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我愛慕了厲宴臣整整七年的時光。

所有人都說我是南城大學的校花,厲宴臣是南城大學的校草,我們天生就該是一對,我也深覺得是這樣。

當得知他爲了一個食堂打工女不惜忤逆厲家長輩,遭到家族鎮壓險些失去家族繼承人身份時,我趕到食堂給了那個女人一巴掌,然後回頭被趕來的厲宴臣甩了兩巴掌。

因此當綁匪押着我和顧婉馨要求二選一的時候,厲宴臣放棄了我選擇了她,我毫不意外。

哪怕彼時我已懷孕兩個月有餘。

我親耳聽到顧婉馨驟然喜極而泣的聲音,被拖走的前三秒我的目光和厲宴臣久久對視,我沒有看到一絲擔憂和自責,只有冷漠和厭惡。

我崩潰的嚎啕大哭,髒帕子堵在嘴裏也抑制不住我的哭喊聲,狼狽的面容混雜着眼淚和髒泥,我蓬頭垢面的像是一個鬼。

我朝他喊:“厲宴臣,不管如何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可他卻只將那個女人緊緊擁入懷裏,撫頭安慰。

顧婉馨趴在他的懷中宛如抵達了安全的港灣,而我被綁匪迅疾的帶離了現場。

我想,無論如何看在厲太太這個身份上,他也是會再爲我繳五百萬贖金的。

可我沒想到時間數月過去了,綁匪主動降價到一百萬,那邊卻還沒有消息。

此時,我已喫不飽整整三個月,肚子一直在抽着疼,我知道那是寶寶在向外界求救。

飢餓感裹覆着我,恐懼感籠罩着我,我捂着肚子,四個月時就該顯懷了,可我卻肚子乾癟,呼吸無力,我救不了肚子裏的孩子,就像我救不了自己一樣。

“你真的是厲太太?爲甚麼你先生願意救一個小祕卻不願意拿錢救你?”

綁匪不死心,照常拿出一根尖細的銀針走過來,準備錄製新一份恐嚇視頻發給家屬索要贖金。

我淚眼迷離,如往常一樣哀求道,“不要扎我的肚子,其他哪裏都可以......”

說完我陷入新的一輪疼痛,視線模糊間,我憶起了曾經。

我是厲家長輩看中的聯姻對象,誰娶了我誰就是厲家新的繼承人。

厲家後代不少,能幹的加起來卻都比不上一個厲宴臣,但也並非沒有別的選擇,可我誰都看不上,我只愛厲宴臣。

可厲宴臣的心頭好,卻是顧婉馨。

顧婉馨出車禍進ICU的那天,厲宴臣找上我,“婉馨是熊貓血,正好你也是,救她一命,算我欠你一條命。”

那是他第一次正眼瞧我,也是厲宴臣第一次低下頭顱求人。

可我不甘心於此,欠我一條命算甚麼,我不需要他的命,我要的是他這個人。

“你娶我吧厲宴臣。”

當我驕縱的揚起下巴提出條件,我親眼看見了他眼底的憤怒,和漸漸升起來的厭惡。

我意識到我似乎從此真的失去了甚麼,可我沒想到,時過境遷我真的需要厲宴臣救我一條命。

我可以不要我的命,我只求孩子可以活下去。

可我的孩子還是沒了。

在錄製的視頻發送過去的同時,我的腿間漸漸瀰漫鮮血。

我對着攝像頭,一雙無力的魚目珠子一樣的眼和我的心一樣再也驚不起一絲波瀾。

這個孩子已經跟了我五個月,在我的肚子裏他受盡了委屈,喫不飽住不暖,每日每夜受到驚嚇和折辱,他就這樣在無能的媽媽的肚子裏流掉了。

綁匪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大出血,這可是出人命,他們要的是贖金,不是供他們死刑的罪。

於是他們驚慌失措,連遍地的銀針和數月來折磨我的刑具都沒有來得及收拾就跑路了。

我以爲我也會就這樣死了,路過的山林間的野獸會吞掉我的骨肉,讓我變成一個骷髏。

可沒想到打獵的村子裏的村戶意外路過撿回了我一條命。

再次醒來,我已躺在ICU裏,護士正在往我的靜脈裏輸血。

見我醒來,她柔聲安慰,“宋小姐,你已經沒事了,只是大出血過多,現在需要輸血。”

我看着血袋裏的熊貓血,視線緩緩挪轉,竟然看到了病房外正在給我捐血的人是顧婉馨。

霎時我突然感到萬分的噁心,我揮舞着手臂劇烈的嘶吼着,在護士驚恐的視線內我拔掉了手臂上的針頭,熊貓血灑得遍地都是,佈滿了白色的牀單。

然後我蜷縮身體,捂住肚子。

只可惜那裏空空如也,我再也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

我的孩子沒了,怪綁匪,可我卻更清楚責任在厲宴臣。

要不是他放棄了我,我的孩子也不會在荒山野嶺陪着我受折磨喫垃圾,卻換不來一絲生的希望。

我睜着眼,久久無法閤眼,一直到護士帶進來一個人。

來人心疼的看着我,撫摸我頭髮的手掌是那樣慈祥又溫暖,我蹭了蹭母親的手掌心,禁不住淚如雨下。

我抓着母親的手,想要訴說我的委屈,卻聽她先一步告訴我。

“囡囡,你出去旅遊的這段時間,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宴臣呢,怎麼沒陪你一起去?”

我緩緩睜大了眼,驚恐的意識到我被綁架的這段時間裏厲宴臣做了甚麼。

他向我父母隱瞞了一切消息,對外只謊稱我出國旅遊!

所以我的孩子其實是可以被獲救的,可是爲甚麼?他爲甚麼要這樣做?

我讓媽媽去把厲宴臣叫進來,母親眼神憐憫而擔憂。

從我結婚以來她一直都不贊成我的婚姻,她總是說,女人太癡情了會遭殃。

我只恨我從前過分堅持把厲宴臣看得比我的命還重要,我拉着母親的手,“問完了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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