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殿下且愛惜自己,縱酒傷身啊。

第006章 殿下且愛惜自己,縱酒傷身啊。

一身屎尿味,想想那畫面她都要嘔吐了。

嘔吐?

生病?

尤小憐想到此處,果斷裝可憐了。

她也確實可憐,風寒還沒好,脖頸就被掐傷,連手肘也磕破流了血,嗚嗚嗚,她真的好可憐啊。

“嘶,好疼啊!”

她緊蹙秀眉,拉開袖子,歪頭看手肘處的傷,確實擦破了皮,流了血,還青紫一大片,因她皮膚白嫩,凝霜賽雪,乍一看,分外觸目驚心。

“丁嬤嬤,你看奴婢這樣了,如何去倒夜香?還望丁嬤嬤憐惜呀。”

尤小憐淚眼汪汪看着丁嬤嬤,裝慘賣乖討人憐。

但丁嬤嬤會看不出她這點小心思?

丁嬤嬤在後宮待久了,最是知道她們女人的眼淚不值錢。

“尤姑娘求錯人了,你想要憐惜,輪不到老奴給你。行了,廢話少說,老奴謹遵殿下之命,不敢懈怠。”

她說完,朝身後跟着的兩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小太監也很有眼力見,收到她的指示,立刻上前說一句:“尤姑娘,得罪了。”

話音落下,就要動手拖她走。

“等下!”

尤小憐見裝可憐不成,也就改變計策、據理力爭了:“丁嬤嬤莫非忘了奴婢來東宮的使命?徐大將軍是讓奴婢來伺候殿下的,眼下真去倒了夜香,染了污濁之氣,如何伺候殿下?聽說丁嬤嬤乃是殿下的奶孃,待殿下最是親厚,應知殿下最需要甚麼。”

謝政安要當皇帝了,需要向天下證明自己是個健康完整的男人,更需要皇嗣,但他不近女色,就對他很不利了。

丁嬤嬤也知道這一點,作爲堅定的太子黨,也是堅決維護他的利益:“兩年沒見,尤姑娘這張嘴越發會說了。”

丁嬤嬤被尤小憐說服了,冷冷掃她一眼,就帶人離開了。

當然,她離開偏殿後,直接去謝政安面前覆命了。

“殿下,尤姑娘手肘受傷,暫時幹不了重活。”

丁嬤嬤故意誇大尤小憐的傷勢,想看看謝政安的態度。

謝政安躺靠在軟榻上,冷着一張厭世臉,一口一口喝着酒,並沒甚麼態度。

他像是沒聽到丁嬤嬤的話,微眯着眼,目光很迷離。

丁嬤嬤看得很心疼,忙小聲勸着:“殿下且愛惜自己,縱酒傷身啊。”

謝政安依舊沒理會,繼續喝着酒。

酒水薰染得他俊臉很紅,脖頸白皙的皮膚也泛着詭異的紅,整個人癱在那裏,眼眸流轉間,透着一種妖冶的風流。

多麼俊美的矜貴人兒啊!

偏偏就出了那檔子事!

丁嬤嬤滿心遺憾,也不敢多看,就轉開視線,盯着地面散落的酒瓶,繼續說:“天色不早了,殿下明天還要忙先帝的葬禮,還是早些休息吧。”

謝政安還是沒理會,只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是。老奴告退。”

丁嬤嬤也沒多待,躬身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她出去後,吩咐宮人:“叫個御醫去偏殿瞧瞧。”

偏殿裏住着尤小憐。

她想着尤小憐那張臉,還是不捨得她那一身好皮膚留甚麼瑕疵。

罷了,她就愛惜點吧,反正最後還是殿下受用。

她就當是愛惜殿下了。

偏殿。

尤小憐已經在處理傷口了。

先是手肘,再是脖頸。

春雀一邊給她抹藥,一邊心疼地說:“哎,殿下竟然對姑娘這般粗魯,姑娘才進宮,就處處受傷,以後可怎麼好?”

