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契約夫妻,不該有非分之想

方幼萍獨守空房,卻絲毫沒有孤枕難眠的覺悟。

洗了個澡,換上睡裙,便美美睡了一覺。

大抵他是靈山仙藥,讓她連疼痛也能短暫忘卻了。

天不亮,蔣頤圖便裹挾着清晨微涼寒意歸來,憑白攪了佳人清夢。

方幼萍睜開惺忪睡眼,看着牀邊站一傻大個。

見他靠過來,作勢要躺,一腳踹了過去:“髒!”

“妹妹。”蔣頤圖捱了一腳也不敢發作,忙是解釋:“我只是想坐一坐,跟你說說話。”

她討厭他身上的脂粉氣,也厭惡他沒洗澡就坐自己的牀。

蔣頤圖沒法子,只得坐在茶几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口乾的要命。

“昨晚我不是出去花天酒地了,是朋友纔拿了一批德貨,我跟幾個兄弟去城郊放槍去了,那叫一個痛快。”

“停,你不用和我解釋。”方幼萍被他霍騰醒了,睡意全無,乾脆坐起身來,用被子遮住光溜溜的一雙腿。

瞪着他,剛醒來,腦子還有些木。

“我只問你,前陣子你爲了爭個窯姐兒,活生生打死了個黑幫太子,可有此時?”

“大清都亡了,還哪來的太子。就他,也配?仗着老子底下有幾個混混,能在我跟前說上話了。連帥府的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蔣頤圖一臉桀驁不羈,也確有資本不羈,直接沒將那個臭魚爛蝦放在眼裏。

“其實不爲着那娘們,純虧是男人的面子。後面那癟犢子求饒了,可我沒理他。他沾上我,就是對我的褻瀆。下回再有不長眼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份量。”

“打住。”方幼萍又精神了不少,對這些壓根沒興趣。

更不關心他到底是去郊外跑馬了,還是喝花酒了,在她眼裏都一樣,都渾不在意。

只抱着一絲希望問道:“那報紙上說,你跟上海灘百老匯女歌星打得火熱,是真的?還爲她一擲千金,直接送了一套法租界花園洋房。”

“我這回結婚,她可沒從上海灘跑過來,你別跟爹瞎說。”這回蔣頤圖沒了從前的理直氣壯,搓了搓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搪塞道:

“我也就是圖一時新鮮,玩玩。女人嘛,關了燈都一樣。過不了兩天我就膩了,不會動搖家庭,你放心。我會盡到做丈夫的義務,做父親的職責。”

“犯不上。”方幼萍生怕他說出那句‘我會滿足你,每日交公糧的’,連忙抬手“噓”了一聲,只差去捂他的嘴。

她不需要他的委曲求全與恩賜,他還不配得她期許。

“頤哥哥,我跟你說句實話吧,我對你,只有妹妹對哥哥的依賴,是親情,是友情,但沒有愛情,不是女人對男人的愛慕、相思。甚至,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我替你高興,還願意給你做軍師,幫你打掩護。”

蔣頤圖握着茶壺的手頓了頓,一臉疑惑不解:“萍兒妹妹是說,你不是心甘情願嫁給我?莫非……難不成是你有了相好?”

他也不知爲何,忽然胸口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悶的難受。

他心知肚明,可以要求其他女人三從四德、相夫教子,卻是沒法讓萍兒妹妹守女德的。

開口時,也有幾分底氣不足:“我承認,我戒不掉在外面亂玩,花花世界迷人眼。可我也不樂意,你跟哪個副官私通。你說實話吧,你到底是咋想的,是想相好不斷,醉生夢死。還是想跟喜歡的人暗通款曲,珠胎暗結?”

