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我是太子蘇錦的侍妾。
蘇錦爲了討好他的心上人,將我送入了將軍府。
可是當他看見我的眼裏再也沒有他時,他卻哭着求我原諒。
01
蘇錦曾說過,等我變乖的那一天他就會接我回來。
可是我在將軍府裏受了一年的折磨,他卻像是忘了我一般。
終於,在霍老將軍的壽宴上,我再次見到了他。
「霍小將軍,聽聞你府上有一名舞姬舞藝精湛,怎不見你請她出來跳支舞給大家助助興。」
蘇錦也在一旁起鬨:「霍寧,府上竟來了會跳舞的美人嗎?怎麼沒聽你提起。」
待我出來時,蘇錦卻傻了眼。
寒冬臘月,我只着一件薄紗,光着腳,在雪中跳起了舞。
蘇錦似是沒想到出來的人竟是我,眼裏閃爍着些許憤怒。
我卻佯裝不見,在轉到一男子面前時,伸腳勾了勾他的脖子。
三皇子抓住我的腳,望向的卻是蘇錦:「太子怕是有所不知,這元娘不僅舞跳的好,一雙玉足也是豐腴圓潤呢。」
蘇錦霎時發了怒,站起身來,一把將我拽入了他的懷中。
接着對霍寧軍道:「這女子我瞧着甚閤眼緣,不如今日就把她送給我如何。」
我知道,蘇錦是無法容忍,曾經還是在太子府侍妾的我,如今卻成了將軍府最下等的舞姬。
02
回府的馬車上,蘇錦瞪圓了眼睛問我:「孤不過是送你去將軍府學些女兒家該有的乖順,不想你盡學了些**手段,你說,除了三哥你還勾引了誰?」
我連忙俯身:「元娘知錯,元娘不過是聽命行事,望太子勿怪。」
「看來你是不想再回到我的府上,竟學會與我慪氣了。」
不想回到太子府?這一年來,我日日夜夜都想回到太子府上,可是蘇錦似乎從未想起過我。
我剛被送到霍府的時候,霍寧把我丟給了府上最刁鑽的婆子。
那婆子不僅讓我沒日沒夜的爲府上刷恭桶,還只給我喫餿飯。
一開始,我是不願的,我跟她們嚷嚷着:「你知道我是誰麼,我可是太子府上的人,你們這樣對我,太子知道了會要了你們命。」
可是之後,他們變本加厲。
逼我喫廚房剩下的泔水,喫慢了還會對我一陣毒打。
原本,我就在這樣的環境上生活了幾個月。
可是一日,太子妃霍盈盈來了,我不知她都跟霍寧說了甚麼。
只是從那日起,我就被調入了霍寧的房中,受到了更加非人的折磨。
想到這些,我連忙起身跪在蘇錦面前:「元娘不敢,元娘以後一定事事聽從太子吩咐。」
聽了我的話,蘇錦卻是一愣,似乎是從未見過我如此乖順的模樣。
「你起來,別跪着。」
當初,蘇錦說我不乖,所以將我送走。
可如今,我事事聽從於他,他望着如今的我卻皺起了眉。
03
在做太子的侍妾前,我在城東做繡娘爲生。
也是這個時候,我認識了蘇錦。
蘇錦以母親生辰爲由,讓我爲他繡一款別緻的雲肩。
他時常來與我請教雲肩的面料、圖樣,一來二去,我們便互生了情誼。
可是後來,當我得知他是當朝太子,便不敢再與他來往。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繡娘,既沒有顯赫的家世,又不識禮樂詩書,是萬不敢肖想當朝太子的。
只希望自己可以安穩地度過一生。
可是一個深夜,蘇錦身邊的侍衛將中了媚藥的他送到了我的家中。
只說若沒有了我,蘇錦就會毒發而亡。
那一晚,我不僅成了蘇錦的人,還懷了他的孩子。
之後,我便被蘇錦接入了太子府上。
那時的蘇錦,即未娶妻,又不曾納妾。
還承諾我,待娶了正妃之後,便會納我做側妃,護我和孩子一世安穩。
我們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快活的日子。
可是一切的美好都止步於霍盈盈回京的那一天。
霍盈盈是當朝霍大將軍的獨女,隨她的父親征戰邊關近五載,直到了今年年關,纔回到京都。
