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命星有變

是以,她從來沒有教過林詩語與林詩音如何應對後宅婦人,因爲她自己也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只是待長輩們多有忍讓,囧!

“好了,天色已晚,咱們明兒再合計合計,定要叫林詩韻她們喫個悶虧。”

林詩音一雙鳳眼閃閃發亮,笑道:“一言爲定,我明日一早便來找姐姐商議此事,此仇不報非君子,哼!”

夜幕遮掩下,林詩語露出了她鋒利的獠牙,冷笑道:“沒錯,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

兩姊妹相視一笑,兩人沒注意到,兩人的命星同時一跳,原本昏暗而紅如血的兩顆命星,突然併發出璀璨的鮮紅光芒,在那光芒之下又掩藏着一絲不爲人知的紫色光芒。

遠在楓葉谷,一座沖天的後山之上,紅豔似火的高大楓林中,半遮半掩着一座高五丈的八角玲瓏塔,渾身上下透着神祕而古樸的蒼老氣息。

塔身八角上分別繫有風鈴,鈴身上分別刻有麒麟、朱雀、玄武、白虎四鎮獸,而塔身上刻着玄而又玄的符文。

“咦?!”疑惑不解又很驚喜的聲音從塔頂上傳來。

一中年男子,須長半尺,身材偉岸,眸如星海,睿智、博通,此時,正右手執羽扇,左手輕捋黑鬚,略有所思的站在觀星臺上,仰頭望向廣闊無垠的星空。

“爹!”

一身着白玉錦衫,腰纏金鏤玉帶的俊俏男子,正闊步從木梯上行了上來,此男子一手撩前袍下襬,一手背於身後,生得濃眉鳳眼,到是與蘇小芸有幾分相似。

“啊,是瀟兒過來了!”

該中年男子,正是楓葉谷這代谷主,蘇小芸之長兄,林詩語與林詩音之親舅舅--蘇義淵。

而這俊俏男子,姓蘇從君字輩,單名個瀟字。

蘇君瀟聽出自家父親語氣裏的高興,心中暗思:父親這些日子爲了小姑姑家的兩個小表妹命星之事,可是愁得茶飯不思,多次算卜、觀星象,皆是顯示,兩位小表妹皆是早夭之數。

“爹,今晚觀星象,可是有新的發現?”

蘇義淵伸手撫須,一雙挑尾鳳眼深遂如同星空,讓人捉摸不定,他抬頭仰望星空,鬆了口氣說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蘇君瀟眼中一亮,急道:“爹,可是天機尚留一線生機?”

蘇義淵略略點頭,嘆道:“可惜啊,我天機門傳承萬年,到了我這一代越發沒落了,明知你兩位表妹有大難,卻無從改之,幸好,上蒼有眼,留下一線生機。”

蘇君瀟來到他身後,隨即仰頭看向浩瀚如煙的星空。

在這其中,有一姊妹雙生星鮮紅如血,與之前的暗紅、死寂相比,血光之中卻又併發出濃濃的生機,而在兩星的周圍,分別圍着四顆小星,如衆星拱月般圍着姊妹星,時時刻刻都在護衛兩顆主星。

“爹!”

他激動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瀟兒,原本我是打算叫人去請了你小姑姑來此觀星臺,你明日便派人去接她,看來,你兩位小表妹的命格有變。”

蘇義淵抬頭看向離姊妹星很遠的一顆星星,那是他妹妹蘇小芸的命星,同樣是血光中殺出一縷生機,只是比起姊妹雙星沒有那般耀眼,很容易叫人忽略掉。

“是,爹,要不,把兩位小表妹也接來谷中玩耍一番吧!”

蘇家爲星象世家,世世代代多得男丁,這是上蒼的彌補,但凡測星象者多是早逝,只是雖說人丁還算興旺,但出女子的機率很小。

到蘇小芸這一代,蘇家已有六代未曾出過女子,且蘇小芸是蘇父老來所得。

蘇義淵略一沉吟,笑道:“也好,爲父也有些記掛那兩小丫頭了。”

蘇君瀟聽後忙轉身下了玲瓏塔,快步奔向楓葉山莊,緊握的拳頭微顫,步伐堅定卻又迅速,不難看出他內心的激動。

他的兩位小表妹的命格終於發生了變化,他又怎捨得兩位粉雕玉琢的小表妹早夭?

可是,他沒有聽到蘇義淵站在觀星臺上的嘆息聲,喃喃自語道:“星空倒轉,時光回溯?星象顯示是人爲,最後一次?可否能成功?又是誰呢?”

他的疑惑伴隨着他悠悠地嘆息聲,消散在秋夜寒風裏......

林詩語可不知自己的命星發生了變化,她站在院門口,望着林詩音進了自己的院落,這才由香果、香菜兩個丫頭挽扶着進了自己的小院。

香茶與香草早已候在廊下等候,橘色的燈光下,越發顯得兩人身影單薄。

聽到月亮門前傳來動靜,原本坐在廊下欄杆處的兩人忙站了起來。

香茶笑道:“姑娘,你可算回來了,夫人差人給你送來了新的衣裙,說是四日後要去冠軍侯府赴宴。”

又是冠軍侯府赴宴,上輩子她就是在這次宴席後,發脾氣離家出走,而林詩音也是在赴宴回來後的第二日--墜池身亡!

