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有溝壑,白錦書初挽狂瀾

少女身上幽幽的香味不斷傳來,白錦書被蕭君策扣在懷中,沒看到男人一雙眼睛越發的幽深,似萬丈深淵,一眼,便會讓人粉身脆骨。

“君策哥哥,平陽見過君策哥哥。”

馬車外,一嬌俏的聲音傳來,將白錦書的理智又拉了回來。

是平陽公主。

她道是何人敢攔蕭君策的馬車,既是平陽公主,那就不奇怪了。

說起來,平陽公主乃是先帝最小的公主,從小就心悅蕭君策,名義上他們是兄妹,可平陽郡主就跟瘋了一樣追着蕭君策,先帝沒有辦法,既不想強迫蕭君策,也不想讓平陽失望,故而平陽公主至今尚未婚配。

而前世,平陽公主沒少針對白錦書,白錦書不知道原因,只避着平陽,儘量不接觸。

平陽雖貴爲公主,命運卻也握在天元帝的手中,前世她沒有如願嫁給蕭君策,最後被天元帝嫁去了突厥,成爲了忽律邪的王后。

“白大姑娘還想在本王的懷中趴多久。”

蕭君策喉結微動,聲音更加暗啞了一分。

白錦書小臉微燻,猛的起身,規矩的坐在一處。

“君策哥哥,你爲何不說話,不說話平陽進來了。”

平陽的聲音越發興奮,不顧暗一的阻攔,伸手就要去挑馬車簾。

“蹭”的一聲。

就在平陽的手要碰到馬車簾子時,一把玉笛從車廂內飛了出來,擦着平陽的面頰,削掉了她鬢邊的一縷黑髮。

平陽的臉一瞬間變的慘白,手還頓在原地,好似被嚇到了。

暗一嘆了一口氣,將馬車往後牽了牽,距離平陽三尺之距,而後伸手挑開了馬車簾,

當蕭君策那張驚爲天人的臉露出來時,平陽才反應過來。

“平陽,三尺之距。”

蕭君策的聲音冰冷,白色的錦袍上,絲絲蘭花繡在其上,隨着男人的動作,像是活了一般,平陽看的更癡了。

是她着急了,忘了君策哥哥的規矩。

平陽很快調整了一下情緒,臉上剛掛上一抹笑容,只見蕭君策微微扭頭,聲音依舊難分喜怒:“出來吧。”

白錦書從馬車中下來,平陽看着她的臉,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她反應過來後,蕭君策已經帶着白錦書走遠了。

“公主。”

宮女翠環訥訥的喊了一聲,平陽扭頭,忽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看着白錦書跟蕭君策離的極近的距離,只覺得胸口一團怒火在燒。

“白錦書那個病秧子怎麼會進宮?她不是終日窩在尚書府麼。”

平陽厲聲道。

翠環想了想,低聲說了甚麼,平陽半眯着眼睛,臉上早就不見了先前的嬌俏。

白錦書是管天借了膽子,居然敢鬧今日這一出,她就不信她能過的了皇兄那一關,就算是過了,兩日後的春日宴,她也定然不要白錦書好過!

“走,去母妃宮中。”

平陽一甩衣袖,帶着宮女走了。

巍峨的皇宮,一如前世那樣壯闊,可對白錦書來說,每走一步,就讓她想起前世自己是怎樣在這裏被折磨的。

也是那份恨意,讓她走的越發的穩。

遠遠的,來往的宮女太監就看見了白錦書,都在紛紛猜測這是誰家的姑娘,規矩居然如此的好。

御書房。

絲絲茶氣緩緩迴旋,打着轉的往上飄去,最後變成點點水霧,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青龍香臺內染着薰香,跪在地上的喜順後背已經溼透了。

早在西京街道棺犉砸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事情不好,直到攝政王帶着白大姑娘進宮,他才快馬加鞭的進宮稟告皇上。

龍椅上,天元帝陰沉着一張臉,像是能滴下水來。

順喜是兩朝老人,侍候了先皇,越發覺得當今S上更擅帝王之術,尤其是他不說話的時候,無端讓人覺得害怕的厲害。

“平王人呢。”

良久,就在喜順忍不住顫抖的時候,天元帝的聲音傳了下來。

他的聲音透着一股暗沉,喜順的頭扣在地上,恭敬的道:“回陛下,應當是被攝政王的人帶着,一道,一道進宮了。”

若西京有誰敢這麼對平王,攝政王那是頭一個。

“呵,好,當真是好的很,朕倒是小看白大姑娘了。”

陣陣笑聲傳來,喜順只覺得頭皮發麻,越發不敢出聲。

“皇上,攝政王以及白大姑娘在殿外求見。”

一小太監進來稟告,天元帝眼眸半眯,揮了揮手,小太監立馬退了出去。

喜順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雙腿已經沒了知覺,恭敬的侯在天元帝身側。

“臣女、臣,參見皇上。”

不一會,蕭君策跟白錦書的身影就緩緩而入。

看着二人挨着的距離,天元帝瞳孔一縮,飛快的閃過一絲甚麼,面上,也掛上了一絲和善。

“起來吧,皇弟,你的事朕稍後再說,至於白大姑娘,不知可否對朕有甚麼要說的。”

天元帝臉上帶笑,若非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白錦書還真就以爲他是一位親臣的天子。

她攥了攥手心,裏面早已經黏膩一片。

在這個時候,她不能走錯一步,否則等待白家的,就是萬丈深淵。

“臣女有罪,請陛下屏退左右!”

白錦書跪在地上,頭顱垂着,露出白嫩纖長的脖頸,很脆弱,好似一手就能扭斷她的脖子。

天元帝沒出聲,喜順倒是嚇了一跳。

白老將軍穩重了一生,就是太嬌慣這個外孫女,是以,才做出來了那麼多胡來的事。

“臣女有要事稟告,請陛下屏退左右!”白錦書的頭抬起,清澈的雙眸直視天元帝。

看着那雙及其熟悉的眼睛,天元帝似有些出神,眼中的凌厲淡了一分。

白錦書跟她孃親生的及像,而她娘,聽聞跟天元帝有些過往,至於細節,白錦書不得而知,只知道當初天元帝似有意讓她娘入宮,是她娘用軍功換了自由。

“其他人退下,皇弟留下。”

天元帝擺手,宮女太監魚貫而出,喜順眼尖的給蕭君策搬了個凳子,緩緩退了出去。

御書房染着薰香,聞着薰香,白錦書越發清醒。

“陛下,外祖父出發蓉城之前,曾交給臣女一份軍機要件,並留下話,日後若是他有任何不測,定要將此交給陛下,事關國之根本,外祖父橫死,臣女不敢耽誤,又恐生變故,是以今日在街道上衝撞了平王殿下,略施手段讓攝政王帶臣女入宮!”

白錦書從袖子中緩緩拿出一卷密函,上面還蓋着白泰清的印鑑。

她舉起手,素白的手上依稀能看筋脈。

天元帝打量着白錦書,似在考察她話中的真僞。

他沒有說話,只聽白錦書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陛下,臣女從外祖父的言語中依稀猜測,突厥王忽律邪已經潛伏到了大胤,就在蓉城百里之外的青城,請陛下明鑑!”

白錦書話落,天元帝的神色忽然驟變,從龍椅上起身,而後走到白錦書跟前,拿起了那捲密函。

待看清裏面的內容,天元帝的眸中,風起雲湧。

而清晰的感受到天元帝變化的情緒,白錦書小小的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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