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霧市發生了一起事件嚴重的LJ案,只有我手機通訊錄的女孩拼命逃脫出來,其餘女孩從屍體上看,受盡了非人的折磨,這女孩由我負責在醫院照顧,安撫她的情緒,現在終於願意透露出一點線索。
大學老師。
他也是。
未必也太湊巧了。
他卻沒有緊迫感,慢悠悠地在花瓶裏插着花,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還有幾分鐘?”
少年也停下了遊戲,回答我。
“1分鐘。”
感官被無限放慢,我的手心也擦出了汗。
摩挲着褲兜裏的警官證的硅膠外殼。
3
2
1
還好。
等到了外面的警笛聲,它無疑是最好的強心劑。
沙發上的男人也露出滿意的微笑。
詭異。
他在故意引導我。
同事帶着那男人上了警車,他也終於捨得開口,“我一定會好好配合警察同志調查,讓真相早日水落石出。”
還是帶着揶揄和不屑。
“這會兒倒是想主動配合,之前在房間裏可是無動於衷,轉性未免也轉得太快了。”
男人的方臉上依舊保持着分不清真情實意的笑容,“那可真是可惜,警官不相信我,萬一我說的真話你卻不相信呢?”
“那我們就審訊室見。”
警車上,想起醫院裏的女孩,手機一有了電量,我就點開了聊天界面。
看見微信上的未讀的小紅點。
女孩發來一張照片,相片上的男人方臉,單眼皮,嘴脣下方有顆痣,基本特徵完全和房間裏的男人相符合,除了那顆痣。
突破性的發現。
我還是將情況上報給了師傅,並安排人檢測他的體液。
心卻總是惴惴不安。
他出現得簡直太容易了。
不安。
04
審訊室內,
第一個審問的人不是那個男人,而是那個少年。
“張警官,在裏面都不是審問過我了,我還不可以走嗎?”
他終於取下了口罩,露出清秀的五官,估計很多人應該都會被他無害的面容欺騙,但誰能想到這居然是個天才少年犯,善於利用少年感來來僞裝自己。
“回答的是挺不錯的,可是能給我解釋這個又是甚麼?”我拿出當時的充電寶,希望這個少年能給我個解釋。
其實我挺期待的,整個房間裏明明沒有電,後面的充電寶的數值上升了,那麼他一定知道電源。
少年冷嗤一聲,頗爲不屑,“張警官,你還是不瞭解我呀,我怎麼可能有這麼明顯的犯罪痕跡,不就是想知道電源嗎?”他頓了頓,又接着說道,“劇本上的每一個情景不都是設計好的嗎,我們在裏面的時候,可每個場景都還原了呢”
看這意思,我再次給他遞了根菸。
“張警官,我這說得可不能太白話了,不然也就沒意思了。”少年緩緩吐出一個菸圈,眼神中卻透露着興奮的光芒,似乎在看好戲,“自己挖掘得才更有趣。”
都是局中人,卻想破局中局。
我將他的煙掐滅,給他取了手銬,“所以你小子,爲甚麼給我製造線索讓我去找?”
“張警官,你那麼聰明,應該會查得到的。”少年並不懼怕我,反而直視我的眼睛。
可我知道,那可能是我逃不脫的陷阱。
離開審訊室,師傅給我送來了少年的檔案。
冰錐S人!
有做過筆錄,當時少年給的理由。
那些人霸凌他,所以他選擇了這種極端的方式,又有醫院給他提供雙向障礙症的證明。
這一切都太過順理成章,就像是額外有人在安排。
一定還有蛛絲馬跡。
我再次查看了受害者的記錄,發現偶有的線索,不過是那些孩子去到了少年的家。
難道他們看到了甚麼?
無意間,檔案袋裏的照片滑落出來。
死者身份:林俊的母親
死因:不明
林俊,正是少年的母親。
同是剜鼻的手法。
林俊,他到底要我明白甚麼?
05
我再次來到了案發現場,尋找電源。
經過技術排查,無明顯地發電技術,究竟是通過甚麼進行發電,卻可以不留痕跡。
師傅看我緊皺着眉,跟我閒聊天,誇我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黑貓,這次警惕性還挺高。
黑貓,兩個字讓我醍醐灌頂。
現場除了少年和教授兩位特殊的人物,還有流浪漢和孕婦。
我再次要來了劇本,故事已經進展到下個情節。
黑貓與老鼠。
糟糕!
