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昭微微抬着下巴的小傲嬌模樣,讓寧恕心裏輕輕一跳,眉目間就沾染上些許不明的意味。
“這麼自信?嗯?”最後一個字不可避免的帶了些戲謔。
陸昭自信自己做的不留痕跡,而且......
“若是留了把柄,只怕現在這裏已經被你嫡母圍個水泄不通了吧?”
寧恕挑眉,“確實。”
楊氏平日裏最愛她那個寶貝兒子,若是知道甚麼,必然寧可錯S,不可放過。
“可你留下了這個。”寧恕語氣一變,從袖袋裏拿出很小一塊白色布片,看着像是甚麼衣服上撕下來的。
上面還有樹葉染上去的綠色。
陸昭臉色變了,第一反應是去翻看自己的裏衣下襬。
果不其然,缺了一塊。
“你哪裏找到的?”她看向寧恕的眼神多了幾絲戒備和警惕。
寧恕像是沒看到她的眼神,把布片直接丟到蠟燭裏燒了。
“秋葉去的時候,恰好看到這個,便順手拿了回來。”
寧恕仔細解釋,“剛纔我已讓他再次去查看過,甚麼都沒了。”
陸昭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把柄已經毀了。
只是......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
“白日他那般無理,你自然忍不下去。”
“而且,”他罕見的頓了下,輕咳,“......你的衣服都是我讓人預備的。”
所以,裏衣甚麼的,他也知道有甚麼顏色和花紋。
陸昭哦了一聲,不太在意,“好吧,算我欠你一次。”
“下次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
“你還想有下次?”寧恕挑眉。
陸昭理所當然的反問,“寧琪那傻子能忍住不來惹我?”
寧恕哽了一下,好吧,色膽包天的寧琪絕對忍不住。
“寧琪雖然腦子不好,可楊氏......”他沉思一瞬,還是覺得應該提醒一下。
“我會怕她?”陸昭冷笑。
寧恕現在已然稍稍知道些陸昭的脾性了,沒再勸她,順勢換了話題。
“陸昭,既然你我二人現在已經成親,便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往後......”
他看陸昭沉穩的神色,知道這人心裏對這門親事也有自己的想法,便接着說道,“我們合作?”
合作這詞出來後,陸昭答應的很爽快,“可以。”
“我不管你做甚麼,你也別管我。事成之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一言爲定。”
這時,門被人敲響了。
——
寧恕跟陸昭到正廳的時候,裏面坐滿了人了。
寧晉坐在主位,身邊是一臉掩飾不住怒氣的楊氏,看到陸昭的身影,她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陸昭的目光卻一直在中間趴在地上那人身上。
一身是血的花魁,有進氣沒出氣的。
她下意識退了半步,不想讓自己沾染上血腥氣。
寧恕察覺她的動作,不動聲色的把人護在身後,微微行禮。
“父親,母親。”
寧晉聲音低沉,“寧恕,今天你兄長被人襲擊落水,這花魁正在一旁伺候。是她指證你推兄長下水,爲父不好偏私,還是當面對質的好。”
寧恕上前一步,低頭看向花魁,“你當真看清是我打的人?”
花魁幾乎用盡力氣才點了頭,“是,你打完人從院牆翻走,奴家着急拉住您,卻沒拉住。”
“慌亂中只扯掉了您的玉佩。”
楊氏身邊的於嬤嬤把托盤裏的玉佩給衆人看了。
寧晉看着寧恕,等着他的辯解,其實他私心覺得不是寧恕所爲,因爲他不認爲一個病秧子能做出這等事來。
但寧恕卻直接認了,“這玉佩確實是我的。”
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的楊氏激動質問,“你這是認了?你竟真的推你兄長下水!”
“我只說玉佩是我的。”寧恕道,“別的我不知道。”
寧晉卻冷聲道,“你的玉佩在水邊,花魁也指認你,你還有甚麼好辯解的!”
“來人,打十大板,把人關進祠堂,罰跪三天!”
他的命令讓楊氏都有些驚了,爲了逼寧恕成親,寧晉幾天前已經打了他一頓了,據她所知,這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今日這十大板下去,怕是命都沒了。
在院外的秋葉下意識就要進去,卻撇到寧恕背在後面的手不動聲色的搖了一下。
客廳安靜了一瞬。
陸昭面無表情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好像對這一結果都沒有任何意外。
都習以爲常的樣子。
連寧恕自己都沒有爭辯,好像知道,即便爭辯也不會有任何變數一樣。
她沒忍住,“你們不會真的信了這一面之詞吧?”
“人證物證具在,怎麼就一面之詞了?”寧連質疑。
陸昭蹲下來看着花魁,“那玉佩你確定是你從他身上扯下來的?”
“是。”花魁搞不懂她的用意。
陸昭點了下頭,“我看這玉佩成色不錯,你扯的時候沒摔壞吧?”
花魁怕她讓自己賠,忙道,“當然沒有,你看這玉佩好好地,哪裏都沒壞。”
“哼!”陸昭語氣轉冷,“滿口謊言!”
寧晉對她這種輕狂的舉動有些不滿,“陸昭,這裏都是族中耆老,你最好注意分寸。”
陸昭微笑,“原來指出錯誤就是不懂分寸啊,那我受教了。”
“抱歉啊,我應該裝作沒看出來的,我以爲,這麼簡單的漏洞,是個人就應該能看出來的。”
這話是把在座看不明白的都罵進去了。
寧恕差點笑出聲,輕咳了一聲才掩飾過去。
陸昭拿過玉佩,然後鬆手,玉佩隨着她的動作下落,啪的一聲,摔的四分五裂。
楊氏猛然起身,“陸昭,你瘋了嗎?”
“我瘋了,還是你傻了?”
陸昭半點都不客氣,“這玉佩不過隨意碰一下就碎成這樣,那花魁情急之下扯掉的,怎會沒有裂痕?”
“你那是隨意碰一下嗎!”楊氏不依不饒。
“住口!”寧晉呵斥,“吵吵嚷嚷,哪有點當家主母的樣子!”
楊氏還想說甚麼,但看到寧晉的臉色,還是閉嘴了,
“今日這事就到這裏吧。我也累了,都歇了吧。”寧晉起身要離開。
這明顯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陸昭自然不能讓人都走了,“父親,我覺得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花魁和玉佩明顯是有人陷害我夫君,所以幕後定然還有同黨,望父親能徹查到底,還我夫君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