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母親,軒兒的父親爲救我和雲將軍而死,這孩子自小體弱多病,如若不好生將他撫養長大,以慰莫將軍在天之靈,兒子寢食難安!“

穆澤深擔憂的話語和眼前熟悉的場景,與記憶重合。

雲緋月眼神恍惚的打量眼前的男人,他身上着銀色鎧甲,皮膚被曬得黝黑,卻襯得他更加意氣風發。

這是她輔佐了十八年的丈夫,真實感撲面而來,她真的重生了!

這一天,是她二十歲的生辰,穆澤深帶着他和謝婉婉的私生子穆逸軒回府,是她上一世悲劇的起源。

見她不說話,男人不悅的皺眉,“莫將軍不僅救了我,還救了你大哥,你難道連他唯一的骨血都容不下?”

靖安侯夫人見兒媳婦不說話,便在一旁敲邊鼓:“緋月,你嫁入侯府這麼多年也沒個一男半女的,這孩子記在你名下,若能給你帶來一些子女緣,那也是兩全其美是不是?”

那自說自話的模樣,已然是替雲緋月做了決定。

以往,她忍氣吞聲並自以爲是地顧全大局,可這次她並不打算留情面。

“母親又不是不知道,大婚當天,世子就說軍務要緊,星夜離家,一走就是四年。

我倒是想生個孩子出來,只怕是我敢生,靖安侯府不敢認。”

雲緋月素來好脾氣,這一次忽然毫不留情的反駁讓靖安侯夫人面上訕訕。

“你這說的是甚麼混賬話?

這孩兒父親是咱的救命恩人,咱不能讓外人笑話是那不知感恩之輩吧?

再說侯府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你說呢?”

說的比唱的好聽,不過這孩子是穆澤深和謝婉婉的私生子,那莫將軍救了她大哥的事情是不是也有蹊蹺?

以她對大哥的瞭解,斷然不會急功冒進,讓大軍都陷入險境。

如此一想,留着這個孩子,或許別有用處。

於是她笑着點了頭,“母親說的是,既是恩人遺孤,是該好生將養着。”

前一世,她聽信穆澤深說這孩子是他和大哥雲飛羽的救命恩人,主動以穆家宗婦的名義將他收養,並悉心教導。

這孩子也爭氣,年紀輕輕就中了狀元,也讓她的臉上有光。

可她卻始終無法忘記,臨終前,也是這個孩子用世間最爲惡毒的語言給了她致命一擊,也讓她知道,自己的一生活的何其可笑?

想到臨終前數次哀求,穆逸軒才施捨似的來見了她一面。

當時穆逸軒眼中的恨意和揚眉吐氣矛盾且奇怪的融合在一處,“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頂着清流之家的頭銜對我頤指氣使,在你眼裏,和雲家不一樣的就都是錯的!”

“哪怕我想收個通房丫頭,你也要拿出雲家那套非年過四十而無子者不可納妾的陳詞濫調來逼我!”

“不怕你知道,雲家倒臺的時候,我可開心了!

當然你要是死了,我也會很高興的!”

雲緋月想不明白,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怎麼就能如此恨自己?

她氣得當場嘔血,卻怎麼也不甘心,“你再怎麼怨我,你也改變不了我養大你的事實,你欠我一聲娘。”

“當我娘?你配嗎?

你要真當我有娘,死之前把這個簽了吧,這是你欠我孃的!”

在她急火攻心,嘔血昏迷的時候,她一手養大的孩子握着她的手,在那封自請下堂的文書上蓋了印。

臨走前,還不忘用惡毒的言語來刺激她。“你以爲你幫我娘從教坊司出來,父親就會跟你圓房了麼?

父親心裏從始至終都只有我娘,這些年同你苟合的都是父親從外面找的野男人,跟野男人媾和的滋味如何......”

“多虧了你讓雲家那老匹夫救我娘出了教坊司,等你一死,我娘就是這靖安侯府名正言順的侯夫人了!

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團聚了!”

她強撐着身體,靠在牀沿上,拼盡全力恨不得當場掐死他。

“是我自己愚蠢,竟被你們算計了一輩子!

十八年的苦心經營拱手讓人,給他人做嫁衣,替別人養兒子。”

她好恨啊!恨不得將那蛇鼠一窩的一家三口生吞活剝!過去的記憶襲來,雲緋月心臟揪着疼,臉色慘白如鬼。

靖安侯夫人好像沒看到似的,抱着那孩子在那兒自說自話,“既然緋月同意了,那我回頭就稟明老夫人。

請了族老開宗祠,讓這孩子入族譜,好儘早引來孩子緣兒,讓你和深兒......”

“開枝散葉”四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雲緋月打斷。

“收養可以,入族譜就不必了吧?

世子也說了,他的父親是世子和大哥的救命恩人,咱們好好將孩子養大成人,也算是給人家的父母一個交代了。

若是直接給孩子改名換姓,讓人家斷了香火,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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