林詩語的心如同被人拿了把小刀子,一片片的削下她的心頭肉,心口傳來的絞痛令她寸步難行,不覺皺了眉伸手捂住胸口。

扶着她的香菜最先發現她的不對,此時林詩語已面色蒼白,額際間沁出一層冷汗來。

“姑娘,你怎麼了?”香菜急急的問道。

香果也隨即發現了,忙說道:“可是腳不舒服,莫不是先前在假山上站太久了?”

林詩語掙扎着伸出右手輕擺,示意自己沒事,秋夜裏微風輕輕刮過,她只覺得背脊一片冰涼,想必是汗水已沁透了裏衣。

“我無事,扶我先進房去。”

好容易她才緩過口氣來,重生一世,她依然沒法擺脫那種刻骨銘心的刺痛,李鴻喻與林詩韻兩人,成了她心坎上的禁忌。

香果與香菜忙小心的挽扶了她進了屋,香茶已沏了香茗奉上,香草已打來熱水伺候着林詩語擦了把臉,待她又喝下兩口熱茶。

香果這才問道:“姑娘,要不明兒還是請個跌打大夫瞧瞧吧!”

林詩語活動了一下崴傷的那隻腳,隨即搖搖頭,答道:“不必了,孃親給的跌打藥極好用,想來那種大夫開的藥還比不上我娘給的。”

香茶在一旁彎下腰來,幫林詩語脫去繡鞋,又解開纏在小腳上的裹布,就着燭燈仔細看了看,再伸手輕輕按了按林詩語的腳踝處。

這才說道:“夫人給的藥很是管用,姑娘的腳比先前好上些了,也消了些腫,想來養個一兩個月便能好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

林詩語伸手捂額,說道:“我今兒晚飯時把這事給忘了,答應了祖父,明日要隨了音兒一同去前院武場。”

“姑娘,你這腳還沒好呢,還是安生坐在家裏玩耍吧!”香果邊幫她解下頭上的頭飾邊勸道。

香菜見林詩語很不樂意,便道:“奴婢記得以前老爺受傷用過一個帶輪子的椅子,明兒一大早,奴婢便去前頭找小廝討要了來,可好?”

林詩語聞言憨傻地笑道:“嗯嗯,要麼不答應,答應了便要做到,我不想祖父覺得我是個光會說不會做的假把式。”

香草出門倒了洗臉水,走進來見衆人還圍在一塊兒說笑,又見天色已晚,便開口問道:“姑娘,現下可要沐浴更衣?”

林詩語點點頭,遂在香果、香菜、香茶及香草的幫助下,終於坐進了大浴桶裏,香果與香菜幫她擦背,香茶卻是進了內間燃上安神香,香草把她等下要穿的衣裳已取了過來。

“咦,姑娘,你這手臂上幾時長了顆痣?”

香草放好衣服一轉身,卻是見到林詩語擱在浴桶邊沿上的小胳膊,晶瑩如玉的粉嫩小臂正中處,又一小小的痣,色深紫,呈圓形,若盯眼細細瞧處,好似在這圓痣的中間有一小小方孔。

林詩語眨巴眨巴鳳眼兒,這是甚麼鬼東西?

她從香果手中扯下帕子,順手就拿起往自己的這小胳膊上擦拭,只是--

擦得白嫩如蓮藕的玉臂起了一層粉紅,依然沒有擦拭掉。

香菜從另一邊探過頭來細細看了一下,笑道:“許是今兒在樹林裏扎到了,瞧着到像是淤青!”

香果舉起林詩語的小手臂放到自己眼前,又細細打量了一番,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這麼回事,一會兒奴婢再把跌打藥找出來,給這處也擦上些,過不了幾日就能消散了。”

林詩語仔細回想了一下,上輩子她的左手小臂並無此痣,難道真是扎到的?怎地按上去一點都不疼?

即然兩丫頭都這麼認爲,不太聰明甚至有些笨笨的林詩語,便把這事給扔到了腦後。

由着丫頭們伺候着梳洗了一番,再扶回牀上,香茶早早便把跌打藥準備好了,香果就着燭燈又給她擦藥揉捏活動了一下筋骨。

她到不曾忘了林詩語的手臂處有小淤青,同樣也沾了點藥酒揉了揉。

從林詩語重生回來,不過是大半日的時辰,卻也把她折騰得精疲力竭,倒在牀上沒多久,便響起了小呼嚕聲。

香果等人聞聲相視一笑,遂又拿了銅匙一一熄去多餘的燭火,只餘一盞遠遠的亮着。

銀月如水,紫光流溢!

玉臂上的圓痣似乎更加紫得發黑了,只是牀上憨睡正香的嬌人兒卻是無從發現。深秋涼夜,月光似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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