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日子尚淺，就被看光
這個世界上，最可喜的愛情是兩個人真心相愛，最可悲的是其中一個不愛了，想退場，嘴裏還盡說着冠名堂皇的理由。
蔣欣到我工作的咖啡店找到我時，眼睛哭紅像核桃一般，她咬着下脣，小女人的媚態顯現無疑，“蘇沫，我想跟你談談！”
她說話時，我正端着兩杯現磨好的咖啡準備給顧客送過去，她擋在我面前，左右不移。
我把手裏的咖啡放回前臺上，掏出工作圍裙裏面的紙筆，做記錄狀，“蔣小姐想喝甚麼？”
“蘇沫，我想跟你談談關於顧七的事！”蔣欣執拗。
“蔣小姐，這邊請！”我臉上掛着招牌式的微笑，沒有絲毫不耐，把蔣欣帶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蔣欣一坐下，便從包內掏出一個信封隔着桌面推到了我面前。
我盯着厚厚的信封未動，腦海裏出現了N次電視劇裏出現的情節——豪門千金爲了奪回真愛，給了草根女一筆價格不菲的分手費！
我正思忖，蔣欣紅脣瀲瀲，“蘇沫，我跟顧七的感情是青梅竹馬積累的，並不是你們這種一時半會兒激情能替代的了的……”
蔣欣說着，打開信封，從裏面取出一摞照片。
照片上是一對男女，從青春稚嫩到少華，很明顯，上面的人就是面前的蔣欣跟顧七。
我隨手拿起一張，好好端詳了半晌，“嗯，不錯，拍的很漂亮！”
“蘇沫！！”蔣欣重重的唸了聲我的名字，臉色溫怒。
我側目，不等我來得及反應，蔣欣已經轉而一臉笑意，“蘇沫，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你不必在我面前故作淡定，其實，你自己心裏也心知肚明，你跟顧七，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知道顧七的背景身家背景嗎？”
“蔣小姐，這些話，你不覺得跟我說有點多餘嗎？你跟顧七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我跟顧七是我們倆個之間的事，至於你跟我，我們之間好像沒甚麼故事吧？”我提提脣，嘴角漾出一抹笑。
蔣欣捏着照片的手，骨節發白，嗤笑，“蘇沫，希望你能永遠這麼淡定！”
蔣欣從咖啡店離開的時候，特別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前臺同事八卦，“那個，蔣欣跟你認識啊？”
“不認識！”我應話，笑笑，繼續工作。
週週說我是個感情挺淡漠的人，其實不然，我只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寄存到別的地方。
就比如我跟顧七確定關係以來，沒看過一次電影，沒喫過一次燭光晚餐，甚至沒有過一次正兒八經的約會。
蔣欣到我店裏的事，不知道怎麼被顧七知道了，下班回家，我剛打開房門，他一個箭步走了上來。
我低頭換鞋，顧七糾結半晌，“今天蔣欣去你店裏找過你？”
“嗯！”我應聲，把換好的鞋子放進鞋櫃。
“她找你說甚麼？”顧七追問。
我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水，今天累了一天，身上疲乏的厲害。
喝了幾口水，我才意識到顧七依然在眼神灼灼的等待着我回應，提提脣，“沒甚麼，就是想讓你回到她身邊，勸我退出！”
“那你答應了？”顧七的表情尤爲凝重。
“沒有！”我回答，說完，想到蔣欣拿出那個信封時，我還以爲裏面裝的是錢，停頓了會兒，開口，“差點！”
“甚麼叫差點兒？”顧七聽完我前半句，原本鬆了口氣，我後半句脫口而出，他伸手扣住我手腕。
我掀起眼皮看他，問，“你真想知道？”
顧七點頭，我清了清嗓子，回答的不卑不吭，“如果今天下午蔣欣說服我，是拿錢來的話，我或許會動搖！”
“錢，錢，錢，蘇沫，你怎麼一天到晚嘴裏都是錢，我前段時間不是剛給了你三萬嗎？”顧七一臉不悅。
“花光了！”我鏗鏘有力的回答。
聽到我的話，顧七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三萬塊錢你這麼快就花完了？蘇沫，這話要是從別的女人嘴裏說出來我或許會信，但是你，你覺得我會信嗎？
別的女人化妝品成堆，你的化妝品就只有一瓶十塊錢的大寶SOD蜜，
別的女人衣櫃裏最少也有幾件拿得出手的牌子貨，你的衣櫃裏拎出哪件超過五十？
三萬塊錢，你花哪兒了？”
