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向暖走出公司，站在門口，她深吸一口氣，如釋重負。
忽然，手腕被鉗住了。
下一刻,凌寒川陰沉的臉便出現在眼前。
“你來真的？”
他向來平靜的聲音終究是帶上了幾分波瀾。
“凌先生難道以爲我是在開玩笑嗎？”連向暖扯了扯嘴角，“況且，這也算是圓了你的心願。”
內心不停的翻湧着，脹脹的悶悶的。
“你應該高興纔對，不是嗎？”
連向暖的笑容禮貌而溫柔，一如初見一般。
凌寒川站在那裏，良久，他緩緩地鬆手。
連向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一道深深的痕跡。
“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你分明是……圓了自己的心願。”
凌寒川低沉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
連向暖只是淡然一笑，都離婚了，還解釋前塵往事做甚麼，她已經很累了。
“那就算圓了我們共同的心願，這樣可以嗎？”
凌寒川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連向暖沒有退縮，她昂首挺胸。
“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在你晚上回來之前肯定都會處理好，離婚協議也會託人給你。”
言下之意，這或許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見面了。
“再見。”
她要爲十年無疾而終的暗戀，畫上一個不圓滿的句號了。
女人的背影就這樣消失了。
凌寒川沉默的站在那裏，神色晦暗不明，目光湧動，似翻湧着驚濤駭浪。
……
隔天，從律師事務所出來，連向暖看着手上的離婚協議，滿滿都是不真實的感覺。
輕嘆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掏出電話打給凌寒川的助理韓星易。
此時，淩氏集團。
每個人都縮着脖子，生怕出一點錯。
今天的凌寒川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可怕。
韓星易抱着一疊需要簽字的文件，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做着心理準備。
忽然，手機響了。
“凌太太，有甚麼事嗎？”
他是爲數不多的知道兩人結婚的人。
“我準備好了離婚協議，你方便拿去給凌寒川嗎？”
韓星易一臉震驚，上次這麼震驚還是在知道凌總閃婚的時候。
有了家庭之後，凌總像被流水沖刷了棱角的石頭，觸手圓潤，再也沒有之前的令人不適的粗糲。
他想不通，兩個人才結婚一年，而且看上去相敬如賓的，怎麼突然要離婚？
雖然滿腹疑惑，但是關於凌寒川的事情他不敢亂問，更不敢自作主張，只能說他先問問凌總。
掛了電話，韓星易敲門進去。
“總裁，這些合同都需要簽字……”
凌寒川面無表情的接過，拿起筆就要籤。
“對了，還有，太太說，明天讓我把離婚協議給您……”韓星易小心翼翼的開口。
簽字的筆忽然一頓。
下一刻，又若無其事的行雲流水起來。
韓星易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膽，凌總這哪是簽字，這是要用筆尖劃爛合同啊。
簽完之後，凌寒川一把全扔到韓星易懷裏，聲音帶着慍怒：“滾！”
韓星易一臉無辜，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甚麼，抱着合同落荒而逃。
凌寒川沉默的坐在那裏，指尖輕輕的敲擊着桌面，臉色越來越陰沉。
片刻之後，韓星易又探頭回來，他哭喪着臉。
“凌總，您籤錯位置了。”
他不懂，凌寒川怎麼會犯這麼基礎的錯誤。
凌寒川自己也愣住了，他陰沉着臉，咬了咬後槽牙。
韓星易反應很快，立刻又準備了一份。
簽好字之後，韓星易仔細檢查，確認無誤。
“一點小錯發現的那麼慢，明天再去培訓。”
凌寒川面無表情的丟下一句話。
韓星易愣住了，他小心開口：“明天？可是夫人的離婚協議……”
說到一半，立刻停住了，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門口。
總裁的表情，像是要生吞了他。
助理離開之後，辦公室恢復了寂靜。
靠着真皮座椅，凌寒川揉了揉鼻樑，隨即下意識的點開了電腦某個文件夾。
一個視頻跳出，是監控錄像。
畫面裏，女人匆忙地從包廂跑出來，步子踉蹌。她顯然身體不舒服，但還是強打精神，小心翼翼的破壞監控。
酒吧的監控是即刻上傳，就算破壞了線下端口，還有云儲存。
凌寒川慢慢眯起眼睛。
這麼着急毀掉監控。
連向暖，你還要愛你那個前男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