我早就聽說蘇錦與那霍盈盈曾定下婚約,但心裏想着,只要蘇錦心裏有我,總是能護我周全的。
只是沒想到,我的幻想,從霍盈盈進府那日,便打碎了。
蘇錦娶了霍盈盈後,便整日宿在她那處,我派去的丫鬟也都被打發了回來。
府上也開始傳言,蘇錦喜歡的其實一直是霍盈盈,只是因爲霍盈盈遠在邊關,蘇錦相思成疾,便納了與她有幾分相像的我爲妾。
一開始,我是不信的,可直到見到霍盈盈的那天,我才知道。
原來自己的存在,真的只是別人的替身。
我和她一樣,眼角有一顆淚痣,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
怪不得蘇錦總是喜歡親吻我的眼睛,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04
後來,我能見到蘇錦的時間越來越少。
我是想同他鬧上一鬧的。
可是看到蘇錦瞧着霍盈盈的眼神時,我便失了火氣。
我知道,我只是一個替身,霍盈盈纔是他喜歡的人。
但好在那時我與蘇錦的兒子翊兒已經長大,我這麼久以來孤獨的情感也得到了寄託。
可是好景不長,霍盈盈以喜歡我的刺繡爲由讓我爲她繡了一件衣裳。
不想,那件衣服竟然出現在了太后的壽宴上。
霍盈盈獻上我繡的衣服,聲稱是她親手爲太后繡的壽禮。
當太后觸碰到那件衣服時,卻被上面遺留的繡針刺破了手指。
彼時,霍盈盈匆忙下跪承認自己繡藝不精誤傷了太后。
霍盈盈即是將軍之女,又是太子正妃,同時有母家和太子爲她求情,必然是受不了甚麼重罰的。
可是待壽宴結束,二人回到府中,便讓我跪於院中反省。
我本以爲,霍將軍那樣忠君義膽之人,教出的女兒也定不會如尋常的女兒家一般在後宅使些腌臢手段。
可是那時的她卻滿臉委屈地拉着蘇錦的手臂:「我以爲找元娘幫忙繡給太后的壽禮定不會出錯,哪想到竟會如此。」
我慌忙地搖了搖頭:「不是我,以我的繡藝,怎會犯如此過錯?」
蘇錦一個巴掌將我掀翻在雪地:「以你的繡藝自然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所以你就是故意的,你知道太后的壽宴關係重大,所以藉機陷害盈盈。」
「怎麼會,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要給太后的,我只以爲那是幫姐姐繡的尋常冬衣。」
蘇錦不僅沒理會我的解釋,還讓我在雪中跪了一夜。
次日一早,就當我以爲蘇錦懲罰過我會放我回去休息,不想卻聽到了一個噩夢般的消息。
「元娘,既然你在這府中不能安分守己,那孤便將你送去將軍府由霍小將軍調教幾日。」
我拉住蘇錦的衣角:「不要啊,翊兒還小,他離不開我的,我以後呆在自己的房間哪兒也不去,求你不要將我送走。」
霍盈盈此時也從房間走了出來:「妹妹莫怕,我那弟弟雖然年紀小,但是在軍營裏也帶過不少兵,最是懂得馴服人的手段。」
蘇錦也在一旁道:「元娘,你就安心去將軍府住上一陣子,等你聽話了我就將你接回來。你放心,那霍寧是我的小舅子,不會對你如何的。」
可誰想到,後來,霍寧竟是對我做出那樣的事。
05
正想着,馬車已駛入了府中。
霍盈盈因近日染了病氣並未回府參加她父親的壽宴,但此時卻在門口迎着蘇錦。
見我和蘇錦一同歸來,霍盈盈本還笑着的臉龐霎時僵住了。
「夫君,你怎麼將她帶了回來。」
「哦,元娘現在已經懂事,想必不會再如以前那般莽撞了,我就將她了回來。」
霍盈盈在身後拉住了我:「元娘,即便回來了,你也給我離太子遠一點。否則,你也不想讓太子知道你這段日子都服侍了多少男人吧。」
「太子妃放心,奴是萬萬不敢驚擾太子的,奴回來,只是想和翊兒在一起,奴已經一年沒見過他了。」