面對顧七的質問，我啞言，的確，他對我分析的挺透徹。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甩開他的手，走向洗手間，走了幾步，停住，回頭，“顧七，我有超過五十的衣服！”
“甚麼？”顧七被我突然回頭說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我說，我衣櫃裏有超過五十塊錢的衣服！”我一臉正色，又重複一遍。
“哪件？”顧七磨磨牙問。
“羽絨服，六十八塊，前年跟週週在夜市買的！”我認真回答。
顧七，“……”
跟顧七說完，我徑直走進進浴室沖澡，洗漱完，看着化妝鏡前自己的大寶，又對比了下週周那一排排不同色系的瓶瓶罐罐，微微蹙眉。
衝着化妝品發了會呆，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剛纔進來的時候太急，連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拿，身上脫下來的那身滿是汗味，再穿，似乎太過牽強。
我拿過牆壁掛鉤上的浴巾在胸前打了個結，把浴室門打開條縫，探頭往外看了看，沒人。
“顧七？”
“顧七？”
嗯，估計是出去了！
我跟顧七確定男女關係後，他做的唯一一件讓我覺得‘爺們’的事，就是主動提出要把我的臥室還給我，對於這件事，我絲毫沒有拒絕，當下答應！
到現在我都記得顧七當時震驚的樣子——“你就不跟我稍微推辭推辭？”
我衝他咧開嘴笑，標準的八顆牙，從他手臂一側擦身而過！
從浴室出來，我攥緊身上的浴巾，一溜煙跑回房間，返身關住房門，囫圇的拍了拍胸口，目不斜視的走到衣櫃旁，打開，翻找更換的衣服。
我衣櫃裏的衣服排序很整齊，很好挑選，清一色的T恤、牛仔、只有長短之分。
在衆多衣服裏，我拎出一件白色半袖，記不得自己甚麼時候買過這種款式，中袖，長短估計到膝蓋……
我在身上比劃了下，解開浴巾往身上套，剛套上頭，身後低沉的聲音傳來——“那件半袖是我的！”
白色半袖套在我腦袋上，脫也不是，穿也不是，最主要的是，我能明確感受到自己下本身穿着的那條大嘴猴小內內正在明晃晃的被身後的人盡收眼底。
我頓了半晌，身後的人輕咳幾聲，“你，你穿吧！”
聞言，我狠狠心，套上，拽下，拉平！
“顧七！”我回身，臉頰、耳邸通紅，咬牙切齒。
“我剛纔就在這兒躺着，是你沒看到我，而且，我也不是故意在你換衣服的時候發聲的，我是看着你一直拿着它在你身上比劃，就想好心提醒下，然後，誰知道……”顧七說的結結巴巴，臉色也沒比我好看多少。
“你怎麼在我房間？”我強忍着難平的心緒問。
“你剛纔進浴室洗澡，我無聊就進來了啊！”顧七承應，一臉無辜。
看着他的表現，我深汲一口氣，默默告訴自己要淡定，抬手，友好的指指房門，“顧七，看到那是甚麼了嗎？”
“門！”顧七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對，出去！”我臉上保持着最後的微笑，心裏第N遍告訴自己——看在三萬塊錢的面子上！！
顧七到了聽話，沒反駁，從牀上翻身而下，邊撓頭，邊往門外走。
瞧着顧七走出門外，我長吁一口氣，看着自己身上套着的半袖，煩躁不安，扯了扯，準備脫下來更換，房門又被從外推開。
顧七探頭，“蘇沫，我就說一句話！”
“你說！！”我垂在身側的手，攥的骨節發響。
“咱們倆現在算是男女朋友吧？”顧七舔舔下脣。
“是！”我回答。
“那女朋友換衣服，身爲男朋友的我不過就看了看，你怎麼發這麼大的火？”顧七不知死活的繼續開口。
我俯身，拎起扔在衣櫃裏的浴巾，在手裏團了團，衝着房門砸去，顧七頭頂浴巾退出房門外，站在門外不甘心的嘀咕，“至於麼！”
週週下班回來時，我跟顧七還在冷戰。
她觀察了下我們倆之間的局面，湊到顧七身邊，小聲詢問，“你們倆吵架了？”
“沒有，我不過就是……”顧七瞄我一眼，跟週週在那壓低聲音聊天。
我聽不清兩人在說甚麼，只瞧見最後週週瞪大眼睛看着顧七，驚愕的說，“你說甚麼？你偷看蘇沫換衣服了？”
“不是偷看，我沒偷看，是……”顧七慌亂解釋，我坐在一旁喝水，手裏的水杯重重放在茶几上。
兩人的話題就此終止，我起身往臥室走，週週小聲繼續進行他們倆剛剛談論的話題，“不怪蘇沫會生氣，我跟她認識這麼多年，沒見她談過一個男朋友，你們倆這纔多久，她就被你看了個精光……”
我不光耳廓紅，臉紅，我甚至覺得自己脖子都漲紅髮粗……
這兩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