幕後黑手下一步的目標是流浪漢。
等我們感到現場時,流浪漢已經倒在了垃圾桶旁,沒有了生息,但身體的姿勢卻極爲詭異,整個朝向卻一直指着固定的方向。
還是同樣的作案手法,剜鼻。
還多了幾道貓的抓痕。
這也太囂張了,基本是幕後黑手的標誌。
從衚衕的牆邊蹦出幾隻小貓。
看到流浪漢,棕色的眼眸裏露着兇光,在他身上划着,像是在宣泄恨意。
不對!
在房間裏面流浪漢塑造的是愛貓人設,怎麼會與實際情況大相徑庭。
而且又是哪來的錢供他玩劇本S?
或者他是被人故意放進來的?
流浪貓發泄夠了,突然變得很悲傷,集體去往另一處,甚至還有三四個月的小貓拉着我的褲腳,牽引我去往衚衕的另一邊。
一定還有未知的事件。
隨着小貓的牽引,我聽見細微的求救的聲音。
不知道爲甚麼。
這聲音總讓我發怵。
被帶到流浪漢的死前居處,院子裏四周都擱置着貓籠,隨行的人員將小貓解救出來。
流浪漢與之前所樹立的愛貓人設截然不同,反而他虐貓。
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或許是多年辦案的直覺,隱隱約約覺得流浪漢與女主播的死有關。
我繼續在案發現場收集線索,流浪漢的房子還是泥柸房,牆壁上面密密麻麻寫着售賣貓的買家聯繫方式,還標註着每一個買家的姓名。
這起連環S人案已經造成了市民的恐慌,我當然不可能放過任何線索,在一面隱蔽的牆的下角我看見了一串沒有名字,甚至後面幾位還缺了的電話號碼。
當即我將它收集起來,報告給了技術部。
十幾分鍾後。
技術部將所有最有可能的名單發給了我。
也包括已經註銷的賬號。
女主播的名字也恰好在名單裏面。
虐貓的流浪漢和當紅的女主播又有甚麼聯繫?
在我思考兩人關係的可能性時,同事接了個電話,又有任務下來。
之前在醫院裏的女大學生終於恢復了神智,願意配合警方辦案。
我和同事打的去醫院,儘量讓自己恢復平靜。
在路途中,我看向身邊的風景。
看向經過的建築,腦海裏突然出現恍惚的印象,這是流浪漢死前所指向的位置。
女主播所居住的地址,流浪漢和女主播的居住的位置居然離得這麼近。
大膽地猜測從我腦海裏冒出來。
流浪漢的牆上留的電話號碼全部都與他的金錢利益有關,女主播和流浪漢住得這麼近,他或許看到了甚麼,威脅女主播作爲自己金錢利益的來源。
女主播在流浪漢之前已經死亡。
沒有理由再去S流浪漢。
那麼,極有可能還牽涉第三者。
06
到了醫院以後。
女大學生已經能克服緊張說清楚話了,我給她削着蘋果,讓我的同事先不要說話,以免嚇着她,“孩子,不必緊張,就像第一次我們交流的那樣,表達清楚你的想法就好,現在我提問你回答就好。”
她默認地點了點頭,準備回答我的問題。
“孩子,當時你給我發的照片是怎麼回事,是你之前所看到的那些人之中的嗎?”
“張警官,沒有沒有,那是我的大學教授,我現在慢慢恢復了,想請您跟我教授聯繫,讓我繼續將我的畢業論文寫完。”女大學生搖搖頭,接過我的蘋果。
雖然精神狀態恢復了很多,但經歷了這種事件,清醒過來立馬想到論文的人可少見。
太過反常。
旁邊的學罪犯心理的同事不放過她的任何面部表情,極有默契地扯了我的衣角,語氣不是很好,“你這孩子,到現在都不說真話,爲甚麼要說謊?”
女大學生一臉惶恐,沒有了剛纔的淡然心態,這纔是正常的反應。
同事剛纔的舉動只不過是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他已經當完黑臉,那麼我繼續扮演白臉的角色。
獲取她的信任感。
我假裝喝止了同事的行爲,將他趕了出去,溫和地說,“孩子,對不起啊,最近辦案壓力實在太大了,我爲我同事向你道歉,我們來聊點輕鬆點的話題。”
“沒事的,警官我可以理解的,這些日子也麻煩你們了。”
魚兒上鉤了,既然不說真話。
那麼也只有套話。
“孩子,你那論文是關於甚麼內容的,可以跟我說說,我們瞭解完情況能早點幫助你返回學校,畢竟畢業可是大事。”我將窗簾關閉,儘可能給她塑造舒適的環境。
一個說真話的環境。
她放鬆了下來,開始講述,“是關於繁殖電鰻的,瀕危物種的繁育。”
電這個字眼,一下觸及到我的感官。
“孩子,你可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電鰻可只能發幾十V的電,可是電鰻現在不是有很多嗎?”
