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往日種種皆歷歷在目。

柳沁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自己真的親身經歷過,還是方纔算賬時打盹兒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她自蕭裕辰將阮初月迎進府娶做平妻後,便不斷被阮初月磋磨打壓。

那狀似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阮初月,卻是個心肝蔫兒壞的性子,仗着蕭裕辰的喜愛不斷給自己扣上各種黑鍋。

短短兩年時間,讓自己落得衆叛親離,慘死於流匪的刀下。

柳沁走馬燈似的回顧了那悲慘的一世。

她想,許是老天垂憐,讓她擁有了重活一世的機會。

她是大齊首富柳家的掌家女,亦是先皇親自賜婚的一品命婦,前世是她被情愛迷了眼,才落得如此悽慘的結局。

這一世,她要將那些虛無縹緲的情愛拋棄,權勢與地位纔是她真正應當追尋的。

而那些欺辱她的人,也要千百倍的償還於她。

“夫人,您還好嗎?”

清語的聲音自柳沁的耳畔響了起來。

柳沁回過神來,看着滿臉憂色的清語,不由得輕嘆了口氣:“我沒事。”

忽的,她出聲問道:“柳府那邊可有甚麼消息?”

“奴婢正要與您說呢,有許多商隊的貨在西北商道被劫了,聽聞將軍得勝歸來,此時正圍在柳府面前要個說法呢。”

清語如是說道,隨後又問她:“夫人可是要去看看?”

柳沁搖了搖頭:“這事不急。”

她聯想到上一世柳家的結局,

龐大的首富柳家被冠以通敵的莫須有的罪名,男丁悉數流放,女眷充入教司坊......

但是柳沁很清楚,自己的父親一貫自滿,她若空口白牙的去與他說,要收斂鋒芒,他定是不會聽的。

只能尋找一個合適的契機,才能將柳家的命運改變。

柳沁照常出府去鋪子上查賬巡察,對於這事兒老太太也樂得清閒,只要她將府內事物打理好了,也不管她上哪去。

只是,今日剛一踏進府門,就有個小丫頭將柳沁請到了壽安堂。

老太太神色有些不自然,只顧坐在那和李嬤嬤說話。

而蕭裕辰則陰沉着臉坐在一邊,阮初月也在他身側坐着,面上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出去做甚麼了?”

蕭裕辰沉着聲質問她。

柳沁覺得莫名其妙,她扭頭問清語:“方纔出府沒向老太太院裏傳話嗎?”

清語一本正經的答:“回夫人的話,在出府前奴婢就親自到錦榮院稟告了,李嬤嬤說老太太歇下了,一會兒她會和老太太說。”

被點了名的李嬤嬤顫了一下,只能點頭道:“是,是有這麼回事。”

柳沁按着規矩給老太太行了禮,又對着蕭裕辰福了福身子,這才抬步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蕭裕辰見柳沁這般態度,心中怒火更甚:

“你是我將軍府的主母,平日不在家待着,出去惹人顯眼做甚麼!莫非是與人出去廝混!”

好大的一頂帽子扣在了柳沁的頭上。

阮初月還在一旁拱火:“將軍可別這麼說,或許姐姐是有甚麼苦衷呢。”

“甚麼苦衷,你這不守婦道的賤婦!”

蕭裕辰青筋暴起,滿眼的嫌惡。

柳沁嗤笑,她慢里斯條的抬起茶盞飲了口茶,這才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反問道:

“將軍府上下全靠我的嫁妝鋪子的收成養着,我若不多出去打點,將軍府上下幾十口人都喝西北風嗎?”

蕭裕辰立即道:“本將軍俸祿還不夠你們日常嚼用嗎?”

柳沁一頓,彷彿聽到了甚麼好笑的事情,伸手指了指還放在老太太桌上的那碗血燕阿膠:

“老太太每日用三碗血燕阿膠,將軍每月的那點俸祿,連這都供不起。”

“裕閔和餘琳遠在雲麓書院,若沒我每月金銀供養着,哪能錦衣玉食的跟着山上唸書。”

說罷,又施施然起身,走到阮初月的身前站定,抬手將她髮髻上插着的一枚金簪取了下來,眼中帶了些許玩味:

“這掐絲蝴蝶簪是巧飾坊的新品吧,昨日剛推出的,要百兩銀,今日便已戴在阮姑娘的頭上了,將軍哪來的銀子?”

蕭裕辰被這話堵住了。

銀子,還不是柳沁每月都往西北修書一封,同時附帶一張百兩的銀票,幾年下來,他也有了不少的積蓄。

阮初月眼中卻帶了些許心疼,牽起了蕭裕辰的手:“將軍乃是整個將軍府的主子,竟是連用一枚簪子的錢都要被如此盤問,月兒真是心疼將軍。”

柳沁冷眼瞧着她這惺惺作態的模樣,只覺得噁心。

上一世她怎就能敗在這樣一個矯揉造作的女人手裏?

她忽的想到,五年前蕭裕辰匆匆將她娶過府,洞房花燭夜,他緊握着她的手,認真同她說:

“夫人,府內一切就拜託你了,匆匆入府委屈了你,待我凱旋,我要爲你補辦一場更盛大的婚儀。”

前世她便是輕易聽信了蕭裕辰的鬼話,以爲他雖對自己冷淡但總歸心裏有她。

故而她才放下了柳家的掌家印璽,只一心撲在後宅之中替他孝敬祖母,教育弟妹,哪怕是貼補上了自己的嫁妝,也毫無半點怨言。

“將軍,弟妹和老太太的那些事,本就應當是姐姐該做的,可她如今卻拿這些事來說,還真是......”

到底是顧及着上次亂說話被柳沁給教訓了,阮初月並沒有再說,只是縮在蕭裕辰身邊。

而望着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蕭裕辰眉頭一皺,對於柳沁的不滿也到達了頂峯。

這不知好歹的賤婦竟如此大言不慚的說將軍府全靠她撐着。

笑話,他可是堂堂鎮國將軍,爵位堪比國公,怎會養不活這府裏的人!

“讓你管個家竟然有這麼多的抱怨,既然你如此不滿,那便將管家之事交給月兒。”

他的聲音夾雜着濃濃的不耐,可是落在阮初月的耳朵裏卻如同天籟。

但此刻,她尚且還有理智,當即一縮脖子,怯怯道:“可月兒如今還不是將軍府的人,又怎麼能代替姐姐管家呢?”

“有甚麼不可以?”

蕭裕辰冷笑一聲,像是故意說給柳沁聽:“在西北之時,不就是你來管家的嗎?現在也只是一切照舊罷了。”

好一個一切照舊,這男人如今是連裝也不裝了。

正好,她也不想再管這個爛攤子!

微微垂眸掩去其中的寒芒,柳沁勾起脣角:“行啊,那便讓阮姑娘來管吧,我也好得幾天清閒。”

正巧現在已到了月末,她還未將下一月的銀子充入庫房中。

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她倒要看看,沒了她的貼補,蕭裕辰和阮初月要如何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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