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估和沈集打過幾次交道,算不得熟絡,倒也認識。
沈集自認爲抓住葉離的把柄,並打算以此將葉離打的無法翻身。
吳估聽到有人要舉報案件,頓時來了精神:“好事啊,說說你們都掌握到甚麼證據。”
他從老三手中取過手機,點開播放,並指着葉離道:“就是這傢伙,跟一羣不知道甚麼人在賭,聽他們的對話,涉案金額恐怕已過億!”
“啊?搞錯了……”
吳估看一眼葉離,衝後者點頭致意,緊接着道:“誤會,都是誤會。”
沈集會錯意,“小吳,我知道你是在顧及我沈家的面子,但你放心,我們家族對犯法行爲絕不姑息,更不會包庇,況且他還沒正式成爲我們家族的上門女婿!”
他女兒沈夏嬋連忙點頭:“沒錯,絕不姑息,請馬上將他拘捕調查。”
沈老二道:“視頻裏證據確鑿,應該已經夠立案標準……”
你一句我一言,都已經快把吳估給搞蒙了,他斬釘截鐵道:“我辦案從不看誰的面子,只要確定存在違法犯罪的行爲,我定會公事公辦。”
沈夏嬋急不可耐,迫不及待的想看葉離被捕,“那你還愣在這裏跟個木頭一樣幹嘛,趕緊抓人啊!”
吳估十分不喜她的語氣,冷冷瞪她一眼,而後平復一下才道:“不能抓!”
“你敢瞪我?”
沈夏嬋不是甚麼善茬,瞬間就毛了,“信不信我打個電話馬上就讓你停職。”
吳估直接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來,你打。”
“你……”
沈夏嬋氣的說不出話來。
“夏嬋,不要胡鬧。”
沈集見狀立馬制止,但對吳估的臉色也變得冷漠起來,“爲何不能抓?”
吳估反問道:“好人我爲何要抓?”
“好啊,原來是被他收買的狗腿子,我算是看出來了。”
沈夏嬋冷笑,轉頭看着葉離:“原來有後臺,難怪如此囂張!”
“以爲找個小警察當靠山就沒事了?”
沈老二一副瞭然於胸的神態,“我找你上級舉報,你們倆等着。”
“哈哈,快去。”
吳估被氣笑了,直接略過沈集等人,走到葉離的身邊,取出張紙:“葉總,事情都辦妥了,不過捐款的事還需要你親自簽字。以及需要與沈仲先生做個筆錄。”
葉離點點頭:“好說,有筆嗎?”
吳估取出筆和文件讓葉離簽字後,又不解的問道:“你是沈家的上門女婿?確定我沒聽錯嗎?”
葉離只是笑笑。
旁邊,沈老二真的拿出電話去投訴。
但是打完電話後,他臉色非常的難看。
沈集問道:“怎麼說?”
沈老二瞳孔寒芒閃爍,“說他倆不僅沒問題,還立了大功。”
“在葉總的協助下,昨夜我們刑警分隊連同轄區派出所三十幾名同事,共同搗毀郊外的某個地下賭場。”吳估掃一眼沈集等人,“我們刑警隊辦案,不必知會沈家吧?”
葉離淡淡道:“有一事不解,諸位說老爺子住院是因爲我去賭輸錢,然後被氣到發病?請問老爺子幾點發病,又是何時送醫?”
衆人沉默,臉色陰晴不定。
吳估大概明白怎麼回事,告知衆人:“葉總非但沒有犯法,還做了件大好事,將劉二的犯罪團伙通過勒索和做局謀騙的八千五百萬,追討回來後全數捐給我省山區用作希望小學的建設。”
“八千……五百萬!”
沈集險些氣到吐血,幾乎相當於集團上下近萬人工作兩年的淨利潤。
他居然拿去捐了!
吳夏嬋大聲喝道:“誰允許你擅自拿我們家的錢去捐的?”
葉離壓根不管她,“你們先回答我,老爺子是怎麼回事。”
“各位的聲音能不能稍微小點,這裏是醫院,還有病人還在ICU裏呢!”
有位護士忍不住出聲提醒,而後對葉離道:“病人是昨夜九點送醫的,病情是肺栓塞導致大腦缺氧窒息,手術後雖然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甚麼時候能甦醒不好說,也有可能會因此成爲植物人。”
沈集訓斥道:“你一個護士又不是醫生懂個屁,在這瞎說甚麼。我家老爺子吉人自有天相,怎麼會成植物人!”
護士面帶委屈道:“是醫生說的,我只是複述他的話。”
“我可以進去看看老人麼?”
