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遲不敢上前,蕭雁白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索性伸臂把她拽過來。
關汐大驚,急忙推拒。
奈何力氣太小,三兩下便被對方牢牢箍在了懷裏,半點掙動不得。
蕭雁白摟住她的腰肢,薄脣貼近她緋紅的臉頰,語氣是不容抗拒的:“偷喝了我的粥,不該拿點甚麼來賠償?”
被灼熱的氣息包裹着,關汐禁不住心頭一跳,指尖也跟着微微發顫,面頰愈發滾燙,說話時舌頭打結。
“我、我沒有,你別……你別污衊人。”
偷喫歸偷喫,但她死也不會認。
“還學會倒打一耙了?看來是該好好教訓。”蕭雁白目光描摹着懷中這人柔美的面龐輪廓,面上仍不見波瀾,好似並無半分慾念,然心內卻早已躁動,尤其將人摟在懷裏,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鑽入鼻腔時,那股躁動越發難以壓制。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是瘋了,不然怎麼會整日對一個身份卑微的戲子念念不忘呢?雖說惦念的只是她的身體,可終究對於一個從不近女色的人而言,這不是個好兆頭。
關汐被抱起壓倒在雲絲錦被上,頓時心如擂鼓,慌得花容變色,雙手胡亂地推搡着,道:“很晚了,將軍還是早些歇了吧。”
“這不就正在歇?”蕭雁白雙手靈巧地解了關汐身上的衣衫,埋首進頸窩輕輕啃噬精緻鎖骨。
力道不算重,但也不算輕,關汐疼得皺了下眉,想起昨天在穎國公府裏被他折騰的經歷,身子就開始打顫。
“可是、可是昨天……我還沒恢復過來……”而且她還幹了一天的苦活兒,本就累得不行。
她本來還指望這人能可憐一下自己,今天就別折騰了,可她蕭雁白好像根本沒聽進去,隨手便將她身上最後一件小衣扯了下來。
“閉嘴。”
關汐恨得咬牙,奈何又無力反抗,只得在心裏大罵“禽獸”。
鬧到半夜,關汐迷迷糊糊間昏了過去。
蕭雁白不習慣睡覺時身邊有人躺着,但她已經暈了,又不好直接丟出去,只好將就一晚。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夜他竟睡得很安穩。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進窗欞時,宋婉音已然起身,坐在梳妝檯前由丫鬟伺候梳妝。
“你說甚麼?那個女人昨晚歇在了表哥房裏?你確定?”
大丫鬟點頭:“千真萬確,奴婢是聽將軍院裏的丫鬟說的。”
宋婉音聞言,姣好的面容白下去幾分。
表哥就寢時從不準有人在身邊的,他就真這麼喜歡關汐嗎?莫非真如有些人議論的那樣,那個女子早就被他養在外面多時了?
“走,去奉春園。”
今日休沐,蕭雁白這會兒剛盥漱完畢,還未出門。
廚房送來早飯,關汐原想告退,卻又被他薅住,要求在旁邊服侍用膳。
看她還是毛毛躁躁的,不太懂規矩,蕭雁白嫌棄地問道:“你昨天都學了些甚麼?”
關汐哼了一聲,噘着嘴不搭理。
蕭雁白挑眉。
越發長本事了!真是欠收拾。
“將軍,婉音小姐來了。”丫鬟外門外稟道。
蕭雁白這才暫時打消了收拾關汐的念頭,頷首應道:“請她過來吧。”
關汐藉機告退:“奴婢不打攪將軍與小姐用膳,就先……”
“站着。”蕭雁白有些煩躁。
別人想侍膳還沒那個機會呢,她倒好,只想着耍滑偷懶,如此不上進,在戲班子裏也不知是怎麼活下來的。
關汐偷偷瞪他一眼,又在心裏罵了幾句髒話。
未幾,宋婉音婷婷嫋嫋進屋,徑直在蕭雁白對面坐下。
“表哥平日裏公務繁忙,好容易休沐,怎麼不多睡會兒?”
蕭雁白命關汐給宋婉音盛粥,淡聲說道:“習慣了早起,你怎麼一早過來了?”
宋婉音笑吟吟道:“聽說你起了,特意過來陪你用早飯啊。”
“這卻正好。”蕭雁白難得露了一絲笑,又派人去廚房多傳幾道小菜來。
關汐將碧粳粥盛了一碗擱在宋婉音面前,卻見她臉一沉,低斥道:“我今兒胃口不好,不喫這個,盛半碗蓮子羹吧。”
“是。”關汐只得另外拿碗來盛。
可是盛了蓮子羹來,宋婉音又嫌太燙,把碗一推。
“一大早的,真晦氣。”
關汐低下頭,默不作聲。
蕭雁白溫言道:“她剛來的不懂規矩,做事確實粗笨些,你就體諒下,多少用一點吧。”
“……好吧。”宋婉音不便再甩臉子,遂將胸腔內的憤懣壓住,呡了兩口羹湯。
一個賤婢,還要她來體諒了,她也配麼?表哥素日是個明白人,怎麼也被美色迷眼了?
昨天只喝了一碗粥,早已餓得前胸貼肚皮,偏偏滿桌的膳食還只能看不能喫,關汐險些饞哭。
好不容易等到兩人用完早點,蕭雁白又支使她去泡茶。
懷着滿腔怨念將花茶泡好端來,分別倒給蕭雁白與宋婉音。
“這麼燙!”宋婉音剛摸到杯沿,便一把將其打翻。
關汐來不及將手抽走,茶水澆在手背上,立時燙紅了大片。
她咬牙皺了皺眉,俯身欲去撿地上的茶杯,蕭雁白見狀喝道:“笨手笨腳的,還不下去?”
關汐巴不得趕緊走,便不去管地上的狼藉,轉頭離開。
蕭雁白另喚了丫鬟進來收拾,微沉着臉道:“你是千金小姐,不必跟一個丫鬟置氣。”
他心頭不由感到奇怪,表妹往日一向平和溫婉,從不苛待下人,今日怎麼卻像變了個人?
“表哥說的是。”宋婉音脣角微彎,心中有些小得意。
到底表哥還是向着她的,一介奴婢,憑甚麼跟她爭?
然而心情剛好一些,就聽見蕭雁白吩咐丫鬟道:“去拿瓶燙傷藥給她。”
丫鬟應聲而去,蕭雁白腦海裏閃過關汐那隻通紅的手,不知怎的忽然有些煩躁,眉頭頓時皺得更緊。
宋婉音忍無可忍,瞪圓雙目道:“表哥怎麼對一個丫鬟這麼上心了?不就燙紅一塊皮嗎?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蕭雁白微詫。
這種話可不太像她能說出來的,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