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我們老馬家沒你這樣的兒媳婦

驕陽似火,大地如蒸。

秦箏坐在出租車的後排座上,一邊小心翼翼的護住懷裏的蛋糕,一邊按下車窗忍不住的向前方張望。

“師傅,請問還能在快點嗎?我趕時間”

聲音又軟又酥,即便見慣了各路美女的司機也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反覆打量。

他忍不住“嘖嘖”的咂嘴:要是能和這樣的女人睡一覺死都值了!

秦箏暗中調整一下坐姿,抬手握住內室把手:“您要是不走我就換一輛車了。”

前面的司機有些尷尬的清清嗓子:“走走走,怎麼不走呢。“,啓動車子後見秦箏沒再說話,忍不住繼續說道:“不是我說你年輕人,早出門半個鐘頭不是甚麼都解決了?你再趕時間,我也不能給車插兩個翅膀飛起來不是。”

秦箏一時語塞,想着自己國考筆面斷層第一,從縣委辦連降數級丟到剛剛脫貧摘帽的新雲鎮黨羣服務中心,這期間受到的不公和委屈又豈止這一星半點兒?

她悵然的呼了一口氣,不欲繼續這個話題:“抱歉,是我的問題,大哥,您正常行駛就好。”

前面司機有些意外秦箏的反應,不自然的撓撓頭,只說了句“那您坐穩了”後,便將油門一踩到底。

新雲鎮地方不大,熙熙攘攘的人流慢騰騰的挪着步子,路上偶爾還能聽見擴音大喇叭裏傳來清倉大甩賣和顧客們討價還價的聲音,鎮中心的位置卻坐落着一家與這裏格格不入的酒店。

八層樓的大廈金碧輝煌,沿街的拱門禮炮整齊擺放,從大堂鋪設的紅毯延伸至公路盡頭,空氣裏放佛還混雜因爲着急翻修沒有散盡的甲醛味兒。

秦箏拿着蛋糕,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黏膩的汗水沁透了後背,她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見馬玉峯沉着臉走了過來。

“你怎麼回事?不知道今天是媽過生日嗎?來的這麼晚,你是不是存心打我的臉!”馬玉峯惡狠狠的拽着秦箏的手臂往大堂拖:“一會兒先道歉,再說點好聽的,惹得媽不痛快,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馬家靠商從政,在當地很有話語權,特別是馬家三兄弟分別娶親後得到政治和商業的加持,如今放在博聞縣也是能遞的上人脈的。

當然,這裏並不包秦箏。基層黨羣幹事,說白了就只有人嫌狗棄的命。

“呦,三弟妹,你這個大忙人總算是來了,我還以爲你是工作第一,連媽的生日都沒空賞臉呢。”身爲馬家長媳的姚金玲身材肥碩,在緊身西裝的包裹下活脫脫的肥肉糉子,讓人說不出的油膩。

“她一個小嘍囉還真拿自己當盤菜啊?再忙還有大嫂你這個政府辦祕書忙嗎?”幫腔的正是秦箏的二嫂萬美心,她一邊擺弄着火紅的指甲,一邊抖動乾癟胳膊上的大金鐲子:“瞧她那一身邋遢樣兒,也就是我們馬家人心地善良收留她,要不就憑她得罪那些大佬,指不定都死了多少回了!”

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可自從秦箏嫁給馬玉峯起,這兩個妯娌見自己就像烏眼雞上身一樣,處處挑事兒下絆子……

周圍人羣裏的指指點點聲不絕入耳,更有跟着起鬨的小孩跑到秦箏的面前,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伸手做鬼臉衝她嚷道:“狐狸精,不要臉。”

雖然被人很快的拉了回去,但是這種旁若無人的羞辱還是讓秦箏紅了眼眶,曾經的天之驕女,竟然淪落至此……

馬玉峯見她雙目水光盪漾,身材凹凸緊緻白皙,一陣心猿意馬的野火讓他更爲暴躁,更咬牙切齒的盯着秦箏:“還不趕緊進去,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馬玉峯羞怒交加,恨不得立刻掐死秦箏,抹平她生活在新雲鎮的一切痕跡纔好。他實在想不通,那個英明瞭一輩子、精明瞭一輩子的老爺子,怎麼就在臨終之際讓他非娶秦箏不可呢?

