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王?
怎麼會是他呢?
他一直對皇帝言聽計從。
今日,怎麼竟會爲了蕭寒出頭?
衆朝臣懵了。
互相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徐朗傻了。
呆呆的看着文宣王一言不發……
寧國公的眼神亮了。
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齊帝緊緊抓住了扶手。
表面不動如山,內心卻翻起驚濤駭浪……
太突然了!
如此突然的一幕,他根本沒有想到。
齊國有權勢的王爺只有三位。
還都是異姓王。
平南王常駐南疆,等閒不參加參會。
鎮北王抵禦奉命蠻族,也身在北疆,輕易不回京城。
唯有這文宣王。
是齊國的老牌世家門閥。
天下文人,十之五六出自他門下。
正因如此。
上位之後,他纔對其極力拉攏。
而文宣王也表現的中規中矩,無絲毫僭越。
可誰知今日……
難道他這次,又要功虧一簣了嗎?
不,不會的!
這只是個意外而已。
便是有文宣王助你又如何,你今日休想逃脫朕的掌心。
深吸一口氣,齊帝緩緩開口了。
“既是文宣王作證,此事就此作罷。徐朗,可有其他證據?”
“這……”看了蕭寒一眼,徐朗着實有些不甘。
可惡啊!
若不是文宣王,你現在還有何說詞?
別以爲你拉着文宣王便能躲過此劫,老夫給你的驚喜還在後頭呢。
“回陛下,既是文宣王出面,這S蠻使一事自然與蕭寒無關。不過,他與蠻使勾結卻是不爭的事實,懇請陛下明鑑!”
“徐大人!”寧國公終於開口了。
他一開口。
朝堂上的大臣們立刻朝他望來。
然而徐朗,卻仍是一付志在必得的模樣。
“僅憑一場宴席,便說他與蠻族勾結,未免太過牽強了吧。”
“哈哈哈,國公大人所言甚是!”徐朗縱聲一笑,絲毫不理會寧國公的逼視。“下官好歹也是中書令,怎會如此昏庸?”
“可那蠻族使節死後,曾留下書信若干,皆是蕭寒通敵之信。”
“如今這通敵的書信,就在本官之手!”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齊帝一派的人露出喜色,寧國公則憂心忡忡。
唉……完了!
徐朗敢如此,想必早已做好了準備。
只怕就是他全力庇護,蕭寒今日也難逃此劫了。
果然。
不等他再度開口,徐朗便搶先一步道:
“蕭寒,你不會說,這信是假的吧?人家可是連命都沒了,難道還會平白無故,污陷一個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人嗎?”
“確實。那蠻人恐怕也沒料到自己會死。否則,他必會藏好信吧?”李睿也站了出來。
“兩位大人所言有理,此事必是蕭寒所爲。”
“蕭寒,你還有何話可說?”
“……”
一時間。
半數朝臣全都逼向了蕭寒。
正當寧國公想要硬着頭皮替蕭寒求情時,殿外忽然傳來一聲高喊:
“蠻族大使:左賢王求見!”
頓時。
大殿內鴉雀無聲。
寧國公的臉色一片慘白。
反觀徐朗,竟然樂得笑了起來。
“哈哈哈,蕭寒。你聽到了吧?蠻族大使來了。雖說特使不是你S得,但你與特使勾結,意圖破壞兩國邦交,卻確有其事。”
“等會兒他進來,看你如何於他解釋。”
說到這兒,他轉身朝齊帝鞠躬道:
“陛下,兩國邦交乃是大事。臣懇請陛下請左賢王入殿,以證供詞。”
“準了!”
御座上,齊帝微微點頭。
看向徐朗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欣賞。
不愧是朕選出來的人!
凡事知道留後手。
有了左賢王的證詞,這事就可以定論了……
“陛下有旨,宣左賢王進見!”
高唱聲中。
一位威風凜凜的大漢走了進來。
朝堂內的武將們,頓時向他投去了敵視的目光。
然而那大漢卻渾然不懼。
將左手掌至於胸前,對着齊帝微一鞠躬道:
“蠻族左賢王耶律仁川見過陛下。”
“特使免禮!”
