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她尚未說話,二房的梁清婉掩嘴一笑,施施然走到梁暮煙跟前,說道:“往常月白姐姐是侯府的嫡長女,坐這個位置自是無可厚非,但如今煙姐姐回來了,這位置......”

在場之皆是人精,往日裏,梁月白仗着老夫人寵愛,處處壓她們一頭。

只是當時顧及着她長房嫡女的身份諸般忍讓,現如今知道了她是個冒牌貨,即便有老夫人護着,衆姐妹心裏到底還是不服氣的。

是以此言一出,無人爲她說話,都在一旁看熱鬧。

“清婉,又在胡言亂語些甚麼!”二房夫人梁柳氏聽了連忙呵斥。

梁暮煙看了看面色微沉的母親,笑着對老夫人說道:“煙兒自幼在漠北鄉野長大,不懂甚麼規矩,用餐的禮儀也都是在路上跟着宋嬤嬤學的,怕是粗手笨腳的衝撞了祖母。再者長幼有序,尊卑有別,規矩禮儀可不能亂,還是讓姐姐伺候祖母用膳吧。”

梁暮煙一開口,梁清婉便立馬反應過來自己方纔一時衝昏了頭腦,行爲不妥當了。

梁暮煙的這番話,更是讓梁月白一下子白了臉色。

這豈不是在嘲諷她還不如一個鄉下丫頭懂規矩?

“都是自家姐妹,怎麼還爲這些小事爭風?”老夫人笑着解圍,朝梁月白招招手,待她走到自己身邊,拉着她的手道:“祖母對你們都萬般疼愛,絕不偏心哪一個,以後莫要爲這點小事鬧笑話了!”

李清鈺也說道,“往日裏都是月白伺候,怎麼能因着煙兒初次回府,便把好事都讓她佔了。”

說罷,便叫梁月白伺候老夫人用膳。

梁月白努力壓下心中的憋悶,這纔沒有讓自己在衆人面前失了禮數。連帶着這往日她覺得彰顯身份極爲榮耀之事,今日也覺得異常屈辱起來。

現下她是鳩佔鵲巢的孤女,這般急於在老夫人面前表現,倒是顯得她另有企圖了。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梁暮煙,現在偏偏瞪着個眼睛把她瞧着,讓她不敢有一點錯漏!

梁月白放鬆下來,終於長吁一口氣。

飯前繁雜瑣碎的規矩都行完了,梁月白又拿起湯勺,盛了一碗海帶湯,“祖母,喝湯。”

碗還沒放下,便被梁暮煙攔下了,“這海帶湯里加了一味當歸,我們喝了自然沒甚麼,只是祖母腸胃虛弱,眼下又犯胃病,當歸滑腸,不可多喝。”

“你休要胡亂詛咒祖母!”梁念慈抓住她的把柄便立即呵斥道。

宜蘭院不管出了甚麼風吹草動,各方各院必然知曉,何況是祖母犯了胃病這樣的大事,若是真的,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她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梁月白心中一快,正愁拿不住她的把柄,沒想到這鄉下丫頭竟然自己撞了上來。

她若是安安分分喫飯,那沒人能指摘甚麼。

可是爲了一己私心,故意找嫡姐的麻煩,胡亂編排祖母,那可就是人品問題了。

同樣這麼想的衆位姐妹也都看向梁暮煙,準備看她此番如何收場。

梁暮煙淡然一笑:“方纔煙兒扶着祖母的時候,發現她老人家氣脈虛弱,舌苔有齒痕。坐下之後,我瞧着她用手捂了捂胃部,還皺了眉頭,便推斷是腸胃不適所致,貿然攔住了姐姐,是煙兒的不對。”

“你、你何時學過黃岐之術?”李清鈺驚呼道。

宋嬤嬤送回來的消息裏爲何沒有提起此事?

梁暮煙笑道:“早些年跟漠北的郎中學過幾年,不過略知皮毛罷了。”

李清鈺和梁柳氏趕緊詢問老夫人身體如何,得知梁暮煙說的是真的,連連訓斥蘇嬤嬤不將此事告知她們。

“也不是甚麼大事,都是些老毛病了,府上今日諸事繁雜,這些小事便也沒聲張,倒是沒想到被細心的煙丫頭給看了出來。”

聽到老夫人親口承認,衆人不禁訝然。

這一反轉更是讓梁月白始料未及,尷尬的站在一旁,內心暗恨。

她原本沒把梁暮煙放在眼裏,卻沒想到這野丫頭竟然還會醫術!當真是出人意料。

梁月白忙泫然欲泣道:“都怪月白不仔細,差點傷了祖母身子,還請祖母怪罪。”

老夫人連忙心疼的安慰:“好孩子,你又不知實情,怎能怪罪你?”

二人正要上演一出情感大戲,卻陡然聽到梁清婉驚詫的聲音。

“這就是漠北的喫食嗎?好好喫!”梁清婉小手抓着大肉饃大口地咬了下去,心滿意足地問道。

李清鈺擔心梁暮煙喫不慣京城的食物,特意早早請了漠北的廚子,老夫人便順水推舟,拿過來做人情。

“煙兒姐姐從前喫的都是這等好東西嗎?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一直默默不語的梁疏影也別有用心地突然開了口。

梁暮煙順聲看去,內心忍不住冷笑。

她倒是忘了,還有梁疏影這個好妹妹的存在了!

這個看似懦弱可欺的妹妹,未來可是步步爲營,嫁與佞臣爲妻,一朝煊赫,睥睨天下。

當年那場讓她滿門覆沒的婚禮,可沒少了這位的推波助瀾!

梁清婉只顧着喫也沒有多想,點頭附和道:“看來漠北也不是一無是處,居然還有這等美食,在京城我可從沒有喫過這樣好喫的肉。”

梁暮煙回神,笑了笑,道:“我今日也是頭一回見到。”

“煙兒姐姐之前沒喫過嗎?”梁清婉驚訝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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