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

葉卿卿靠着她肩膀點頭,“嗯,永遠也沒可能複合了。”

這話,別有深意。

簡影立刻問,“這話怎麼說,有人逼你?難道就因爲你上次在澳城畫展,當衆揭穿傅晏菲的畫是抄襲的,所以他家臉上掛不住,就要這麼報復你?”

葉卿卿一怔。

簡影不提,她都要忘了她和傅晏菲還有這麼一出過節。

三月初的時候,她們學校聯合澳城文藝局舉辦了一場轟動藝術界的畫展。

畫作大多是國內繪畫專業的學生所畫,上展的畫都是經過千挑萬選,門檻非常高,因爲當地部門邀請了很多知名畫家前來點評,不能丟了面子。

最特別的是,本次畫展所有的畫採用無署名的形式展出,不論普通人還是繪畫界的人,都可進行點評。

畫展爲期一週,最終會評出五幅最佳畫作,並公佈署名畫手。

能得此殊榮,那在今後的繪畫生涯裏,就不怕會籍籍無名。

萬一混的好,興許還能進畫家協會。

葉卿卿是澳城美術學院的學生,自然會前往參加,當時畫展看到一半時,前來看畫的人好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樣,通通朝某幅畫圍過去。

大加讚賞。

她覺得好奇,就也過去看了看。

那是一幅模仿西方印象派畫風的油畫。

筆觸細膩,描摹生動,用色大膽創新,既有印象派的大筆觸和複色畫法,又融合了現代感的明快流暢。

同爲學生,葉卿卿也承認確實是幅好畫。

但是,她一眼就看出,這位畫手絕對抄襲了。

原畫家是一位西班牙的冷門畫家,葉卿卿之所以這麼清楚,因爲原畫她買下來了,就掛在她的臥室裏。

當即,她就聯繫了畫展負責人,說明了情況,但對方非常不耐煩,說了會覈查,卻三四天都沒有撤畫。

畫展只有一週,過了這段時間,誰還會在意這個。

第六天的時候,她又去,發現這幅畫還在展出,當場和負責人吵了起來。

他中途接了通電話,臉色變得很恭維,立馬就把畫撤了下來。

下午,那副畫原本的位置,就已經空了。

按照畫展規則,參展畫作一旦發現抄襲,立即撤畫,並公佈抄襲畫手名字,並在全國畫家網上通告,並禁止該畫手三年內參加任何形式的畫展和競賽。

事後,直到傅晏清的母親和傅晏菲找上門對峙,她才知道,那副抄襲畫原來是傅晏菲畫的。

因此,她們之間本就不和睦的關係,更加雪上加霜。

當時,傅晏清還教育過她,“她們是我的母親和妹妹,而你是我最愛的女人,你們早晚會是一家人,何必因爲這種小事,吵得不可開交呢。”

葉卿卿在某些方面很一根筋,就比如,對待她酷愛的繪畫事業,她眼裏就揉不得一點沙子。

她據理力爭,“這怎麼能說是小事,爲了這場畫展,多少畫手沒夜沒日的作畫、找靈感,如果一幅抄襲畫都能評獎,那他們的努力又算甚麼?誰去給他們一個公道?”

傅晏清只是無奈的笑笑,把她攬進懷裏,“你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執拗的牛脾氣。以後嫁給我,可不能再這樣,大不了你表面順着她們,別讓我爲難,嗯?”

livehouse。

樂隊在舞臺上熱情獻唱,臺下聽衆如癡如狂。

簡影看了眼突然震動的手機,推到她面前,“第五個了,接不接。”

屏幕上跳動着“傅晏清”三個字。

葉卿卿思緒回攏,臉色卻越發難看。

她搖頭,“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簡影利落的掛了電話,喝了口酒,“你不接他電話,他就拼命給我打。傅晏清還是很捨不得你,他去葉家找你,你不在,又去了你郊區的小房子和孤兒院。”

她瞥了葉卿卿一眼,“你剩下的去處只有我這裏,就算不接電話,估計一會兒就會找過來。”

葉卿卿心裏悽苦,“我不能見他。”

他捨不得她,她又何嘗不是。

從她五歲進入葉家,他們就慢慢相識,這麼多年,他早就已經成爲她心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現在,要硬生生的挖去那最重要的一塊,她簡直要痛死。

簡影直覺告訴她,這裏邊絕對有貓膩,但她只是推給她一杯酒,“喝吧,先把情緒發泄出來,醉了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了,想說我就聽着。”

葉卿卿點點頭。

她現在愛情沒了,親情就沒有過。葉家一旦知道她和傅晏清分手,肯定不會再給她好臉色。

葉家走傳統產業,近幾年一直走下坡路,他們巴不得她明天就嫁進傅家這個豪門家族呢。

她端起酒杯,一醉解千愁也好,杯沿剛放到脣邊,酒味鑽進鼻腔,她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

砰的一下,來不及放好杯子,把酒杯胡亂的往吧檯上一推,就捂着嘴跑進了衛生間。

一通劇烈的乾嘔之後,葉卿卿抬起頭,看見鏡子裏自己虛弱蒼白的臉。

醫生說過她本來就患有腸胃疾病,孕吐會比普通孕婦更加激烈。

她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真不愧上傅歸舟的孩子,他已經夠讓她難堪,而他的孩子也不肯讓她好過。

背上傳來輕拍的觸感,一張紙巾遞到她面前,簡影有些心疼,“擦擦嘴,胃不好就不要喝酒了。”

葉卿卿從小就胃不好,她知道,自然就想到了那上頭。

“謝謝。”

葉卿卿去了樓上簡影的房間休息,簡影平時就住在livehouse的三樓。

簡影回到吧檯,和調酒師道歉,自己朋友有胃病,白浪費了他精心調好的酒。

調酒師不在意的擺擺手,卻若有所思道,“阿影,你朋友不是懷孕了吧?”

簡影猛的抬起頭,“甚麼?”

調酒師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剛剛想跟她要微信,叫了她幾聲都沒聽見,我就湊過去想打聲招呼,結果看到她低着頭,在用手機預約打胎手術。”

——

天邊,透出熹微的光。

葉卿卿晚上沒回去,住在了簡影這裏。

簡影不愛早起,是賴牀大王。葉卿卿輕手輕腳幫她做好早餐,拉開門離開。

本來想坐公交回去,但只坐了一站,她胃裏就開始翻騰,趕緊下了車。

肉疼的打了出租。

半小時後下車,她惡狠狠的摸自己的小腹,這個孩子,真是個富貴命,跟他爸爸一樣會折磨人!

正往自己住的老舊小區走去,一抬頭,眼前是一輛漆黑髮亮的保時捷。

車牌號,她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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