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如果不是,那爲甚麼你處處都是他。
還是說,這世上真的有平行時空。
而我只是誤入這個時空的局外人。
這個時空的周霽早與別人成了家,有了孩子。
周霽猶豫好久,才搬了椅子坐在我旁邊。
“你不覺得,我很像你十年前的丈夫嗎?”
我不明白。
他靜靜地看着我,眼神溫柔又殘酷,揭開那個我從第一眼看見他時就下意識忽略的那個事實。
“一個人不管再怎麼年輕,十年前與十年後的他都是不一樣的。如果我真的是你的丈夫,那我不可能與十年前一模一樣。”
是啊,爲甚麼他跟十年前一模一樣啊,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他的眼睛依舊清澈平和。
而我呢,我的手不再光滑,我的黑髮藏了白線,我的眼周爬了細紋,我的眼睛也多了疲累。
我不再年輕,而他依舊年輕。
我痛苦地捂住頭。
如果他不是周霽,那我的周霽呢,他在哪呢。
(11)
第二天我拿着用樹枝編織好的小鳥去找周悅也道歉。
他是個很好哄的小孩,拿着我給他編的小玩意玩得不亦樂乎。
可能因爲他名字的緣故,我現在看他,親切了不少。
我問他,“你媽媽是個怎樣的人?”
他警惕地瞪大了雙眼,“你問這個幹嘛?”
“你不許跟我媽媽搶爸爸!”
搶?
我小時候是挺喜歡搶東西的,但後來被周霽硬生生掰過來了。
更何況,周霽從來都是我的,任何人都搶不走他。
“我不會跟你媽媽搶你爸爸的,我保證。”
如果要靠搶的話,那他就不是我的周霽。
周悅也相信了,然後開心地跟我說起他的媽媽。
“我媽媽脾氣可差了,小時候就老愛打我,她也打我爸,但我爸每次都笑嘻嘻地湊上去捱打。”
“不過我媽媽很會做飯,會給我講故事,還會帶着我去偷鳥蛋,對了,她也會編這樣的小鳥呢。”
我心裏感覺怪怪的,原來這個周霽也喜歡這樣的啊。
我看着周悅也的奶膘,有點手癢,悄聲問:“想不想去捉魚?”
(12)
我倆興致勃勃地去河邊捉魚,然後渾身溼漉漉地被周霽拎回家。
“葉兮!他纔多大你就帶他去河邊,你知不知道這幾日的河水有多急?!”
我低頭咬着脣不敢說話,這還是來這裏後第一次見他這麼生氣。
阿嚏——
周悅也打噴嚏的聲音止住了周霽的怒火,我見周悅也的臉色不對,連忙摸他的額頭。
“他發燒了!”
兵荒馬亂後,周悅也終於退燒沉沉睡去。
看着他沒有血色的臉,我心裏一陣一陣地抽。
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受這罪。
周霽端了一杯溫水給我,“你去休息吧,這裏我守着就行。”
“對不起。”
周霽溫柔地看着周悅也的睡眼,輕聲說:“葉小姐沒有孩子吧,如果你有孩子,就不會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對不起了。”
“所以很抱歉,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沒有孩子嗎?他又怎麼知道,我沒有孩子呢?
(13)
周悅也病好了,我卻病倒了。
而且還是他發現的。
周霽真的生氣了,看都不看我一眼,連藥都是周悅也拿給我的。
真像啊,以前的周霽一生氣也會不理我,但是又很好哄,跟他撒幾句嬌就行了。
但現在不行了啊,他不是我的周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