曾經秦箏因年輕貌美又筆面斷層第一來到博聞縣而引起不小的轟動,多少富家子弟、官二代都躍躍欲試想一親芳澤,馬玉峯也曾暗暗慶幸自家老爺子和秦箏能說的上話,只是沒想到很快秦箏連降數級直接來到新雲鎮,從此處處打壓,政路一眼就望到了頭,就連自己這個拿金山銀山砸出來的副鎮長也坐上了冷板凳……

更別提結婚已經快兩年了,他一直因爲老爺子那句“絕不能強迫秦箏”而近不了她的身!

大嫂姚金玲掩脣一笑,看似安撫馬玉峯,實則斜眼打量秦箏說:“算了,算了,今天能到場的都是自家人,大家也都是爲了你們小兩口好。”說完還不忘衝馬玉龍使個眼色。

“對嘛對嘛,小秦的工作如果太多了,就讓你大嫂和你們書記打個招呼,一句話的事兒,小秦你不要太見外了……”馬玉龍一邊說,一邊又忍不住盯着秦箏看,如花似水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不知道要比自家這頭肥豬好上千百倍。

秦箏冷冷的看了這對虛僞自私的夫妻一眼,今天她會遲到,完全就是姚金玲在背後搞鬼,“哦?聽說國家巡查組已經到了市裏,大哥,這樣做不會讓大嫂爲難吧?”

馬玉龍被秦箏的眼神掃到,更覺得心神亂顫,腎上腺一抽一抽的上湧,便不自覺的想要湊上前來。

“哎呦!”手臂處傳來鑽心的疼,不等馬玉龍反應過來,姚金玲便像機關槍一下橫在他的面前:“要死啊你,眼珠子不想要了就挖出來當泡踩!”

話音剛落,就看見盧鳳蘭怒氣騰騰的來到幾人面前,伸出手指着秦箏的額頭咒罵道:“我們老馬家也不知道是哪輩子作了孽,娶了你這個家門不幸的喪門星!大好的日子,你是不是誠心給我添堵?”

秦箏緊緊的握住手指,如果不是因未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如果不是爲了孤注一擲的目的,她恨不得立刻將蛋糕呼在這個忘恩負義的老太婆臉上!

越是最後的緊要關頭,越是不能功虧一簣。

秦箏慢慢平復自己的心情,向前一步將蛋糕雙手遞到盧鳳蘭面前:“媽,今天遲到了是我不對,這是我親手設計、親手製作的蛋糕,知道您血糖高,我特別選用木糖醇做的,祝您生日快樂,身體將康。”

盧鳳蘭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蛋糕,隨即火冒三丈:“甚麼?我六***壽,你就準備了一個破蛋糕?你這哪是孝敬長輩,你這分明是打發叫花子呢吧!”

一邊說着一把扯過蛋糕“吧唧”一聲仍在地上,“你大嫂請的電視臺主持人和攝像團隊,安排的拱門禮炮,你二嫂翻新裝修酒店、預訂了六十六桌席面,你可倒好,是故意打我和老三的臉啊!”

說完,還伸手去推秦箏:“你滾,你滾,我們老馬家沒你這樣白眼狼的兒媳婦,沒有你礙事,明天我兒子就能娶大姑娘進洞房。”

推推搡搡中,一輛商務車壓着紅毯停在衆人面前。

“敢把車開到這來,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感覺當中被打臉的姚金玲眉毛倒豎,塗滿口紅的大嘴像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幾年不見,小姚的脾氣見長啊。”隨着一行人下車,姚金玲徹底愣在那裏,隨後喜笑顏開的小跑着上前,滿身肥肉亂顫。

“楊書記,您怎麼還親自來了?”

楊樹森是博聞縣新上任的縣委副書記,也是實至名歸的縣第三把交椅,沒想到時隔幾年,會在這裏再遇見。

楊樹森巧妙的躲過姚金玲寒暄的手,反而側開身子,鄭重的向大家介紹起正中間氣質不凡的青年人:“這位是省紀委的陸廳長,專程爲你們家帶來一份省特批的升遷調令。”

當所有人都在驚喜諂媚圍着陸淮安奉承的時候,他的目光卻穿越人羣定格在那張魂牽夢繞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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