“張警官,這不是普通的電鰻,是澳大利亞的深海電鰻,一隻成年的電鰻可發幾百V甚至幾千V的電量……”
打開話匣子的她開始向我介紹,然而我在想着其他的事。
幾千V的電量完全可以致人死亡,那麼或許劇本S房子裏的供電也就說得通了。
料到結尾,我看了看鐘表的時間,“得,孩子下次再來看你,你說的電鰻我很感興趣,我們B市的動物館有嗎,等辦完案子,我就去參觀。”
“有的,現在僅存一條,在龍門海洋館。”
想要的線索,我已經得到了。
也問不出其他的線索,這孩子明顯地被人洗腦了。
07
同事在門外已經等候多時,跟我交流他新發現的線索。
女主播生前的最後一條視頻,是去打卡某個景點。
IP地址,正好顯示的是——龍門海洋館。
眼尖的我還發現,視頻中還出境了一位男士,只露出側臉,面頰上的那顆痣跟那位大學教授的痣位置相同。
標題@和餘生多度之人一起來看海洋館。
女主播和那位大學教授絕對有關係,且關係不淺。
回到警局後,我們專案組的成員立馬報告分析情況。
A組法醫組鑑定:女主播死於神經持續性痙攣,無任何外傷。
B組技術組檢測:流浪漢和女主播的手機基本被損壞或丟失,根據目前所得的技術情況,只能還原部分線索,流浪漢和女主播在之前有幾筆轉賬記錄,但是還發現流浪漢還有一筆不明轉賬記錄,暫時無法確定號主。
C組行動組調查:根據監控以及B大學生反應,在海洋館的那條稀有電鰻無任何移動,在案發時間段內,可提供不在場證明。
根據僅有的線索,也只能想出較爲理想化的推斷,女主播和大學教授有私情,流浪漢因爲居住地址與女主播相近,撞破了他們的私情,那兩位都是屬於公衆名望較高的人羣,流浪漢以此爲威脅,讓他們給封口費。
不對。
還是沒有確定女主播的他S方式。
我揉着太陽穴,想給自己一些靈感,看到大學教授的配偶這一欄。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說不定真能得到甚麼線索。
女同事運用情感共鳴,逐步套出教授老婆的真話。
電話那頭傳來傳來女人嗚咽的聲音,“警官同志,他在外面這些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可他對我實在太好了,誰會嫌棄在外面又有名望又有錢的丈夫,況且我無法生育,我們兩一直沒有孩子,這些年我也對他挺愧疚的。”
女人將一肚子苦水吐露出來,更多的是不甘。
猜測已經得到一部分證實,我繼續拿着教授的資料研究。
他確實很優秀,資料檔案密密麻麻寫着他的研究事蹟,最近幾年正在進行研究的項目,澳大利亞稀有電鰻的繁殖,還處於保密中,上一期的期刊的標題也是。
如何利用生物質能發電?
繁殖,生物質能發電?
唯一能將他們相互連接起來的推理,或許已經繁殖成功,但並沒有公佈,B市不止有一條澳大利亞稀有大電鰻。
看着教授的照片,或許是我查案太疲乏。
我甚至產生了錯覺。
教授的眉眼和那少年,居然如此相似。
08
那位大學教授,李言。
也被作爲犯罪嫌疑人,在局子裏面受着審訊。
他還是像劇本S初見的那樣,對事物都是不能不淡的態度,甚至跟我問好。
“張警官,沒想到這麼快又相見了。”李言看着我青黑的下眼瞼,狀若關心地詢問,“最近查案子很忙?”
我拿着文件袋,聽着這話卻變了味道。
似乎他對自己的接觸傑作很滿意。
“只要李教授好好配合,減少我的工作量,那麼自然,我也會睡個好覺。”我的眼神逐漸變得犀利起來。
“那是自然,我自然會好好地配合,不過,張警官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一時緊張就不知道該說甚麼話了。”
他很圓滑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卻讓我感受到似有似無的挑釁。
如果他真的是罪犯,那麼心理素質強得確實可怖。
我直接開門見山,切入正題,“你和女主播楊菲菲是甚麼關係,在楊菲菲出事之前你和她有過接觸嗎?”
