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瞎了眼的沈君年

沈君年一步步朝宋慈和走過來,他摸索到宋慈和身邊,雙手鉗着她的肩膀,似乎要把她的肩膀折斷了,宋慈和疼痛得很,只能發出嗚嗚的悶哼。

察覺到宋慈和的聲音不對,男人有些喫驚:“是個啞巴?”

宋慈和捉住沈君年的手,往自己腳上一放,剛摸到腳踝,沈君年眉頭一皺。

腳也斷了。

宋慈和按着沈君年的手指,在地上寫字:“我是雍都宋家的宋慈和。”

沈君年認出這一行字後,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你,你說你是慈……宋慈和?”

意識到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宋慈和抓着他的手掌拼命點頭,喉間拼命動作,發出嗯哼聲。

這些年,宋慈和也略有耳聞關於沈君年的事,自從這個少年天才眼瞎了後,就輟學,搬出了沈家,對沈家人好不客氣,尤其是和沈錦年不對付,兩人處處爭鋒相對,鬥得厲害。

有好幾次,沈君年在家族聚會上對沈錦年破口大罵,導致家族人都認爲沈君年因爲長年眼瞎,心態已經奔潰,導致精神失了常,便把他送去了療養院。

諾大的療養院被沈君年搞得最後只有他一個人,他也樂得清閒。

只是,今天怎麼會在這裏呢?

鼻腔中的血腥味兒重,也不知是誰的,沈君年盯着宋慈和,眼眶逐漸充血,胸腔湧起一陣陣的情緒來,險些沒站穩。

剋制住想要觸碰她的慾望,沈君年壓住嗓中的抖意,說不出的喑啞。

“那你又爲甚麼在這裏。”

今天應該是沈牧年大喜之日,新娘正是宋家小女兒,宋慈和,雍都第一美人。聰明善良美麗,她似乎得到了上帝的垂青,完美得令無數人嫉妒。

可是,如今,怎麼會變成了啞巴,還被送到這裏來?

宋慈和並沒有從這冷漠嗓音中聽出甚麼不同,只是知曉沈君年的疑惑,繼續捉住他的手指寫:“和沈牧年結婚的是我姐姐,宋慈殊,把我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也是她。”

沈君年何等聰明,一瞬間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一週前,雍都宋家的雙胞胎姐妹,在去踩點婚紗照拍攝地順便旅遊的時候,出了車禍,墜入海中,妹妹宋慈和被救出,姐姐宋慈殊至今下落不明。

可是,沈家和宋家要聯姻的請帖已經發了出去,婚事也準備的差不多,爲了不影響婚期,宋家壓下了這個噩耗,並沒有對外做任何說明。

有熟人問起,宋家對外的答覆一律是:已經報警,在尋找中。

而自己,正是因爲沈牧年給他打電話,說慈和在郊外遇到了危險,自己還在境外,沒法脫身,要沈君年趕緊過去救她。沈君年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沈牧年鬥不過他,就用慈和做藉口約他出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沈君年忽地一陣暈眩,看來藥勁很大!

這時,一股嗆鼻的煙味,鑽入宋慈和的鼻內。

宋慈和扭頭望進門縫,嗚嗚地發出聲音,她捉住沈君年的手快速地寫字:茅屋起火了!

沈君年聽完,身子默默轉向傷痕累累的宋慈和,似乎是想要感知到她的輪廓。

自從他被弄到這海邊茅草屋來,他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他在這茅草屋呆了好幾天了,以爲自己就要困死在這裏了。

可是,宋慈和竟然也被牽扯進來了。

沈君年鬆開手,摸索着向門邊過去,他一定要把宋慈和送出去!

外面的火越來越猛,而沈君年一臉淡然,似乎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宋慈和見狀,心想,完蛋了,這沈君年壓根兒就不想活了!

難道自己真的要被活活燒死在這裏!

一股不甘心湧上心頭,宋慈和淚如雨下。

聽到此刻宋慈和的抽泣聲,沈君年心口鈍縮,走向門口的步子一停,卻是隱忍下來。

都已經到這個關頭,他還在爲那個沈牧年而難過嗎?不能和沈牧年在一起,就讓她這麼痛苦嗎?

沈君年開口,語調極其諷刺:“你以爲他知道了真相會怎樣,會S了你那個姐姐給你報仇嗎?”

聞聲,宋慈和抬眼看他。

沈君年的笑容沒有一絲溫度,聲線冰冷,“即使這樣,他也不會拆穿你姐姐的身份,他會繼續允許你姐姐以你的身份活下去。”

“他需要的是宋家的女兒,哪一個都可以。”

宋慈和聽到這番話,很想說些甚麼,但是竟無力反駁。

細細一想,她覺得沈君年說得對。

如果像沈君年說的,沈牧年爲了奪權,對自己的親哥哥蓄謀這麼多年,現在更要徹底剷除他,對一個能給自己帶來名利身份的宋慈殊,他怎麼會不容忍呢?

若是真的愛她,又怎會認不出面前那個並非她宋慈和呢?

只要是宋家的女兒,是誰不重要。

只要他不說,宋慈殊不說,誰會知道真相?

可是,現在說甚麼都沒用了,要先逃出去再說啊!宋慈和說不出話,她嗚嗚了半天,沈君年也沒有理她,而是自顧自的在那裏撞門。

外面的火勢越來越大,茅屋本來就小,一轉眼就燒進來了,濃煙嗆得宋慈和十分難受,肺裏吸入了大量濃煙。

可是,沈君年卻非常執着地,用盡全力在那裏撞門,他要自己逃命了!

只有自己會交代在這裏了!呵呵,宋慈和心如死灰。

沈君年拼命撞門,似乎身體都要散了架,沈君年滿頭大汗,一定要把宋慈和救出去,絕對不能讓她死!

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把門撞開!!!

藥效越來越明顯,沈君年臉紅脖子粗,耳朵紅得彷彿可以滴血。

可是那門,紋絲不動。

宋慈和的意識慢慢在喪失,她想對沈君年說別白費力氣了,可是,她沒有力氣在說話。

火勢越來越大,屋檐被燒斷,宋慈和頭頂的一根梁眼看就要掉下來了,宋慈和渾身動彈不得,更別說躲開了。

不被燒死,也要被砸死了。

正在撞門的沈牧年,耳朵忽地一動,他聽到了屋頂上的異常,轉身就向宋慈和撲過來,猛地抱住她。

與此同時,斷梁砸了下來,宋慈和感覺身上有個肉墊子,狠狠地壓住了她。

她沒有想到,她會和沈牧年的死敵死在一起,還是以這種方式。

“如果有來世,我再也不會被你矇騙,宋慈殊!”

火光沖天,兩個冤魂和茅屋一起燒成焦土。

********

隔日。

沈家嫡長子沈君年和宋家宋慈殊葬身火海的消息被傳出,轟動雍都,聽說是靠遺留的衣物和DNA辨認身份的。

沈牧年帶着新婚妻子奔赴現場,正看到兩具被燒得烏黑的屍體從火海灰燼中搬了出來。

一男一女,燒焦的兩具屍體是疊在一起的。

面對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沈牧年一把捂住妻子的眼睛:“慈和,別看,太噁心了。”

哥哥啊,弟弟也算對得起你了,臨死前也讓你體會了一把女人的快活。他慶幸自己抓住了沈君年的弱點,他只是試探着用宋慈和遇險來約他,誰知他這麼快就上鉤。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慈和,是我一個人的!!

宋慈殊躲在沈牧年的懷裏,假裝顫抖,脣角卻止不住的笑着。

慈和,我的好妹妹,別怪我喲,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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