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沈稚從季家出來不久,養母楊殷就打來了電話。

“小稚呀,住在沈家還習不習慣?沒受人欺負吧?”

沈稚靠邊停了車。

她修長白 皙的手漫不經心地敲着方向盤,耳邊傳來養母關切的叮囑聲,心頭漸漸放鬆。

十幾年來,繼母屢屢施壓,生父棄之不顧。

到頭來,只有和她毫無血緣關係的養母養母纔是真正關心她的人。

“你們放心,我一切都好。等我有空了馬上就回來。”

“不急,你難得回沈家一趟,你爸爸肯定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你多住幾天。”

沈稚斂起目光。

這些年,她從來沒告訴過養父母,其實每次來沈家都並不愉快。

準備訂婚的事情,暫且還是不要告訴他們了吧!

養母沒有留意到她的一言不發,兀自樂呵呵地道,“咱們家的燒烤攤上午剛接了筆大單子,我和你養父正忙活着呢。”

沈稚提醒她,“定金收了沒?”

養父養母老實,上次就吃了同行惡意跑單的虧。

“收了收了!”

楊殷語氣殷切,像是要得她肯定似的。

沈稚微勾起脣,正要說話,忽然從車後視鏡裏看到一抹冷光。

她倏忽轉頭望去,只見一輛黑車停在她斜後方的街角,悄悄地搖上了車窗。

沈稚再清楚不過,剛纔的那道光來自鏡片的折射。

有人在用望遠鏡偷看她。

姜梅竟然還不死心麼?

沈稚和養母交代了幾句,匆忙掛了電話。

她猛踩油門,一個大拐彎進了錯綜複雜的小巷。

那輛黑車果不其然地緊跟其後。

沈稚將人引到遠郊,隨後一個漂亮的漂移直接截斷了對方的後路。

她摔門下車走到那輛黑車前,就見一個分外高挑挺拔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哎?”

季景珩深邃的黑眸裏掠過一絲恰到好處的驚喜,“沒想到真的是你!”

“......”沈稚“唰”的一下冷下臉。

“嘖,好野的車技,你能不能——”

季景珩長腿一邁,湊近沈稚,聲音似撩撥,壓在她的耳邊,“教教我?”

沈稚眉頭勾挑,“你想學?”

“那是自然......”

季景珩慢慢傾下身,薄脣就停在沈稚臉頰一寸開外的地方,“學會了就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下一秒,沈稚握住季景珩的手,快準狠地反別過去!

“嘶——”疼得季景珩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女人下手還是那麼狠辣!

沈稚壓根沒有鬆手的意思。

“聽好了,我只說一遍。”

少女目光清冷地望着他,黑眸裏藏着銳暗的狠厲,“第一,在我面前收起你那套輕佻的做派;第二,不要跟我套近乎,我跟你沒那麼熟。”

“第三。”她語氣一頓,“我的項鍊是不是在你這裏?”

季景珩痛呼道,“你先放開我。”

“......”沈稚收回了手,一貫沒甚麼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嫌棄。

季景珩揉着手臂,語氣無辜地道,“你的項鍊不在我這......”

“怎麼可能?”

沈稚反駁回去,“一條項鍊你都要昧?你到底懷着甚麼居心?!”

“居心麼......承你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許的居心算不算?”

季景珩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稚,看起來真誠極了。

但是對上沈稚冷眼掃過來的寒光,他咳了幾聲,解釋道,“如果撿到的是別的東西,我想昧就昧了......但像項鍊這種東西,還是由你親自送的比較好!”

“......”沈稚扶了扶額角。

這個人簡直是......

這時,忽然有人給她打來了電話——

“稚爺,不好了!燒烤攤出事了!”

小弟匆匆地向她彙報有人找養父養母鬧事的前後原因。

沈稚掛了電話,一把將不明情況的季景珩摁進了車裏,“坐!”

季景珩瞳孔震驚,“做、做?”

“讓你老實待着!”

沈稚“啪”得一下關上了門,一路疾馳趕往家裏。

先把人留在她身邊看住了,等她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再要回項鍊不遲。

趕到現場,燒烤店前果然已經聚集了一大幫圍觀的人。

“大家都來看看啊——”

一個女孩扯着喉嚨在街邊叫嚷,“就是這家黑心的店食材不乾淨,我吃了裏面的東西后鬧了一夜的肚子!”

楊殷站在店前急得滿頭大汗。

燒烤的食材她都是每天從菜場新鮮買來的,怎麼會喫壞別人的肚子!

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爲甚麼要污衊他們。

但是她知道經由這樣一鬧,店裏的生意又要很長時間一跌不起,她還怎麼賺錢維持生計!

這時,一個容貌姣好的少女從人羣裏走了出來——

“現在沒有證據就能隨隨便便誣陷人了嗎?”

沈稚兩手交叉抱着胸,孤傲散漫的姿態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上次跑單,這次誣陷......”沈稚的視線緊緊攫住面前臉漲得通紅的女孩,“你的花樣還真是多呀,謝芸芸?”

謝芸芸一言不發,死死地盯着沈稚,目光兇狠得就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

就是這個賤人勾引的她男朋友!

如果不是她,她男朋友怎麼會跟她提出分手!

“你要證據?”

謝芸芸冷笑一聲,“我在你家喫過燒烤的賬單就是證據!昨晚喫過你家的燒烤之後,我就再沒有喫過任何東西,難道這還不算證據嗎?!”

沈稚撩了撩眼皮,懶懶散散地開口,“上個月店裏就裝了監控,從食材準備到燒烤出爐都有記錄。”

她壓低聲音覆到謝芸芸耳邊,不徐不疾地又添了一把火。

“難道你是想讓我當衆調出監控跟你對質嗎?”

謝芸芸張大眼睛。

店裏甚麼時候裝了監控?

她怎麼會不知道?!

她就是看這位鄉巴佬夫妻沒有防範意識,才尋了機會過來鬧事。

監控一調出來,她就都完了!

周圍的議論聲漸起,謝芸芸憋紅了臉,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她見局勢不利,拋下一句狠話:“沈稚,你等着瞧!”

便潛入人羣裏匆忙離開了。

幾聲散淡的掌聲自沈稚身後響起。

季景珩款步走了出來,拖腔帶調地讚許道,“稚稚好氣派。”

“你說你要是一直這麼野下去......”他眸尾微挑,聲音帶着磁性的笑意,“我從此不得對你死心塌地的啊?”

沈稚不加理會,向他攤開手,“把項鍊還我。”

“小稚!”

養父驚喜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養母也一臉親切地走了過來。

“這位是?”養母看向季景珩。

“不認識。”

沈稚說完,季景珩連忙解釋道,“同學!我是稚稚的同學!”

“呀,小稚今天居然把同學帶回來了!”養母熱情地招攬他們進店,“快坐下,阿姨給你們做點燒烤喫!”

季景珩順杆爬道,“謝謝阿姨!”

沈稚不情不願地和他一起坐到桌前,嫌棄地低喃道,“真麻煩。”

“小稚說甚麼呢?”養母笑着抬起頭問道。

“她說阿姨廚藝甚佳,我一定會大飽口福的!”季景珩溜鬚拍馬道。

養母高興地笑了,“她這個丫頭呀一向冷淡,今天難得對外人親切。”

“是啊!”季景珩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她以前對我可兇了!”

沈稚聽着他倆在耳邊一遞一句的,心底萬分後悔。

她就應該暴力施壓,讓他交出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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