審訊室裏黑暗的環境,只有燈光將它的輪廓微微照亮,我解析不出他的面部表情。
太完美了。
“的確有關係,張警官你應該通過我妻子知道了,我出軌了,但是至於你問的第二個問題,我們當時可以一起在房間裏面,楊菲菲出事之前,我可不在場。”
合乎情理之中,我試圖在這份答卷裏面找出破綻。
“那麼你爲甚麼選擇陪楊菲菲玩這場劇本S?”
“警官你所問的已經涉及到我的私德問題,和情人一起出去玩,這需要解釋嗎?”
一時間,我險些接不住他的話題。
在片刻思索之後,我又切換了一個問題。
“關於你的學生,那件事情你知道嗎?”
無言。
終於他的情緒有了波瀾,他取下了學校的金絲眼鏡,心情變得十分沉重,“這是我十分得意的門生,沒想到他出了這種事情,我對他的遭遇表示不幸,也非常痛心。”
氣氛頓時變得嚴肅,他向我要了根菸,將菸圈吐出。
這樣的表現,沒有打消我的警惕心,反而讓我繼續懷疑他。
僞裝得讓人找不出裂縫。
我還是努力的尋找破綻,一般抽菸的人會享受尼古丁帶來的刺激,可惜我甚至沒有感覺到,李言享受多巴胺的快樂。
我被這煙味嗆着了,李言似乎並沒有嗅到難聞的煙味。
“哦,不好意思,張警官,忘記顧慮你們了,我天生沒有嗅覺,真是抱歉。”正說着,李言將煙掐滅。
沒有嗅覺?
那麼巧,剛好是鼻子的部位。
可以巧妙地躲過所有的問題,卻唯獨暴露這個缺點。
李言,他更是在玩我們。
我出了審訊室,將他交給其他警官,順便交代相關的事物。
安排人再給李言做檢查,特別檢測李言的體液和女大學生案子的體液是否符合。
長舒一口氣。
心中的那個猜測,反而越來越紮根。
那個少年,他也天生沒有嗅覺。
太多的巧合,便成了刻意。
09
審訊完李言之後,少年那邊卻出事了。
有人匿名舉報,少年的雙向情感障礙是僞造的的報告,並提供了相應的證據。
鐵證如山。
沒有了那份報告的庇護。
少年只能重新再審判。
我重新再進入審訊室,只不過這一次是那個少年的。
氣氛很壓抑,我甚至不想提問。
我們倆都知道,這次審問過後的事情走向。
少年倒是釋然,反正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坦然的向我開口,“警官,我終於要解脫了。”
一時間我沒有說話。
當年他被警方抓捕時,寫下他那個年紀很中二的話:少年沒有了烏托邦。
我整理好心情,重新向他提問,“林俊,第一次你說謊了,房間裏根本沒有所謂的電源。”
“對,張警官我的確是騙你的,那個充電寶我插上了轉換器,連接了我的手機,電量我可以自由設置,就像第一次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電量。”
那是在故意干擾我的判斷。
林俊眼中沒有想象的淒涼,更深的是釋然,“張警官,我知道我後面的發展是甚麼,我現在沒有必要騙你。”
他一定知道這些連環S人案背後的細節。
“林俊,當時劇本S的細節你還記得多少。”
就不跟他賣關子了。
我需要的是他作爲一個曾經的罪犯,他和幕後黑手相似的心理。
“張警官,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警官,不然也不會來找我。”他嗤笑着,手銬在桌面上發出響聲。
聽起來刺耳極了。
“在場的除了你沒有見過女主播,我們其他人可全部見過。”林俊話中有話,卻是已經告訴了我。
的確,在遊戲中我並沒有見到過女主播,除了她在水箱的畫面,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女主播是浸泡在福爾馬林裏面,她的死亡時間無法確定。
大膽的猜測再次心中再次冒出。
在玩劇本S之前,女主播就已然死亡。
劇本S房間裏的人,只不過在演一場戲給我看。
見我瞭然的神情,他像是徹底解脫了,鬆了一口氣。
完成他的任務一般,無力地靠在了椅子上。
“張警官,你想要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我知道我出了這個審訊室,會是怎樣的下場,在此之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我無法拒絕他的理由。
“張警官,你相信人一生下來就是壞的嗎?”
