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她穩了穩心神,長出一口氣。

“沈先生!”她連步追過去,“您誤會了,我雖常年在國外居住,但對沈氏集團和沈先生卻時有耳聞,即便不需商務資料,也對您和貴公司的情況多有了解,這次前來,是帶着W雜誌的絕對誠意,希望您能給咱們彼此一個機會。”

“呵。”

冷冷一聲嗤笑,他的眼神都沒有分給她半寸。

修長的雙腿邁出的步伐不小,踩着高跟鞋的白梔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一路行至車前,見她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怎麼,白梔小姐打算同行?”

疏離的冷傲,直接將她的客套生生的堵了回去!

“......”

他這性格,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雜誌首刊極爲重要,要見他一面難如登天,她沒有更多時間了。

白梔咬了咬牙,竟先他一步打開車門坐進去,“既然沈先生主動相邀,我便不拒絕了。”

這動作倒是引得他單邊眉頭向上微挑,坐在了她的身邊。

“走。”

冷冷一個字,讓原本溫度適宜的車內像結了冰霜。

白梔聽着他高級性感的聲線,只覺得心不受控制的跳亂了。

在來之前,她的確沒有看到沈氏關於他的介紹,難免爲此心虛。

可現在,看着他的側顏,那份心虛逐漸安定。

但隨之而來的,是另一份更大的不安和慌亂。

商界名門沈氏唯一的世孫,自五歲起便被沈老爺子帶在身側,作爲沈氏唯一欽定的繼承人教養成人。

自小便展現出異於常人的商界天賦,不依仗家族庇護自立門戶,在喫人不吐骨頭的商圈裏和老狐狸們周旋卻仍能取得不菲的成績,卻也因此性格冷漠。

他身上帶着一種未將一切放在眼中的狂傲。

可白梔知道。

狂是因爲足夠強。

即便不靠着沈家,沈斯珩也足夠耀眼讓人仰望。

車內的冷淡松香味混着淺淺的檀木淡香,是她曾經聞了整兩年的味道,獨屬於他的味道。

白梔指尖微緊。

心臟震盪。

那三年前如喪家犬一般被他的白月光一紙離婚證逼着狼狽背井離鄉的倉皇襲上心頭,迫得她的呼吸都有些亂。

“白梔小姐是哪裏人?”他矜冷的聲線驀然開口,視線卻沒有從郵件中移開。

可壓迫感仍鋪天蓋地的向她逼來。

以沈斯珩的本事,想要查清她的底細易如反掌。

於是白梔也不扭捏隱瞞,答道:“青城本地人。”

“青城哪裏?我的意思是,詳細地址。”

“......出國這些年,舊時地址早就忘了。”

“好一句忘了。”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擊。

儘管她沒有回頭,卻仍能看見他嘲弄的眼神似的。

沈斯珩再問:“哪一年出的國?”

“......三年前。”

“呵,三年,就能忘了自小長大的住址,也能讓你忘了追逐一年,相伴兩年的男人。”

“......”

車停在路邊。

司機下車打開車門。

沈斯珩長腿邁出,外面一早就候着的幾人便立刻迎湊了上來,笑吟吟的打招呼。

“沈總能來,讓我這間小店都蓬蓽生輝了,明兒再上個新聞,恐怕我這間小店也要門庭若市,成爲新的網紅打卡點了!”

這恭維的馬屁話帶着諂媚的笑。

白梔跟在沈斯珩的身後下了車,抬眼只能看見沈斯珩高大的背影,心下卻在思量他這飯局要多久,她今晚還有一個視頻會議。

“阿珩!”

一聲嬌媚帶笑的聲線響起,快步迎了過來。

“溫小姐在裏面可一直沒個笑臉,這見了心上人果然不同,都快笑成一朵花兒了!”先前那拍馬屁的再一次獻媚的開口。

溫竹青一襲紅色長裙,配着大波浪捲髮,步步搖曳生姿。

可在看見沈斯珩身後站着的白梔時,笑意驟減,語氣也不如先前自然的問道:“不知這位小姐是......”

這問句明顯是越過沈斯珩問白梔的。

可不待白梔回答,便聽見沈斯珩低沉的聲線回道:

“白梔。”

溫竹青瞳孔輕不可查的微微一縮。

真的是她!

白梔的視線只短暫的在溫竹青的身上停了一瞬。

溫竹青,我回來了,你怕嗎?

包間內。

沈斯珩談生意,白梔百無聊賴的坐在休息區的沙發裏。

她本就是個局外人,不該她聽的東西,她也不該往前湊。

眸光微轉,她起身款步走進了衛生間裏。

冷水在她雙手上流過,泛着瑩潤的光。

她失神的望着,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不善的高跟鞋聲。

不用回頭,都知道來的人是沈斯珩那個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白月光——溫竹青。

那束目光像陰暗裏的蛇一般,潮溼黏稠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透過鏡子和溫竹青對視,率先開了口:“好久不見,溫小姐。”

溫竹青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聲線凌厲:“你回來做甚麼?”

“與溫小姐無關。”

“我就知道你這種人絕不可能信守承諾!”

白梔慢條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水珠。

“怎麼?錢花了,現在又不甘心放棄阿珩這棵搖錢樹,捨不得你沈太太的位置,還想回來像是三年前那樣死纏爛打,利用自己對阿珩的一點恩情,逼迫他娶你嗎?”

“我這種人......不知溫小姐指的是......?”

溫竹青譏笑:“一個妄想通過恩情捆綁婚姻飛上枝頭的底層社會的下等人。”

“是啊。我自小家境貧寒,不如衆星捧月般的溫小姐出生高貴,卻偏比溫小姐多了幾分教養和禮貌。”

溫竹青臉色一凜,傲慢的怒意在臉上騰躍。

“可憐你有這樣好的條件和背景,卻如此刻薄無禮。溫小姐,你我之間本無仇怨,你又何必把話說的這麼難聽?”

“白梔,你敢罵我?”

從前的白梔性格軟糯,不論對誰都盈着一汪笑意,看着就軟弱可欺,心思純淨。

被人辱罵欺負也只是頂着一張委屈巴巴的臉,看着就讓溫竹青厭煩。

可眼前的白梔語氣雖緩,卻帶着鋒芒和冷意。

眼神之中更是絲毫不見畏懼之色。

坦蕩從容的仿若她是掌控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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