尤小憐也不知怎麼好,狗男人睚眥必報,短時間內,她是別想好了。

不過,她也不期待他的好,甚至期待他把氣都出在她身上,好不在朝堂上尋她父親的麻煩。

春雀嘆息過後,見她愁容滿面,就寬慰了:“姑娘也別太憂心,老爺一定會想辦法救姑娘的。”

尤小憐點了頭,等春雀處理好她的傷,就躺牀上睡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天明。

一陣哀樂傳來,打斷了她的好眠。

尤小憐睜開眼,看天光大亮,儘管還睏倦着,還是換了衣服下了牀。

春雀就守在牀邊,伺候她去洗漱。

尤小憐並不習慣她的伺候,就催她去打聽狗男人那邊的情況。聽這樂聲,今天先帝葬禮,他應該沒時間尋她的麻煩了。

如她所想,謝政安今天確實沒時間尋她的麻煩。

他一早洗漱換衣,嗯,換了一身大紅衣裳就去了先帝靈前,還坐到了他的棺材板上。

大臣們比他來的還早,都穿着白色喪服,一排排跪得整整齊齊。

當他一身紅色華服從他們中間經過——

“豈有此理!”

“大逆不道!”

“簡直寡廉鮮恥,敗德辱行,無恥至極啊!”

......

他們義憤填膺,卻又不敢呵責。

眼前的男人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君子如玉的太子殿下了。

謝政安虐S榮王,氣死先帝,已然是暴君之相。

面對暴君,人人自危,哪裏敢多言?

當謝政安輕鬆一跳,坐到先帝的棺材板上——

他們也是咬牙一嘆,心裏嗚呼哀哉一句:天命不佑,大景危矣!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兩列重甲士兵推搡着一個年輕男人走來。

是落髮爲僧的瑞王殿下謝瑞年。

“尤相,救我!葉大人,救我!”

謝瑞年一身粗布僧衣,頂着個閃亮的光頭,滿眼恐懼地向大臣求救。

尤相看到他被帶來,就擰起了眉頭:今天是先帝葬禮,殿下這是想做甚麼?

謝政安想做的事很簡單,就是泄憤。

他坐在棺材上,摩挲着手中的鞭子,目光則冷冷盯着走來的仇敵。

當年他墜下馬時,謝瑞年第一個騎馬上前,俯視着他,嘲弄地笑:“老四啊,你這年紀輕輕的不行啊,連個馬都駕馭不了,如何駕馭天下?”

他現在是駕馭天下了。

天下人皆是他的奴僕。

“啪!”

謝政安凌空一鞭。

謝瑞年正抬腳踏過門檻,聽到他這一鞭,嚇得腿軟,直接就跪下來:“四弟!”

他滿面慌張,以跪爬的方式爬到他面前,哀求着:“四弟,三哥錯了,三哥錯了,你饒了三哥吧!”

謝瑞年痛哭流涕,跟榮王一樣,下跪磕頭求饒,貪生怕死的很。

謝政安真的很瞧不上他們,但不知他們怎麼就入了他那好父皇的眼!

罷了!

不知就不知吧!

這世間自己不知的事多了去了。

“你既然知錯,說說吧,都錯在哪裏了。”

謝政安要謝瑞年當着衆大臣們的面說出自己的罪行。

彰顯他很“仁慈”,從不濫S無辜,是他們自己作死在前。

謝瑞年不敢說啊!

但不敢說也得說!

“當年、當年之事,榮王纔是主使啊!”

謝瑞年瘋狂搖頭,推卸責任:“四弟,我不想的!真的!四弟,你相信三哥啊!三哥還帶你釣過魚呢!你還記得嗎?你五歲時不小心跌進御花園的湖裏,大冬天的,三哥還跳下去救你呢!”

謝瑞年扒拉出所謂的救命之恩,想着勾起謝政安的感恩之心。

卻不知謝政安完全記得落水事件的來龍去脈。

“三哥,當年之事,不是你推孤的嗎?”

謝政安一句話拆穿謝瑞年的虛僞,隨後,冷冷笑了:“三哥這時候還跟孤玩心眼,可見毫無知錯之心啊!”

“啪!”

他一鞭抽過去,那鞭子直奔謝瑞年的耳朵。

“啊!”

只聽謝瑞年尖叫一聲,雙手滿是鮮血,而那鮮血裏,一隻耳朵活生生被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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