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嬤嬤嘲諷,心生嫌隙

陸長安真的生氣了,沈清兒心下暗惱,因着那一位的關係,陸長安從來沒有和自己紅過臉,今日竟然這般呵斥自己,甚至不顧自己的顏面,讓自己給一個下人賠罪?

沈清兒本以爲陸長安爲了與自己交往,甚至與王妃反目,他倆的交情已經非同一般。

可沒想到竟然如此不牢固,陸長安竟然這樣對自己!

雖然奶孃恩大,但到底是個下人,陸長安之前連王妃的臉面都不給,今日竟然爲了一個奶媽子呵斥自己。沈清兒斜看向冷初秋,一定是因爲這個冷初秋的原因,陸長安纔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好,好一個陸長安!

沈清兒暗恨,心下已經有了打算,陸長安你今日這般不仁義,以後可別後悔。

因爲沈清兒不願與陸長安正面撕破臉,是以隱忍着走到王嬤嬤面前。

“嬤嬤,我性子一直這樣不拘小節,若是說錯了甚麼話,請您莫要見怪,我給您賠不是了。”

沈清兒癟嘴兒,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還不忘偷看陸長安一眼,企圖讓陸長安注意到自己的委屈。

陸長安見沈清兒如此,似乎也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了些。

王嬤嬤卻哪裏肯給沈清兒翻身的機會?

這些日子,世子與王妃因爲這個小浪蹄子多有嫌隙,她老婆子整日看着王妃唉聲嘆氣,心疼得緊,心裏也跟着悶氣了好一段日子。

還是世子妃有腦子,給她搭了臺子,她可不得將戲唱足?

王嬤嬤接着道:“不礙你的事兒,沈姑娘你給我賠了不是,我接了。我總歸是下人一個,哪裏金貴呢?不過是王妃和世子念及舊情,給我幾分臉面罷了!”

“只是我老婆子說句不中聽的話,世子對你確實沒得說,是真心實意與你交好,沈姑娘你可莫要因爲我一個老婆子,對世子有心有不滿!”

“這事兒原是怪我的,是我見識短了,沒見過哪家千金小姐這樣的性子,按說我老婆子一個,沒資格說你一位大家閨秀的,只是那沈侍郎一直在外頗有才名,怎麼家裏的女兒被教養成了這樣?你不顧及自己家的教養也就罷了,咱們攝政王府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實在是沒辦法容下沈姑娘你這般胡鬧啊!”

言下之意,就是沈清兒沒有教養,給沈侍郎丟臉,你在你自己家丟臉就算了,別來我們家丟臉。

沈清兒一個大家閨秀給奴才下人賠罪,這事兒已經徹底打了沈清兒的臉。又被王嬤嬤這麼損毀,頓時眼眶通紅。太可恨了,她甚麼時候被人這麼罵到臉上過?可偏偏又不能反駁

冷初秋在一旁拿帕子擦嘴,實則擋着嘴偷笑。仍記得前世沈清兒成爲世子平妻,一副高傲的模樣嘲諷冷初秋窮酸,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卻不想今日才三言兩語間,她便如此喫癟。

沈清兒不滿可偏偏王嬤嬤說這話的時候,語重心長,語氣委婉,眼裏又含了幾分淚,便是連陸長安也不好插話。

王嬤嬤又道:“罷了,左右沒有我一個老媽子說話的份兒,沈小姐你隨我來吧!”

王嬤嬤不忘差事,依舊記得要待沈清兒去換衣服。見沈清兒面帶猶豫,她接着道:“沈小姐,畢竟世子帶你如此的好,沈姑娘你也得爲世子着想一下!沈小姐你是女眷,換世子的衣服本就不合規矩,但世子和世子妃沒有意見,我這個老媽子便帶你去換。”

“只是沈小姐若是讓我們世子帶你去換衣服,這話傳出去不僅丟的是沈小姐你自己的名聲,連帶着攝政王府的臉面都被你抹黑了。”

“沈小姐在外面和男人們甚麼樣子,我是管不着,但這裏是攝政王府,今日王爺和王妃還在府中,你若是在這兒鬧那些沒臉的事情,是打王爺和王妃的臉,老奴我死了也難瞑目啊!”

話雖難聽,偏是一個委委屈屈的老婆子摸着淚說出來的,沈清兒只能打碎了牙吞下去。

“沈小姐,請吧!”

