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聽到這話氣得紅了眼。
也是啊，從前幾年，夏舟瀾覺得她不喜歡自己是因爲自己的家世遠遠不如林家。
於是她拼命學習工作，在家乖巧賢惠，無論她說甚麼自己都當作長輩的關心和教訓。
對陳燕，自己算得上是言聽計從了。
偏偏這些年再怎麼溫順柔和，始終是被陳燕當作眼中釘肉中刺，始終被她看不上眼。
如今她明白了，陳燕的心裏認定了柳夢清是兒媳婦，又怎麼會看得上自己呢？
只要柳夢清一句話，不管是林風眠還是陳燕都會相信，自己早就沒有了解釋的必要。
離婚，是她能想到讓自己好過點的最好辦法。
“風眠！你聽到了嗎？連她自己都這麼說了，你還不趕緊跟她離婚想幹嘛！”陳燕恨得渾身顫抖，想衝上來再打夏舟瀾，卻被她陰冷的眼神和林風眠攔住了。
後者擋在了兩個人中間，背對着夏舟瀾，讓夏舟瀾看不到他是何神色。
他看着自己的母親，這些年明裏暗裏讓夏舟瀾吃了多少苦頭，原本他都是不知道的。
但出了那件事之後他爲了幫夏舟瀾尋找不在場證明的時候翻看了事發前後家裏的監控，這才知道了一切。
愧疚和虧欠讓他此時面對陳燕的語氣也頗爲森冷：“我從來不喜歡別人隨便插手我的事情，你明白麼，媽？”
最後一個字咬得很重，加上他冒着寒氣的眼神，陳燕竟然聽出來了威脅的意味，被自己的兒子給嚇了一跳。
她看林風眠還是沒有離婚的意思，轉而抱住了輪椅上的柳夢清：“夢清啊，阿姨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你媽媽臨死之前我答應過她咬好好照顧你的，可是現在……唉，阿姨居然連一個公道都不能給你！”
柳夢清也很是配合，十分默契地跟着掉眼淚：“沒關係的阿姨，您對我已經很好了，只是我命苦罷了！算了算了，既然風眠護着嫂子，那就當作我剛剛是自己摔下來的好了！”
說完，她又抬頭看向林風眠：“你說呢，風眠？”
林風眠本就寒涼的眸光浮起危險的氣息，但柳夢清就好像沒看到一般，仍舊掛着一副楚楚可憐的撒嬌表情。
夏舟瀾冷眼看着三個人，雖然看不到林風眠的表情，但瞧着柳夢清楚楚可憐的樣子，她猜測下一秒林風眠就該轉過頭來讓自己道歉了吧？
果然，她正抱手看戲一般漠然地站在原地，沒兩秒林風眠便轉過頭來看向她：“你道歉吧。”
道歉？
可笑。
她挑了挑眉頭，忍着胸腔的嗡鳴：“我要是不呢？”
該道歉的人不是她，而柳夢清犯的錯，道歉可解決不了，她必須去坐牢！
兩個人相對而立，曾經是金童玉女，如今是針鋒相對。
林風眠眸色微斂，看着眼前曾經與她一起攜手並肩的女人，開口時卻冷得徹骨：“如果不，那麼岳父的公司今天股市只怕不會樂觀。”
夏舟瀾渾身一涼，她知道爸爸的公司在林風眠手中根本撐不住。
她已經走到如今的地步了，難道還要害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