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雲慕

車窗緩緩下降,雲慕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出現,“我送你一程。”

李含煙蹙眉,不明白已經走了的雲慕怎麼會又一次出現。

“這裏位置偏不好打車,我正好去市區,送你一程。”

雲慕目視前方,淡淡說了一句,似乎是在解釋自己爲甚麼去而復返。

“謝謝。”

車子如離弦之箭,倏然駛出。

後面森德酒店整棟大樓都熠熠生輝,偏西方宮廷式的建築,精美的浮雕之上用燦爛的金色點綴,遙遙看去像是一座真正的宮殿。

李含煙只知道森德酒店貴,卻不知道森德酒店有多貴。單是這一頓飯的錢,夠她製作兩首單曲的成本,偏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進了別人的局中。

彼時,她坐在雲慕的車裏,因爲更加狹小的空間而覺得渾身不自在。

偏偏雲慕臉上始終是雲淡風清,修長的指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

“住哪?”

突然,雲慕開口問道。

“林菀。”

雲慕微微點頭,表示知道。

“我想知道你們對這首歌有甚麼特別的要求嗎?比如你們是單純的發行,還是說想把這個單曲當做背景音樂?我需要了解清楚,這樣方便我調整歌詞。”

雲慕目視前方,臉上無一絲波瀾,也一言未發像是沒有聽見李含煙說話。

李含煙手指不自覺地收攏在一起,目光微微看向窗外。

本以爲等不來雲慕的回答,偏偏雲慕在這時出了聲,“開車的時候不聊公事。”

李含煙:"……"

一路沉默,不多時道了林菀,李含煙果斷下車。

漆黑的車子絕塵而去,李含煙面上神色複雜,不知道自己這是見了個甚麼主顧。

她回到遊家,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遊柏,“嗯?你怎麼在這?”

遊柏狹長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李含煙,“問我這句話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想想自己做了甚麼?”

李含煙猛然想起,遊柏曾給自己發消息說要一起喫飯,結果她給忘了……

遊柏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李含煙撓頭,“抱歉,我忘記了。”

遊柏勾脣,“當然你有比我更合適的進晚餐的人。”

李含煙皺眉,她能從遊柏身上感受到濃烈的敵意,是以遊柏說要追自己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玩笑話。

她想了想後說道:“應約而不去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

遊柏上下看了看李含煙,緊抿的脣微癟,“我從來不要別人的道歉,你在你那個公司怎麼樣?有甚麼需要我幫忙的?”

李含煙看他換了態度,便也不在執着,隨即答道:“挺好,是我喜歡的。”

“嗯,早點休息吧,晚安。”遊柏說完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今天推掉好幾人的邀約,在李含煙的公司樓下等了整整一個下午,就爲了跟她一起共進晚餐,結果人影都沒見到一個。

要不是他被經紀人拉着去森德見一個導演,他說不定還一直等着呢,也正是因爲去森德見導演纔會見到那個男人——雲慕。

他問了陳喜兒,知道李含煙失約是爲了見買她單曲的主顧協商工作,但是那個男人不是會爲了這件小事而親自出動的人。

李含煙不過來江城的第二天,他就準確的出現在李含煙的身邊,這擺明的是衝着李含煙去的。

很好,他遊柏一向喜歡有點挑戰的事物,有了一個這麼強大的對手,反而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翌日,李含煙要上班前看到了遊文斌,遊文斌因爲一個通告離開了江城幾天。

“寶貝兒,來喫早餐。”遊文斌熱絡的招呼道。

李含煙放下手裏的東西,坐在餐桌前,“乾爹,你的工作忙完了嗎?”

遊文斌一邊盛着白粥一邊答道:“沒有,暫時休息了兩天。”

遊柏趿拉着拖鞋,身着一件純白的寬大體恤,懶懶的坐在李含煙的對面,面上掛着冷笑,“怎麼?你是覺得我會欺負你家寶貝乾女兒,特意跑回來看看的?”

李含煙極少看見遊柏這個樣子,未施粉黛,眉眼都是最本真的樣子,失了平時的精緻,卻也更凸顯風骨,微微有點俊俏少年郎的影子。

只是這張嘴……

遊文斌的大手,使勁兒拍在他消瘦的背上,“臭小子,兩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遊柏手執白瓷勺,正要送到嘴裏的粥,被這一拍盡數撒在了桌面上,頓時像是炸了毛的狗崽子,吼道:“老遊!你想燙死我,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

李含煙看着這倆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遊柏臉上頗不自在,不滿的說道:“你笑甚麼!”

李含煙還沒說話,遊文斌的又一巴掌又拍在了遊柏的背上,“你小子要是再敢對着我幹閨女吼,小心我收拾你!”

遊柏恨恨翻白眼。

遊文斌給自己盛了極少的白粥,坐在李含煙的對面關切的問道:“含煙,你工作怎麼樣?”

李含煙知道她乾爹是真的關憂她,放下手裏的瓷勺,認真解釋道:“很好,這裏有我在陳家坡時的好夥伴,做的也是我喜歡的事情。”

遊文斌猶豫片刻又開口說道:“乾爹知道你喜歡音樂,你有沒有想過來乾爹的公司啊?乾爹可以直接給你提供工作室,你可以沒有負擔的創作。”

李含煙嘆氣,安慰道:“乾爹,人生有千百種滋味,但總是要我嘗過了,我才知道這些是甚麼,我橫豎不能一輩子靠着你們活着啊。”

遊文斌頗不滿意,“靠着我怎麼了,你是乾爹的女兒,乾爹願意一輩子養着你。”

李含煙笑輕笑,她知道這看起來孩子氣的話,其實蘊含的都是乾爹對她最真摯的疼愛。

但是她也知道遊文斌的倔脾氣是這三個乾爹裏出了名的,凡是他決定的事情,任是八頭牛都扯不回來,但是隻有一個方法百試不靈,就是提她娘。

也不知道她娘當初是怎麼收服了乾爹,讓這樣一個瀟灑不羈的男人,甘願聽她的。

於是她很不厚道的回了一句,“主要是我娘也希望我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摸爬滾打出一片天地,這也是對我最好的歷練。”

遊文斌愣了一下,思忖半晌得到一個結論,“卿姐說的其實也挺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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