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汐沒有想到過,竟然會有男人能僅憑一根手指就讓她渾身顫慄。
不過是輕輕撫過肩頭,心底深處卻驀地變得潮溼。
“陸炎霆……”
姜潮汐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聲,這張臉她看了三年,愛了三年,今天終於完完整整的將自己交給了他。
手指止不住的握緊,疼痛漸漸轉化成一種陌生的感覺。
酒醉的陸炎霆像火焰一樣將她點燃,讓她忘了呼吸忘了矜持,沉浮在他的掌間。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覺得他愛她。
直到那一刻,他在她耳畔低喚:“雪凝……”
姜潮汐滾燙的身體在一瞬間墜入了冰湖底。
雪凝這個名字,她曾聽過無數次。
剛到陸家的時候,失明的陸炎霆經常喊她雪凝,那時她都會糾正他,告訴他她叫姜潮汐。
她也在陸家打聽過這位雪凝,可所有人都緘默無言。
陸炎霆睡了過去。
姜潮汐拖着疲憊的雙腿下樓,心裏澀澀的。
在樓梯的轉角處卻驟然怔住,那裏有一幅巨大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眉眼精緻,手裏拿着一把大提琴,脣畔掛着淺淺的笑。
同爲女人,姜潮汐也覺得她很美,出塵脫俗,清麗柔弱,看了就讓人心生憐愛。
照片的右下角有三個小小的字。
“白雪凝……”
唸完,姜潮汐的眸止不住的騰起霧氣。
難怪這棟別墅陸炎霆從不允許自己過來,原來,這裏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
而她,姜潮汐,只是個替代品!
在陸炎霆的美夢裏,她甚至連姓名都不配擁有。
和來時一樣,姜潮汐走也走得悄無聲息。
……
兩天之後。
姜潮汐見到了活生生的白雪凝,在白雪凝的歸國私人演奏會上。
她一身銀色晚禮服,坐在那裏演奏大提琴,修長纖細的手臂在燈光下來回輕移。
一顰一笑,都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真美啊,像仙女一樣。”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你說呢,是不是?”
旁邊有人笑着問她,姜潮汐不禁抿緊了脣。
這場演奏會的請柬原本是要送給陸炎霆的,但陸炎霆一直沒回老宅,傭人便將郵件給了她。
在看到發件人名字的那一刻,姜潮汐就決定要瞞着陸炎霆過來。
她要看看,比起白雪凝,她到底輸在哪裏了。
出發前,她精心化了妝,挑了一件很漂亮的紅裙子。
可在見到白雪凝的那一刻,姜潮汐就知道,她輸了。
這個讓陸炎霆魂牽夢縈的女人,美麗,自信,優雅,從容。
所有姜潮汐能想象到的美好形容詞,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
她忍不住嘆息,“是啊,真是讓人自慚形穢。”
白雪凝不光長得漂亮,還很有才華。
現在已經是國際著名的大提琴演奏家。
演奏會進行到一半。
突然有人提着紅油漆朝白雪凝潑去。
“啊……”她驚叫一聲,又被衝上臺的兩個男人推倒,摔在地上。
一個人拿着錘子,狠狠砸向她的大提琴。
“這就是你當小三的報應,第一次是警告,再有第二次,就要了你的命!”
說完一腳踩在了白雪凝的手上,然後和同夥一起火速往外跑。
事情發生得太快,演奏廳內亂做一團。
保安追着鬧事的人跑出去,卻已經不見了人影。
姜潮汐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白雪凝。
她捧着通紅的手,滿臉淚痕,看起來楚楚可憐,像是帶雨的白茶花越發惹人憐惜。
就連她都做不到袖手旁觀。
“你還好嗎?”
姜潮汐邁步走了過去,剛剛蹲下來卻被猛地一扯,人往後仰摔在地上。
錯愕的目光裏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徑直掠過她,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裹住哭得梨花帶雨的白雪凝,低聲安慰着。
那張往日裏如同冰山般面無表情的臉,竟也有如此溫柔的時候。
姜潮汐怔住了,呆呆的看着。
突然,陸炎霆朝她看了過來,冷峻的臉彷彿覆蓋了一層冰霜:“姜潮汐,你這樣做,只會讓我厭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