如今纔過去兩年，新房子已經裝修好了。
兩日後。
老公特意休假，拿着金飾陪我，一家一家的問。
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巷子，問出了端倪。
師傅一眼就認出當初有人拿着這套金飾外加兩根金條，讓他融來重新鍛造了根金鐲子。
我拿出婆婆的照片給他看，「是她來找你做的嗎？」
師傅有些遲疑。
「沒事，她是我媽，金鐲子也是送給我們的，我這裏還有一套一樣的，也想換個樣式。」
師傅聽到有生意，眼裏的遲疑轉瞬即逝，連忙點頭。
「對對對，就是她。」
我和老公相視一笑：「那你加工費是多少？」
「一口價一千八。」說着就要來拿盒子。
老公手疾眼快地從我手中先行搶過：「太貴了，我們換一家問問。」
說完，也沒理會身後師傅的挽留。
我們今天休假的事沒和婆婆講。
老公帶着我去喫完火鍋平復心情後，回到家還在飯點。
還未進門便聽到裏面其樂融融的笑聲。
「媽，這老山參燉雞味道就是一樣，好好喝。」
「喜歡就好，來我再給你盛一碗，多喝些，好給我們李家生個大胖小子。」
……
老山參？
我忽然記起三天前，我爸給我發消息說，給我們寄了些老山參，想着我和老公上班辛苦好補補身子。
今天剛好顯示快遞到了，先前路過門衛的時候忘了取，不會他們喫的就是這株吧。
心裏的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
我猛地打開門。
婆婆還在給弟妹盛湯。
她望着我們，下意識的把雞湯往懷裏推了推，責怪道：「嚇我一跳，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我冷冷哼聲，「提前說了，這蔘湯怕就端不上桌了吧。」
婆婆重重放下手中的碗，「不是張婷，你這話甚麼意思，我還能偷你的山參不成，哦，就不能是我自己買的啊。」
我正要上前理論，老公把我拉到身後，站在前面，「媽，婷婷可沒說是你偷的。」
婆婆不打自招，自知理虧，「喫……喫個山參又沒少她塊肉，再說了，給雲秀補身子，這不應該的嗎，有本事讓她也懷一個，都嫁進來兩年了也沒見動靜，」
孩子的事，我和老公自有安排，不是不要，而是希望能在經濟能力更加穩固的時候纔要孩子。
老公臉上的憤怒不亞於我。
「媽，你要是隻偷拿山參也就算了，婷婷也不是小氣的人，可是你不該動她的其他的東西。」
「其……其他甚麼東西，在這個家我敢動她甚麼東西，你護的跟眼珠子似的，我吼還不敢吼她嘞。」
婆婆不依不饒，可能還沒意識到老公說的是偷換首飾這件事。
「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大哥你這麼跟媽說話，也不怕遭報應。」
弟妹也幫着婆婆說話。
說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摸着自己肚子，像是在跟我炫耀。
「還能有甚麼，媽，你再偏心弟弟他們，也不該動婷婷的東西。」
說着，老公把手中盒子，打開放到婆婆面前。
望着裏面被掉包的金飾。
婆婆瞬間慌了，可慌張的表情，只有一瞬，繼而又裝作看不懂的樣子。
「這，這不是婷婷結婚買的三金嗎，你，你把它拿出來幹嘛。」
「媽，它還是不是金，你要不自己掂量掂量。」
別說是碰了，婆婆渾身充滿抗拒，看都不敢多看首飾盒一眼。
「我爲甚麼要掂量，你自己給她買的東西，我怎麼知道是不是金。」
老公直接把兩份鑑定書放在婆婆面前。
「媽，那你能不能解釋解釋爲何婷婷的金飾會變成假的？」
一份是購買金飾本身所帶的，一份是前幾天我拿去做的。
婆婆大抵是篤定了家中沒有監控，我們也拿不出其他證據，有點惱羞成怒。
「幾個意思，幾個意思，東西變成假的了，想誣陷我不成？證據呢！」
「我告訴你李傑，我是你親媽，你敢這麼對我說話，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老公正要拿出今天在巷子裏偷偷拍下的錄像。
弟妹站出來插話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媽動手腳？我告訴你誰動手腳還不一定，前些日子，我親耳聽到嫂子孃家人打電話給她借錢，都是一家人，這件事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我見不得媽受委屈，金飾啊，說不定就是嫂子拿去變賣的。」
她說的有模有樣，甚至還掏出手機。
「大哥，你別不相信，我這裏還有錄音。」
我頓了頓，只聽弟妹把手機點開。
熟悉的聲音播放在衆人面前。
音頻裏只有我的聲音。
「爸，二十萬啊，一個星期之內就要嗎，這麼急。」
「主要是我這邊剛剛付完裝修尾款，一次性也拿不出那麼多。」
「沒事，我會想辦法的，這個星期我就把錢準備好。」
聲音到這裏結束。
這件事竟然被她發現了，那我只好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