王嬤嬤故意弓着腰,走路都帶了點顫顫巍巍。

陸長安也覺得今日沈清兒鬧得過火,雖然沈清兒是來開解自己的,但行事太沒規矩。他陸長安雖然欣賞無拘之人,但更敬佩君子之姿,沈清兒今日,雖行事無拘,但給他鬧了好些麻煩,陸長安心情不但沒有被紓解,反而因爲沈清兒愈發的煩悶了。

而且,陸長安偷偷看了一眼冷初秋,見她用帕子蒙着嘴,便知道她在幸災樂禍,頓時捏緊了拳頭。

沈清兒真是能鬧,害她在冷初秋面前丟臉了。

於是他湊到她跟前輕聲道:“你看你鬧的,往後來了,還是收斂些好。”

陸長安與沈清兒在外廝混的時候確實不拘小節,但此地到底是王府,沈清兒在他面前鬧也就算了,現在惹了府裏的老人,陸長安臉上十分無光。而且不知爲何,他覺得今日形象受損,在冷初秋面前抬不起頭了,頗覺得沒面子,是以他出言提醒沈清兒時,語氣還有些不耐。

這話落在沈清兒耳中更似一柄尖刀剜在了她心上,她與陸長安明明一直這樣相處,現在陸長安反倒張口閉口怪自己不對了。

強忍下心中怨氣,沈清兒任由王嬤嬤帶走。

陸長安斜睨了冷初秋一眼:“你還在這兒做甚麼?還不快伺候我沐浴?”

話落,陸長安似反應過來甚麼,登時紅了耳尖,他本想使喚冷初秋,把她當下人一樣看待,好叫她 沒臉的,可方纔那話怎麼……

冷初秋亦是楞了一下,心道紈絝世子怎麼這麼……憋不住?

就聽陸長安道:“別誤會,我讓你去給我打水……罷了,伺候本世子的下人多得是,不差你一個!”

說罷,逃也一般灰溜溜跑走了,徒留冷初秋身後的丫鬟捂着嘴偷笑。

倒是還未走遠的沈清兒聽得這話身子一頓,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因着鬧了一場不痛快,沈清兒選衣服的時候,隨意選了一件雪紗的外袍,衣服寬大,沈清兒只披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因着陸長安忙着沐浴,沈清兒回去的時候並無人相送。是以沈清兒臉上深情落寞。

冷初秋、陸長安,你們等着,今日之後有你們受的。

如今,陸長安與沈清兒之間的關係,已經不似原先那般親密無間了。

沈清兒攏了攏外袍,故意擠出幾滴眼淚噙在腮邊,而後堅定而柔弱的往回走,路上頻頻有人側目,甚至有人不懷好意的打量。

沈清兒要的就是讓人誤會,她這樣子從攝政王府出來,好些人都看見了,攝政王府不是要臉面嗎?那她今日狼狽不堪披着陸長安的衣服出門怎麼說?到時候風言風語傳出去,以陸長安對那一位的在意,她不信陸長安能眼睜睜看着她聲名狼藉而坐視不理。

更何況,若是自己肯向那一位解釋,陸長安反而要感激自己呢!

思及此,沈清兒臉上多了幾分志在必得。

正待她得意之時,忽而眼前一黑,一輛裝着泔水的車倒在了她旁邊,沈清兒腳下不穩,硬生生摔在了地上,好好的雪紗衣服瞬間染上了個一股酸臭。

“大膽!你知道這是誰的衣服嗎?”

沈清兒正要問罪,卻發現那泔水車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拐角處,小喜給車伕一吊銀子,車伕千恩萬謝推着車瞬間跑得沒影,生怕慢了好不容到手的銀子會被要回去。

……

冷初秋回了青松苑,剛沐浴過的陸長安一臉鐵青,地下的奴才們跪了一地,一個個哭訴不止,大喊冤枉。

陸長安視線逼向冷初秋:“青兒是你打的?這些下人是你發落的?冷初秋你憑甚麼?”

似是有意要找回場子,彌補今日在冷初秋面前丟的顏面,他刻意語氣憤懣,大有問罪的意思。

冷初秋似早就料到這一幕,施施然拿過賬本:“既然衆位不滿,那我便同衆位好好算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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