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明覺得有些臉紅。
昨晚他的夢裏出現了楊皎月，一想到楊皎月，就回憶起那水嫩的手感來，讓他防都防不住。
父親趙永遠瞅了一眼：“喲，洗褲衩呢？”
趙明衝他爸翻了個白眼，撓着屁股走了出去想找點喫的，才發現家裏連個屁都沒有，隨口問，“我媽呢？”
“一早買菜去了！”趙永遠走了出來，臉上寫着有喜事的樣子。
趙明見他紅光滿面，順口就問，“昨晚胡耀光票娼沒讓你請客？”
“閉上你的臭嘴！人家是工會主任！”
趙明哼了一聲，“工會主任白嫖不是挺正常嗎？”
看到趙永遠揚起的巴掌，趙明終於是閉嘴了，沒想到趙永遠馬上笑道：“你工作的事今天就會有結果了。”
“胡耀光跟你說百分之百能解決我的安置問題嗎？”
趙永遠乾笑了兩聲，“那倒沒有，不過他應該跟站長提過了，老子在供應站勤勤懇懇幹了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站長一定會考慮的。”
真單純啊，功勞和苦勞從自己嘴裏說出來能有用？你的上司說它是甚麼就是甚麼！
不過趙明不想打消他的極積性，傻樂呵兩聲，差不多也該去等通知了！
趙永遠也到了上班的時間，跟兒子一道出門，很快就走到了家屬院與辦公區分隔的大門。
只是擱着遠遠的，父子兩人就聽見了王素芳罵街的聲音。
“範春碧你再說一句試試？我兒子不行，你兒子行？樓上樓下偷個遍，偷不到就賣你們家的彩電，回去看看你棺材本還在不在吧？”
“姓王的，你就是個爛貨破鞋，你兒子能好到哪裏去？開個澡堂時間不到就關門，錢這麼好掙？一個臨時工，比正式工還狂，這是不把領導放在眼裏啊？”
範春碧也不甘示弱。
“誰特麼是領導？誰？給我站出來，哪個領導昨天晚上去洗澡沒開門，啊？給我站出來……”腦子短路的王素芳被範春碧給激怒了！
聽到這話，趙永遠的魂都快嚇沒了，兩三步衝過來一把捂住王素芳的嘴。
“上班時間，姑奶奶，求求你別鬧，再這麼下去，全家都得完蛋！”
謹小慎微是趙永遠這些年在單位養成的習慣，對誰都和和氣氣，不願意得罪人。
趙明不會謹小慎微，但這個時候他同意趙永遠的話，王素芳這麼一鬧，可能會給家裏惹麻煩。
周圍有職工有家屬，有人勸有人笑，誰也不肯走，擺明了等着看熱鬧。
範春碧像極了欄杆裏的狗，呲牙咧嘴地罵了好多難聽的話。
她指着趙明的臉，冷笑道：“就這麼個龜兒子，一個臨時工，上班偷奸耍滑，你跟我說他要轉正？領導他都不放在眼裏，他還能轉正？他要是能轉正，我把這乒乓球檯給吃了！”
趙明翻了個白眼，水泥板子的乒乓球檯說喫就喫？
越來越多的人靠了過來，範春碧罵得越來越起勁，王素芳被捂住嘴都快憋出內傷了。
縱使王素芳再有不對，趙明也不能讓親媽喫虧！
他擺擺手，笑着跟範春碧說道：“範阿姨剛纔說，如果我轉正了你喫水泥臺子是吧？別吃了，咬壞你一口牙我賠不起。這樣吧，給我媽認個錯，抽自己一大嘴巴子，這事就過啦！”
“好！”範春碧一口就應了下來，“別說一嘴巴子，十嘴巴子都由你抽，不過你要是沒轉正，老孃把你抽得連你媽都不認識！”
話音剛落，劉中全就帶着人過來了。
“看看，你看看，馬主任，我說甚麼來着，趙明是不是挺狂？自己脫崗，還在大庭廣衆下耍橫，簡直無法無天了！”
衆人讓出一條道來，一個一米五四頂着地中海頭型的男人，挺着大肚腩走了過來。
馬吉是謝宇的搭檔，後勤辦的副主任，供應站甚麼狗屁倒竈的事他都管。
最大的特點是愛拍領導的馬屁，但對職工，他從來都沒有好臉子。
“好你個趙明，組織上看你困難，安排你在澡堂工作，你可倒好，偷奸耍滑，脫崗漏崗，提前關了澡堂，你讓別人去哪兒洗澡？站長夫人特地去澡堂，大門就這麼關着，你說說，讓站長怎麼看我們綜合辦？我們部門的名聲都特麼的讓你給敗壞了！”
原來昨晚站長夫人去了澡堂，趙明這才明白馬吉突然發飆的理由。
站長夫人是個舞蹈愛好者，每晚在活動室跳上兩三個小時後，路過澡堂就會進去洗了再回家。
昨晚趙明還特地多等了一下，結果人沒來，就把衛生給打掃了！
沒想到這倒成了範春碧報仇的藉口，還跟劉中全這狗仗人勢的東西串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