葉離懂醫術,他想進去查看老爺子的情況。
護士搖頭表示,現在老人還很虛弱,最好誰都不要去打擾。
他點頭表示理解。
“昨晚九點就送醫,到現在才通知我們?”
葉離望一眼沈集,明顯見着他眼神有點閃爍躲避,似乎在心虛,“請問中間將近十二個小時發生甚麼,是否你們一手謀劃,並企圖嫁禍在我身上!”
沈集面色陰沉道:“你仍舊屬於外人,我們爲何要告知與你,少在這血口噴人!”
“既然如此,爲甚麼今天一早就趕緊把我們喊來,怕我和秋止去登記然後回來爭家產?”
葉離微怒道:“奉勸一句,做人須有底線。”
沈集三兄弟臉色很是難看。
“姓葉的,在這裝甚麼大義凜然,也不知誰見我不答應婚事,轉頭就奔向秋止那小賤妮子,比起卑鄙誰及你半分?”
沈夏嬋見狀趕緊跑出來替父親解圍,“你還是先解釋那八千五百萬的事吧!拿別人的血汗錢扮大款,裝慈善家,你可真有意思。”
“抱歉,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結婚,八年前救下老爺子,在醫院老爺子說要把沈夏嬋嫁給我當媳婦,而當時秋止在場,令我誤以爲秋止的名字是沈夏嬋,我喜歡的向來都是秋止,從不是你!”
葉離隨後又道:“另外,八千五百萬不是沈家的錢,也不是老爺子給我的,至於錢從何而來,關你們屁事!”
沈秋止聽聞這番話之後,微微錯愕,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沈集大聲喝道:“臭小子,說話注意點,別以爲有老爺子爲你撐腰就目中無人,何況老爺子現在還在裏面躺着呢!”
沈夏嬋冷笑譏諷道:“呵呵,你繼續編……”
“這是八年前我畫的秋止畫像,從那起一直帶在身上。”
他掏出一張巴掌大滿是皺褶的紙,小心翼翼的打開,露出紙上的鉛筆畫像。
仔細看與秋止有幾分相似,除此之外還寫着幾個小字。
仔細一看正是沈夏嬋的名字。
沈秋止看着葉離,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但這一刻真的很感動。
沈夏嬋面子有點掛不住 ,但仍不遺餘力的嘲諷道:“呵呵,爲找個心安理得的藉口,還特意畫個畫做舊,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對不起,你這幅尊容我真的看不上。”
葉離明白跟他們說再多也是廢話,乾脆甚麼都不說,拉上沈秋止道:“走,我們去登記。”
“你敢!”
沈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聽到登記二字連忙跳出來,“老爺子因你而氣到住院,目前生死未卜,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還想去登記回來分財產?”
“又變成我的責任了?”
葉離毫不掩飾的譏諷道:“你倒是說說怎樣我們纔可以去登記!”
“老爺子一天不醒,你們就一天不能去登記,畢竟誰也說不準老爺子會不會因爲你的卑劣行徑而改主意!”
“好!那就等着瞧,希望老爺子醒來的時候,某些人不會氣吐血就好!”
葉離欣然答應,他隱隱覺得沈老爺子的住院的事與沈集有脫不了的干係。
至於老爺子是否真會成爲植物人,他並無太多擔憂。
只要命還在,想法救回來便是!
現在人多眼雜,估計沈集斷然不會放他進入病房,只能等他們走後再做打算。
沈仲跟吳估昨晚筆錄之後,吳估已經離開。
沈家人來來往往,同樣還有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聽聞消息之後前來探望,時不時還對葉離投來異樣的目光。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沈集在背後說壞話!
“那個畫像和剛剛說的話真的還是假的?”葉離和沈秋止站的遠遠的,靜下來後沈秋止忍不住問道。
葉離掏出疊好的紙遞給她:“你看像作假的麼?”
沈秋止內心翻起驚濤駭浪,“錢又怎麼回事?”
葉離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總之不是爺爺給的,跟沈家也沒有關係。”
沈秋止更加不解:“既然你有那麼多錢,爲何還要來當上門姑爺受氣?”
“受氣嘛?我並不覺得啊!”
葉離攤手笑道:“這豈不是更加證明我是奔着你來的,根本不是因爲沈家的財產。”
沈秋止深深地看他一眼,嘴角泛起暖暖的笑意。
葉離伸手摟住她。
遠處的沈夏嬋瞧見這一幕,忍不住說道:“好一對狗男女,爺爺生死未卜,還在卿卿我我。”
好死不死讓剛好葉離聽到。
葉離二話不說,走過去對着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
原本還在各自談話的衆人瞬間安靜。
不敢相信。
這個從農村出來的土包子,竟膽大包天敢對沈夏嬋動手!
“嘴巴放乾淨些,別滿嘴噴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