霍盈盈放開鉗制着我的手:「好,不過翊兒被送到鄉下了,等你表現好了,來年開春我就帶你去見他。」
我的心顫了顫,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我並不怕霍盈盈將我在將軍府的事情告知蘇錦。
左右自己如今已是爛命一條,也不再執着蘇錦是否還喜歡我。
我現在在意的,只有我的孩子,翊兒。
在將軍府,剛被調到霍寧房中的時候,我不是沒想過反抗。
可是我的抵抗不僅沒讓霍寧收手,反而讓他變本加厲。
他讓家僕鉗住我的手腳,將我脫個精光扔入院中,讓我赤身裸體暴露在衆人之下。
那種屈辱,我永世難忘。
後來,我學乖了,開始學着取悅霍寧,漸漸的,也開始過上了人的日子,可以喫上幾頓飽飯。
只是想到這些,我的心只覺得陣陣痙攣。
次日一早,蘇錦傳我前去與他和霍盈盈共用早膳。
自霍盈盈入府之日起,我與蘇錦便再未一起用過早膳。
我端起蘇錦的瓷碗,爲他舀了一勺他從前最喜歡的羹湯。
又爲霍盈盈添了一筷子她最喜歡的茯苓糕。
而後,站在了一旁。
蘇錦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不悅:「元娘,你這是做甚麼?」
「奴服侍太子和太子妃用膳。」我頷首說道。
「你——我叫你過來是跟我們一同用膳的,這些事有下人來做,用得着你麼?」
我匆忙跪下:「奴萬不敢與太子、太子妃同食。」
從前在將軍府上我便是如此,不僅要等霍寧進食結束,還要等各個院子的丫鬟奴才喫完纔有我的份。
但是隻要沒有再逼着喫那隔夜的泔水,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見我不肯坐下,蘇錦發了怒:「元娘,你這是在跟我發脾氣嗎?孤讓你坐下,你便坐下。」
最終拗不過蘇錦,我還是坐下與他們一同進食。
只是蘇錦夾入我碗中的那一顆扁豆似乎有些怪味,剛入了腹中,我便覺得一陣噁心。
我連忙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道:「是奴失了儀,奴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蘇錦抬手似乎是想拉起我,我卻一時失了態:「我錯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蘇錦收回了伸出的手臂看向霍盈盈:「怎麼回事,霍寧在府上打她了?」
霍盈盈一愣連忙道:「怎麼會,我是叮囑過弟弟要好好照顧元孃的。不過將軍府都是些粗人,妹妹呆不慣也是應該的。」
見霍盈盈如此說,蘇錦便認定了是我裝可憐。
還未等我開口,霍盈盈便繼續道:「不過元娘,你怎麼無緣嘔吐了起來,該不會是有了吧?」
聽了這話,蘇錦立刻摔了碗筷,傳來了御醫。
御醫爲我搭了脈以後,只說不是懷孕,只是誤食了未煮熟的四季豆纔有的嘔吐反應。
我望了望霍盈盈的眼神,心下明瞭,原來這只是霍盈盈給我的一個警告。
我連忙起身跪地:「太子和太子妃無需擔心,現下,奴的身子是不會再有孕的。」
蘇錦愣了愣:「你這是甚麼意思?」
「稟太子殿下。」御醫微微頜首「這位姑娘之前服用過大量的紅花,如今身子已經虧損,確是再難懷孕。」
06
御醫走後,蘇錦一把將我甩在了牀上:「元娘,我將你送去將軍府,是讓你學習禮儀,不要再做一個一個只知在內院爭風喫醋之人的,你竟然,你竟然不知廉恥,與人有染,還傷了身子?你說,你說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