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宸明楷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而看向楚辭，“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我......”
楚辭垂下頭，這下是真跳黃河也洗不清了。
宸明楷看了一眼桌上的資料，又看向宸文林，“我有沒有說過不想再看見試藥兩個字？”
宸文林也垂下頭，兩人活像是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
宸明楷將桌上的資料和支票全都裝進包裏，拉着楚辭就走出了咖啡廳。
咖啡廳外，聞風而來的記者們早已架好了各種長槍短炮，見到兩人就圍了上來。
“宸先生，您對您弟弟未婚生子的事情怎麼看？”
“宸先生，早有消息說您弟弟有個女兒流落在外，消息是否屬實？”
“宸先生，聽說您弟弟曾經試圖去國外找人生孩子，是否就是您身後的這個女人？”
“宸先生......”
楚辭踉踉蹌蹌跟在宸明楷身後，聽着那些捕風捉影的問題，第一次對自己的職業產生了厭煩。
宸文林拉着她的手在衆人面前站定，語出驚人道：“這是我的妻子，女兒也是我的女兒，希望大家不要過度關注我的私生活，我們並非是公衆人物，有權對你們依法追責。”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
楚辭只覺着耳邊一片轟鳴，所有的聲音都遠去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身邊的男人，直到坐在男人的車上才反應過來，“你胡說八道甚麼！”
“胡說？”
宸明楷勾了勾脣角，“反正睡也睡過了，現在這樣不正好如你所願？”
呸！楚辭很想把不要臉三個字貼在他臉上，破口罵道：“少自作多情了好麼！誰想嫁給你了。”
刺耳的剎車聲傳來，楚辭差點飛出去，她驚魂未定看向身旁的男人，“你有病啊！”
“下車！”
宸明楷冷冷開口。
楚辭收回目光，拉開車門，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車門剛關上，宸明楷就絕塵而去，楚辭站在原地，對着他的背影罵道：“神經病啊你！真是有病！”
她灰頭土臉回到公司，還沒走到工位上，就被所有人團團圍住了，組長滿臉堆笑迎上來。
“小楚厲害啊！早上還說沒拍到照片，中午就和影帝同框了？”
“哎！你真是宸大律師的老婆麼？看不出來啊。”
“這麼說我們文林哥哥該管你叫嫂子咯？”
“嫂子，苟富貴，勿相忘啊......”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着，楚辭只覺着滿心煩躁。
她腦海中又閃過那疊厚厚的資料，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生病的人就是宸明楷，否則換作別人也不會讓宸文林那樣上心，寧願冒着被狗仔跟拍的風險也要親自談。
也就是說，宸明楷竟然和田田得了相同的病？
楚辭心下一沉，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詭異的念頭，又猛然搖了搖頭。
雖說Alport綜合徵確實是遺傳病，但她很確定田田是前男友張鵬的女兒。
五年前她爲了追蹤本地一起非法販賣人體器官案件，臥底在一家酒廳，不幸被人下了藥，張鵬爲了救她被人打斷了腿，那夜逃出來後，張鵬說兩人確實在一起了......
儘管從那之後張鵬就消失人海，但楚辭內心裏始終覺着張鵬還活着。
說實話她對新藥也是很心動的。
按照醫生的說法，常規治療田田絕對活不過五歲，就算傾家蕩產去治也活不過十歲。
若是這個新藥有用，也許田田就能像正常孩子那樣長大。
但若是這個藥沒用......
楚辭想到宸文林的那張支票，她斷然不會爲了五百萬就賣了孩子的。
宸明楷說的沒錯，這樣的試藥完全不受法律保護，如果試藥失敗了，她就是害死田田的罪魁禍首。
楚辭拿出手機，在網上搜着各種有關Alport綜合徵的消息，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到那個藥。
搞不好就是騙人的吧。
她關了手機屏幕，又點開了，開了關關了開，依舊下不定這個決心。
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彈出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想見女兒，就來湘黎街53號。”
楚辭怔在了原地，反應過來立即給幼兒園老師打去了電話，卻得知田田被她爸爸接走了。
“田田的爸爸？”
楚辭下意識覺着不可能，老師卻言之鑿鑿道：“是田田的爸爸，她自己說的。”
甚麼情況？田田自己說是爸爸？
楚辭揉了揉腦袋，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確實在被田田纏得煩的時候，拿出過張鵬的照片。
難道是張鵬？
她立即向組長請了假，打了個車直奔湘黎街，下車後才發現，湘黎街53號居然就是自己曾臥底的酒廳。
她滿腹狐疑上樓，剛走到門口就被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嚇得一抖，記憶也回到了五年前的夜裏。
推開門，面前果然還是那些人。
“楚記者。”
首座的大佬緩緩轉身，臉上比過去多了道刀疤，陰狠地笑道：“你可還記得我？”
黑龍幫的項震天！楚辭做夢都不會忘記這個曾經給自己下藥的男人！
明明當年已經被自己提供的證據送進了監獄，怎麼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她皺了皺眉，冷聲道：“就是你綁了我女兒？”
項震天搖了搖頭，“看來我們楚記者還是沒有學會好好說話，怎麼能叫綁呢？你說是不是，阿鵬？”
阿鵬？楚辭不敢置信地看過去，人羣中果然多出了一個人，正是消失多年的張鵬。
只見他從座位上緩緩起身，又緩緩朝這裏走來，楚辭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
“你的腿。”
楚辭看着他完好無損的腿，目光沉了下來。
張鵬一把按着她的頭，強迫他跪在項震天面前，殷勤笑道：“女人不懂事，打打就好了。”
“你！”
哪怕心裏早有預感，真的聽見這句話，楚辭還是覺着震驚。
張鵬笑道：“你該不會真以爲我會爲了救你被人打斷腿吧？那都是騙你的哈哈哈哈！”
楚辭深吸一口氣，“你們有甚麼仇衝我來，放了我女兒！”
“放了她？”
張鵬冷嗤一聲，“田田現在可是我們最大的搖錢樹，你要我們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