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灣灣最討厭被人瞧不起。
尤其在這種時候，季厭拿顧序來刺激她。
她無所謂地笑了笑：“你都不在乎當工具人，我有甚麼不敢？”
工具人，說得不能再清晰了。
季厭的手鬆了一瞬，盛灣灣就腳步匆忙地走向了他的副駕駛。
剛纔那幾個女生誰都沒好意思坐，四個人擠在後排，這會兒看見盛灣灣坐副駕，腸子不約而同悔青了。
季厭輕笑一聲，這才上了車。
許是看這會兒季厭神色還算平和，後排座的女生開始故意搭話。
“學長，你是剛回國嗎？”
盛灣灣不打算參與，她抱着胳膊，頭靠在車窗上，閉眼休息。
“中午下的飛機。”
“哇，不會是特地爲了聚會回來的吧？沒想到學長其實是這麼念舊的人……”
“我們都不知道誰這麼有本事能請到你呢！”
誇張的聲線讓盛灣灣不得不聽清了她們在說甚麼。
季厭總不能真的是因爲自己那封郵件回來的吧？
簡直離離原上譜。
“不是，剛好有工作回這邊。”
這纔對。
那女生剛要再問甚麼，就被旁邊一通電話打斷了，是前面走的那波人在催。
“知道了，灣灣在呢，顧序也真是，怎麼說也應該等灣灣一起走的，沒事啦，我們在季厭學長車上呢，馬上就到……”
燒烤的地點在一家深夜大排檔，一張大圓桌上鋪着薄薄的塑料布，腳邊很多之前客人扔的酒瓶和竹籤，環境很惡劣，但東西好喫，都半夜了生意還很熱鬧。
盛灣灣一下車，顧序的眼光就掃了過來，他沒和她打招呼，就給了她一個眼神，然後轉回身繼續和老同學聊天。
顧序邊上有個空位，所有人都清楚是給盛灣灣留的。
但又想讓她主動坐過去，忍受他的冷落，好在其他人面前顯示他們這段關係中，顧序的絕對主導地位。
做戲做全套，既然都來了，盛灣灣也不介意陪他再演演。
她抬腿走過去，坐下，身後一個身影突然走過來坐在了她的另一側。
餘光裏，白襯衫清貴襲人，盛灣灣不得不感嘆季厭的得寸進尺。
他翹着腿，鞋尖剛好碰的到她的小腿，若有若無的觸感。
盛灣灣直接脫掉高跟鞋，赤着腳撩起季厭的褲腳，從他的腳踝向上一寸一寸地蹭。
季厭握着水杯的手驟然收緊了幾分。
桌下的小動作還在繼續，她上半身轉向顧序，像甚麼都沒發生一樣柔聲提醒他：“別太晚，明天公司要見客戶。”
“想走你就走，用不着強迫自己過來。”
盛灣灣：“這是我們第一個海外市場訂單，很重要。”
“盛灣灣這甚麼場合你還跟我這談工作？能不能不掃興？！”
顧序的聲音大了幾個分貝，神情也不耐煩。
桌面上一圈人都在等着看盛灣灣的反應，一個個看見顧序這麼耀武揚威，心裏都憋着口惡氣。
就等盛灣灣打他的臉。
顧序心裏也懸着，他好像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怕盛灣灣不給他這個面子。
不過盛灣灣沉得住氣，不但沒有發火，臉上的笑容竟然更溫柔了些，白皙光澤的臉頰染着淡淡的紅暈。
像一朵柔美嬌嫩的玫瑰，看得人心癢癢。
她主動湊到他耳邊，不知道低語了甚麼，顧序整個人神情都振奮起來。
“灣灣身體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顧序從錢包裏掏出一疊粉票子拍在桌上，“你們想喫甚麼隨便點！都是多年沒見的老同學，聚得開心點！”
說完，顧序攥住盛灣灣的小手便起身離開，盛灣灣都沒來得及穿上那隻高跟鞋，就被顧序拖到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