面對這個問題我有些摸不着頭腦,無法理解少年在思考些甚麼,像是早已知道他的結局一樣,我也不由對他以往的故事產生了好奇。
見我沒有回應,他又繼續自言自語,“你不會懂的。”
他在椅子上又挺立起來,朝我意味深長的笑,“不,你很快就會懂的,就像我的母親那樣。”
審訊結束後,我離開警局在外面透透氣。
我將兜裏的充電寶拿出來拆解開。
上面印着的黑貓圖案,仍就讓我記憶猶新。
我將它拆解開,除了零零碎碎的部件,便是隱藏在內的SD卡。
把SD卡還原之後,也驗證了以往我的猜測。
畫面中女主播接受了男人所遞來的牛奶,幾分鐘後就被迷暈了,任由男人拖去浴缸,男人從特殊制的桶裏拿出電鰻和女主播放在一起,享受着女主播的表情,就像在欣賞藝術品一樣。
視頻中的男人。
赫然是李言。
10
我將SD卡交給了上級,準備將李言正式逮捕。
卻沒想到。
李言居然主動自首。
還是同樣的審訊室,只不過是懷疑和被證實的關係。
“爲甚麼S了楊菲菲,作案動機又是甚麼?”
“因爲她這女人不太滿足,想要威脅我,並告訴我真正的妻子,向我的學校檢舉我,我不想讓我的名聲掃地。”
李言與第一次的反應毫不相同,但卻絲毫沒有愧疚之心。
還在編織謊言。
一個出軌成性的男人,居然會對妻子愧疚?
“不成立,李言第一次審訊的時候,你可說的這是私德問題。”見他還想要出聲反駁,我將另一份紙質報告拿出來,與他對峙,“上次女大學生的LJ案,現場所遺留下來的體液與你的相同,你又如何解釋?”
這份報告並沒有想象中令他驚慌,而是讓他對我有了些興奮。
李言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份報告,兩拳相握,“都已經查明事實了,我承認那個世界也是我乾的,楊菲菲就是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女人,她發現我和我的學生有染,又發現了那起事件,所以他準備威脅我。”
他拿起這份報告,鏡片泛出冷光,“我不能留着這個禍患,所以就動手了。”
第一次,見到承認犯罪這麼坦然的罪犯。
我甚至摸不清楚他的心理。
“那你學生的事件,又怎麼解釋?”
“她乾的事我也知道,擠掉了原本該保研的同學,主動地向我這邊湊,我有甚麼理由拒絕呢?”
同事低聲罵了句,呸,道貌岸然的東西。
審訊還得繼續,我將SD卡的內容還原出來給李言看,“那流浪漢是你S的嗎?”
“是,是我S的。”
他承認得很迅速,沒有等我再次提問,就說出了答案,“楊菲菲好歹也是我的情人,那個流浪漢撞破了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威脅她,爲了那些情分,我就幫她滅了口,沒想到這流浪漢還留了一手。”
我也不禁冷笑。
明明是處於自己的私慾,卻要給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事情的結果與之前的推理的走向基本一致。
“爲甚麼每次作案,都要將死者的鼻子剜了。”我終於耐不住我的好奇,出聲詢問。
“警官,因爲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沒有嗅覺,自然會嫉妒。”他倒是想起了些甚麼,頗爲好笑,“因爲你們是不懂的,從我生下來起,就註定了我沒有嗅覺。”
註定,上次審訊少年時,他也這麼說。
李言,你是真心自首的嗎?
還是貓捉老鼠的遊戲玩累了。
11
我回到了記錄少年的檔案室,師傅早已將我所要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事情進展的太順利,反而讓我莫名的心慌。
李言他是故意透露給我這些信息的,他爲甚麼要這樣做?
還是享受着耍我們的樂趣。
情S包括LJ案只不過是他的障眼法,他真正想要做的卻被他掩蓋起來。
打開文件袋,第一張A4紙的數據證實了我之前的想法。
李言和林俊的親子匹配,99.9%
再次回顧林俊的案件,他之前所說的霸凌是真的,原因是因爲他母親專門代Y,卻獨獨留下他,林俊的母親恨她,經常虐打他。
不對,代Y。
劇本S那個孕婦的表現,她沒有老公,我再次翻看劇本S的本子,我的角色原本是沒有的,在那個劇本S裏面的結局,只有孕婦最終活了下來。
我再次調查了劇本S的孕婦的信息。
B市代Y的黑色產業鏈在前幾天落網,裏面包括了劇本S的那位孕婦。
知道了這些信息,我也大概明白林俊問我的最後一個問題的意思。
林俊只不過是李言失敗的試驗品罷了,勢必要反噬。
李言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他新的試驗品做鋪墊。
蹲坐在地上,讓我感覺到涼意。
現在我只希望。
孕婦肚子裏的那孩子能有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