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缺男人嗎?被看了一眼衣服就溼成這樣了。”
姜南正窘迫着,想着拿紙巾擦一下衣服的時候。
陸宴已經走到她面前了。
低頭冷冷的看着她,像是上帝看着螻蟻一般。
有悲憫,但是更多的是厭惡。
“以前我總以爲,最墮落的女人是賣的,沒想到還有比這更墮落的。”
“你年紀輕輕的做甚麼不好?非要來陸家做這樣的勾當。”
字字錐心。
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憑甚麼這樣高高在上的審判她?
姜南隱忍的握緊手,抬頭,用同樣嘲諷的目光看着他。
淺笑,“陸大少爺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
“你嫌我下賤,昨晚還不是喝了我的藥水兒,你現在才能好好的站在這裏。”
“是嗎?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陸宴目光極淡的看着她。
似乎除了厭惡,對她不會再有任何情緒。
丁嬸眼見着大少爺要生氣了。
立刻過來打圓場,道:“哎,大少爺你要是想去研究所上班你就去吧。就是要把姜南帶上,她藥水兒足,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了就喝一口。”
她這話說的,好像姜南就是一個奶瓶一樣。
姜南站在一邊,臉上訕訕的,有點尷尬。
陸宴懶得理她,直接邁着長腿上車了。
他開的居然是輛奧迪,和他家這座豪華的大莊園格格不入。
姜南覺得有點奇怪。
正想着,丁媽推了她一下。
催促道:“姜南你還愣着幹啥?這麼好的喂藥機會,你別不知道珍惜啊。”
姜南還沒處理好衣服前面溼掉的地方。
被丁嬸一催,有點難堪,“我,我換身衣服再去吧。”
丁嬸的臉色很快就冷了下來,氣場和陸老太太有點像。
“姜南,你在和我討價還價嗎?”
說着,丁嬸也不在掩飾。
直接挑明,“你不過是我們陸家買回來的一個保姆而已。”
“我們付了錢的,你覺得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我們也可以放你走。但是按照合約,突然反悔,你們姜家要賠償我們五百萬的違約金。”
五百萬?
這個數字帶給姜南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她的臉色蒼白了許多。
奶奶的醫藥費還沒湊夠,現在又要賠五百萬。
她哪兒賠得起?
姜南立刻應下,“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大學生的尊嚴在五百萬面前一文不值。
丁嬸這才滿意,“那你快去吧。大少爺最近病情不穩定,要是在研究所發病了,你沒給他喂上藥水兒。”
“到時候你們就等着賠錢吧。”
她用最和藹的樣子,說出最狠的話。
-
姜南立刻過去,在陸宴要發動車子的時候,及時擠上了車。
“大少爺等等,我陪你一起去上班。”
她笑着看向他,一邊說着一邊極其自覺的繫好安全帶。
“好了,我坐好了。你開車吧。”
看着她過度自覺的樣子。
陸宴精緻清冷的下頜氣得緊繃。
冷道:“滾下去。”
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漸漸收緊,在陽光下能清晰的看到凸起的青筋,漂亮有力。
也帶着一股極強的壓迫感。
姜南心裏發怵。
卻還是沒皮沒臉道:“不滾。”
“你要是不怕上班遲到,你就和我耗在這兒好了。反正我無所謂,我的工作就是寸步不離的守着你,及時給你喂藥水兒。”
她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陸宴差點沒被她氣死。
但是他的家教不允許他把一個女人扔下車,而且上班要遲到了。
他確實沒時間在這裏和姜南糾纏了,只能冷着臉開車。
-
車子漸漸發動,離開了陸家豪華的大莊園。
姜南心裏也放鬆了很多。
陸家實在太壓抑了,她能跟着陸宴出來透氣,其實也挺好的。
就是……
看到溼掉的衣服,姜南有些窘迫。
被丁嬸急急的催上車,她還沒把溼掉的衣服處理好。
等會兒怎麼下車見人啊。
姜南糾結半天,悄悄看了陸宴一眼。
見他在專心開車,才慢慢去抽車上的紙巾,塞進衣服裏去擦藥水兒。
還是背對着他的。
他的餘光裏依稀掠過一側雪白的弧度。
忍不住冷嘲,“還真是花樣百出,你以爲這樣勾引我我就會喝了嗎?”
姜南有些窘迫,尷尬的垂眸,“我,我等會兒才勾引你,現在沒空。”
“我衣服溼了,想把它擦乾而已。不想等會兒下車以後給你丟人。”
陸宴冷笑,“給我丟人?你以爲你是誰?我們有甚麼關係?”
“你自己自甘下賤,別扯上我。”
“等會兒到了D大門口,你就自己滾回去吧。別再跟着我。”
他咬牙切齒的說完最後一句,握着方向盤的手指漸漸收緊,臉上漸漸出現病態的蒼白。
姜南還在那裏擦藥水兒,一張紙巾全被浸溼了。馨香的藥水兒味很快瀰漫在狹小的車廂內,濃烈醇香。
陸宴握緊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心底那股作嘔的感覺再度湧了上來。
手指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幾乎快要把方向盤捏碎了。
眼前的視線也愈發模糊,腦海裏全是當年那個保姆令人作嘔的聲音。
“小少爺,喝完就好了啊。老太太讓我以後專門服侍您喝藥。”
這聲音像是魔咒一般,將他困在一個漆黑的籠子裏……
“大少爺,大少爺你怎麼了?”
姜南看到陸宴臉色蒼白,整個人的身體都在打顫。
和她昨晚見到的一樣!
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難道他昨晚根本沒喝她的藥水兒?
那他爲甚麼要騙老太太?讓大家都以爲他喝了她的藥水兒,病情已經穩定了。
他這樣會害死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