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三萬塊的感情
兩個諺語故事，第一，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第二，由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
顧七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我跟週週輪番給他送飯，經過腳踏車的事，對他的態度，我已經從厭煩上升到了厭惡。
畢竟曾經也是公衆人物，病房內總會時不時冒出一兩個八卦新聞的記者，每每到這個時候，我就佯裝自己只是個送外賣的。
“顧先生，外賣！”
推開病房門，顧七牀邊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起來氣度不凡，只是臉生的陰沉，看起來便是刻薄的面相。
聽到聲響，顧七跟男人同時回頭。
顧七目光如炬，“出去！”
我站在原地頓了下，退出病房，拎着飯盒倚在走廊的牆壁上。
男人從病房出來時，在我身邊有意駐足，點燃一根菸，意味深長的笑笑，“你叫蘇沫？”
我應聲提脣笑笑，“霍先生有何指教？”
聽到我的話，男人嗤笑，“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是顧七告訴你的？”
“以您現在的當紅程度，還用他告訴我嗎？”我應笑，轉身，拎着飯盒推門走進病房。
病房內，滿地狼藉，已經全然不是我剛纔進來時的模樣，見我進來，倚在牀頭的顧七將臉撇過一側，“你是進來看我笑話的？”
“今天晚上喫玉米排骨湯，你明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吧？能出院就別賴着了，這段時間你已經又花了小一萬塊錢了……”我像是沒聽到他說甚麼一般，把保溫桶裏面的飯盛到碗裏。
“剛纔那個人是霍立羣，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今天的排骨湯估計有些淡，天氣漸暖，我怕你喫多了鹹的上火！”
“前兩月，就是視頻流出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居然跟我多年相戀的女友早就暗度陳倉了！”
“湯不是特別燙，你快些喫，喫完我好收拾！”
“其實挺可笑的，我還曾一度認爲我們倆人能做一輩子的兄弟！”
“顧七，你以後別隨隨便便就往地上扔東西，弄壞醫院的設施是要賠錢的！”
……
顧七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以前，我把湯盛好後，開始收拾地上的狼藉，兩人的對白，驢頭不對馬嘴！
終於，顧七不再說話，端起牀頭櫃上的湯開始喝，看着坐在凳子上擦汗的我，提提脣，“蘇沫，你是不是窮瘋了？每天張口閉口都是錢？”
“不，我只是窮怕了！”我抿脣，盯着他手裏的半碗排骨湯嚥了下唾沫，其實，我今晚還沒喫飯。
顧七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剩下的半碗排骨湯放在牀頭櫃上，衝我招招手，“過來，剩下的半碗給你喝！”
或許是太餓了，我有點像是看到骨頭的狗，屁顛屁顛的走過去，剛端起碗，顧七一手奪下，另一隻手把我擁進懷裏，“蘇沫，你要不要考慮當我的女人，我有錢，只要你不背叛我，我的錢都給你！”
我側歪在他懷裏，不怒，不急，動動脣角，“先把酒吧的十六萬跟住院費還了，剩下的，咱們再議！”
顧七是真的瘋了，或者說，他是被上一段愛情傷怕了。
在出院的那天，他叫來了一個頭發染成騷包紅色的少年，把一個編織袋扔在我腳下，“蘇沫，這裏是二十萬，十六萬是酒錢，一萬是住院費，剩下的三萬是我跟你確定關係的錢！”
在這個年代，撩女人，不是給卡，而是直接砸現金的，顧七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週週站在我身側，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扯了扯我衣角，“你們倆甚麼時候進展到這步了？”
我默聲，看顧七的眼神宛如看一個傻子，約莫過了幾分鐘，俯身，扛起地上的編織袋走向就近的銀行。
紅頭髮少年看着我的背影，艱難開口，“七哥，你這次的口味，很與衆不同！”
把錢存入銀行後，我先是把十六萬轉入酒吧經理的賬戶，又把五千轉到週週卡上，看着銀行卡上剩下的三萬五，我長舒了一口氣，下月的外債算是有着落了。
從銀行出來，顧七、週週、紅毛並排站在銀行門外，見我出來，顧七上前一步，“你現在開始就是我女朋友了對吧？”
“嗯！”我應聲，視線飄忽不定。
說來可笑，我長這麼大，只談過一次戀愛，那個男人承載了我青春年少對愛情的所有幻想，只可惜，最終還是被現實打敗了。
那年，才上高一的我跟他在巷口牽手，被蘇康不分由說的告訴了我媽，我媽當場拿着笤帚把他堵在巷口，硬生生的訛了五千，非得污衊說他玷污了我。
就這樣，我剛開至萌芽狀態的愛情，也不知被誰玷污了，然後就凋零了！
我正想着，顧七伸長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往懷裏攬了幾分，“蘇沫，咱們事先說好的，你可不能背叛我，不然……”
顧七說着，身後的紅毛上前，伸出手遞到我面前，“七嫂，我是賀銘！”
我還沒伸手，賀銘的手就被顧七打落，“你剛纔去洗手間出來沒洗手！”
“胡說，我每次去洗手間都會洗手的，七嫂，你別聽他七哥瞎說……”賀銘一臉生無可戀。
顧七沒搭理賀銘，攬着我的肩膀走在前面，時不時擺弄下我的頭髮，“蘇沫，你真的不會背叛我吧？”
我抿脣，應，“不會！”
我跟顧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在一起了，因爲三萬塊錢，顧七跟我說他一定會重回事業巔峯，把所有好的東西給我，我支支吾吾的應着，想，我們倆這到底算甚麼！
夜半，我們四個人找了個大排檔喫飯，顧七幾瓶酒下肚，手抻在賀銘肩上打了個酒嗝，“賀銘，你說蔣欣怎麼他媽的那麼狠心，我他媽爲了她把全世界都背棄了……”
顧七無所顧忌的說着，賀銘轉身看我，“七嫂，你多擔待，我哥他……”
我擺擺手，咬下一大口肉串，“沒事，我懂，反正我們倆就是各取所需！”
聞言，賀銘看着我僵持了會，終究甚麼都沒說。
擼完串，賀銘攙扶着顧七跟我們飄蕩在大街上，週週在我身側推攘了我下，“你真的要跟顧七交往？明顯他就是把你當個備胎！”
“有錢就行，備胎也沒甚麼不好，沒有愛，就不會有傷害！”我跟週週並肩走在他倆身後，看着燈光下的影子被拉的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