“頤哥哥,我沒有不想嫁給你,老實說,我嫁給誰都一樣。既我父親和叔父都有此意,我滿足他們的心願,也無妨。”方幼萍徹底清醒了,笑着朝他彎了彎眼睛:

“至於咱們倆呢,可以做契約夫妻,表面上錦瑟和鳴,背地裏你玩你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戴綠帽子,我對男人沒興趣。我只有一個人要求,你對我也別有非分之想,咱們還跟從前一樣,做兄妹。”

蔣頤圖腦筋一時間有幾分轉不過來,忽冒出來一個古怪的念頭,既不喜歡男人,難不成她喜歡女人?

城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也有龍陽之好的。那姑娘喜歡姑娘,也不足爲奇,遂是木訥地點了頭。

一夜無事發生。

天亮後,方幼萍從身下拾起那方墊在褥子上的貞操墊,將身邊沐浴過後才沉睡的男人推醒。

一男一女睡在一張榻上,卻是無事發生,不知是不是自己索然無味,難怪她撩生撩死,那個老男人都無動於衷。

方幼萍一向不可一世,眼高於頂,忽然一閃而過的挫敗感。

隨後便是長長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省去了許多麻煩。

若蔣頤圖真任由佔有慾作祟,還得她哄着,她嫌累。

倒不是刻意爲那個老男人守貞,純粹是,與別的男人親暱,都像被豬拱了。

蔣頤圖睡不到兩個時辰,攜着起牀氣睜開眼,看見是萍兒妹妹,還是勉強嚥了回去。

若是換成哪個僕婦,他今日這牀頭櫃上的明末清初瓷瓶,非得砸過去。

方幼萍已早早從茶几上拾起水果刀,作勢便要捲起他的袖子。

“幹啥?你要謀害親夫!”蔣頤圖一激靈,倒是沒縮,試了幾次瞳孔聚焦,奈何太困。

“我這是爲你好,婆母和五媽媽昨晚都派了經驗老道的嬤嬤聽牆角,若是知道咱倆昨晚沒圓房,又得節外生枝。說我沒本事,勾引不了男人,留不住夫君,我倒是無所謂。可若是說你被外面的**子迷了心竅,爹斷了你這個月的開銷都有可能。”方幼萍給他洗着腦,作勢便捲起他的袖管,往上擼了一寸,露出一截手臂。

一刀剌下去,就有血冒出來,趕緊拿來貞操墊接着。

還不讓他喊疼,兼給他洗腦:“頤哥哥可別叫,不然被外面路過的僕婦聽見,必定得走漏風聲。你要知道,你娶了我,纔會像以前一樣,繼續風花雪月。若是換個女人,管着你,整日拈酸喫醋,你還能有消停日子過嘛?”

蔣頤圖皺着眉,呲牙勒嘴,在外若是受這麼大傷,對面的人直接沒了。

只覺這輩子的苦,都在她這喫完了。

看她像切割驢肉一樣,說割就割,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偏他還不能反駁。

“你對你親親夫君,還真是下得去手啊。”

尤其她攢夠了貞操墊的處子之血後,就開始卸磨S驢,直接鬆開他的手臂,也不管是不是還在流血。

“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啊。你自己小心些,別暴露了。既是你想庇護那些心口硃砂痣,自然得你犧牲啊。”

“就算我能履行丈夫義務,是你不願意,我一個爺們,也不捨得讓你手上剌一刀啊。還是我來吧。”蔣頤圖瞅了眼,倒是不出血了,可還是疼。

乾脆起身隨意抽了巾帕擦了擦,同她閒話:“我就算娶個別的女人,她也不敢跟我大呼小叫啊。”

娶了她還更麻煩,因有父親給她撐腰。

“若是娶了個不愛你的女人,你圖甚麼?圖她貪財,還是圖她利用你?若是娶了個愛你的女人,她眼裏又怎會容得下別人。那磋磨人的手段,更多。你忍心讓你的小嬌嬌受欺負麼?”更多的話傷感情,方幼萍就沒說出口了。

蔣頤圖就是蔣理承的兒子,可以像太子選妃一樣,可着他挑。

否則還沒大婚呢,就風月新聞不斷,蔣理承給報社施壓都壓不過來。

哪個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過去,就跟通房和外室以姐妹相稱。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字號變小 字號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