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私下開始養兵了?!」
時月聞言目光迷茫地搖搖頭。
我鬆下一口氣,跌坐回去。
「那是怎麼了?」
她緩緩糾結開口:「我在蘇公子府上看見了大皇子。」
哎?
這倒是令我沒想到。
「大皇兄去那幹嘛?」
時月搖搖頭:
「大皇子已經連續去找蘇公子有些時日了,他們每每在書房說話,有人把守,我不敢離太近,所以也不知道他們在做甚。」
「直到方纔……」
女子的神色又扭曲起來,像是難以啓齒,混合着欲蓋彌彰的難過。
這話要說不說的。
我聽得着急,不斷催她。
時月終於咬咬牙,一口氣吐出來。
「我在院中看見,蘇公子抬頭……」
「一口親在了大皇子臉上。」
!
蘇青風做駙馬不成,改做皇妃了。
這是我琢磨出來的結果。
差點就沒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人臉皮子厚得沒邊兒了!
當真是能屈能伸啊!
他這是想利用溫和賢幫他做事?
想到大皇兄一副比我還賢良的模樣,我抖了三抖。
丫的,這事還真有可能。
我馬不停蹄地叫下人備轎子,去溫和賢的府邸。
-
院中立着一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正提着毛筆在白紙上作畫。
「溫和賢!」
一口嘹亮的嗓子從大門前穿進院子。
他筆尖的動作停下,溫和地看向毛毛躁躁跑過來的女子,絲毫不在乎對方直呼他的名諱。
「平兒。」
我插着腰喘着氣,一把將他拉到了角落。
「我且問你,你近日是不是跟那蘇青風走得很近?」
溫和賢的臉色倏然青上幾分,語氣不太自然:「你問這做甚?」
我探身望望四周,見沒人,立即悄悄附在他耳邊。
「那是……他趁我不備!」
男人猛然退後一步,一貫溫和的表情裂開幾條縫隙。
原來蘇青風前些日子在一詩會上見到了溫和賢,從此之後便以探討詩詞作畫爲由經常相邀。
「我原以爲是一見如故,得了個知己,卻不成想他竟是抱得是這個心思……」
他無奈地嘆出一口氣。
我緊繃的身子緩和一半。
幸好大皇兄沒被迷惑。
我拍拍胸脯,揚聲說:「我早就說了,這人看着不靠譜,他前腳剛跟我求婚,後腳就來騷擾你,鬼知道暗地裏打的甚麼主意!大皇兄你和我去跟父皇提一提,就應該讓他滾出京城!」
男人聞言卻是緩緩搖頭。
「他或許在情愛上有些風流,可才華不是假的。」
「十年寒窗,狀元之資,這樣將他的官途抹去,不是君子所爲。」
我看着面前這雙清澈柔和的眼睛,嘴角向下,垮了臉。
當今皇帝只得兩子。
大皇子溫和賢,二皇子溫成晏。
大皇子與溫平公主皆是皇后所出,而二皇子乃是貴妃所出。
兩位皇子的性格大有不同。
大皇子喜詩詞歌賦,溫文儒雅;而二皇子則是從小習武,有魄力,爲人極其張狂自傲。
聖上至今還未立太子。
朝廷中人各自暗暗拉幫結派。
按理來說,立嫡,立長。
溫和賢佔了兩頭,太子之位都應該是他的。
但不少人認爲大皇子性子過於溫吞,爲人斯文,撐不起龍椅的重量。
他們覺得理應立二皇子爲太子。
其他人則是堅定的大皇子派,前幾朝都是立嫡長者,若是立二皇子,便是壞了規矩。
兩派爲此吵得不可開交。
我原從不關心這些事,做了那個夢以後纔開始關注朝政之事。
想着這些言論。
我抬頭看着大皇兄,悠悠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