見左賢王已行禮完畢,徐朗忍不住了。
他幾步上前,滿臉堆笑着問道:“敢問大使,可是爲特使被S一案而來?”
“正是!”
耶律仁川抬頭挺胸,看都沒看他。
這讓徐朗多少有些氣惱。
不過想想死的乃是蠻族大使,心裏便平衡了。
“大使莫急。此事,我朝正在全力偵辦。不過,此人與貴國大使……”
“等等!”
話說一半,忽然被打斷了。
徐朗正在詫異,只聽耶律仁川高聲道:
“本王可能沒說清楚:那死去之人,並不是本國特使!”
“甚麼……那人竟不是特使?”
“不是蠻國特使,那豈不是說蕭寒……”
“看來這信是假的了,蕭寒不至於找個假蠻人通敵吧?”
“正是,他戎馬一生,如何會認錯人?”
左賢王話音一落,整個朝堂頓時沸騰了起來。
蕭寒依舊是那雲淡風輕的樣子……
寧國公的臉上也有了笑意……
衆臣的眼中疑惑重重……
李睿縮回了腳步……
“不,這不可能!明明是他勾結你們蠻國……”徐朗額頭冒汗,連話也不利索了。
“他是誰?本王不認識!”冷冷的看了蕭寒一眼,左賢王別過了頭。“不過,那被S之人冒我蠻國特使之名,卻是事實。”
“此人還有一名同夥,名叫:烏可善。業已被我方擒拿。”
“據他供述,的確有一人與他勾結,他二人還簽了一份協議。”
“地點,就在望江樓天字一號包房……”
嗡~
文宣王的腦子炸了。
他現在才明白,昨夜蕭寒爲何要帶他去望江樓了。
本以爲蕭寒是想洗涮S人的清白,以趙煜曾在望江樓逼他就範。
沒想到,蕭寒竟是在這兒等着他呀。
煜兒啊,你個蠢貨!
這麼大的把柄,怎麼就落在蕭寒的手裏了呢?
原以爲這次。
本王只需不出頭,便能躲過此劫。
可現在……
爲了你個不孝子,本王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這份協議,就在本王手中。”
“我朝與貴國雖然不睦,但卻不想爲了兩個假冒之人,與貴國產生誤會。”
“這份協議便留給陛下吧!”
左賢王掏出了那份協議,躬身行禮離開了大殿。
很快,那張紙被遞到了齊帝手上。
看着那張紙,齊帝怒了。
徐朗啊徐朗,看看你生的好兒子。
勾結蠻族也就罷了,竟然還把把柄落到了人家手上。
你說說,這讓朕如何保你?
啪~
猛得一拍扶手,齊帝怒喝道:
“徐朗,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徐朗,早已失魂落魄沒了心智。
從左賢王說出那人不是蠻族特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蕭寒已經出手了!
可憐他還沾沾自喜,自以爲得計。
想不到人家是早已挖好了深坑,就等他往下跳了。
如今,罪證落到了兒子頭上。
只怕今日,他的獨子再也難以保全……
“你……蕭寒,是你!”
“是你勾結蠻族,設下的毒計對不對?”
“那假冒的蠻族特使,也是你找來的,對不對?”
巨大的打擊之下,徐朗已幾近崩潰。
然而。
讓他崩潰的還在後頭。
只見這時,文宣王又站了出來。
先是對着齊帝一鞠躬,接着便冷冷的道:
“回陛下,此事吾兒可以作證。”
“那日,他也曾在望江樓飲酒。確見徐天凌與一蠻族男子,同現天字一號包房。”
“徐大人身爲中書令,本王不敢暗自揣測。故而,未曾向陛下稟明。”
“如今既已真相大白,懇請陛下秉公執法,以儆效尤!”
“懇請陛下秉公執法,以儆效尤!”
嘩啦啦~
文宣王身後。
寧國公帶着朝臣們站了出來。
御座上。
齊帝看着手中的協議黯然不語。
他知道:
蕭寒的第一次反擊,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