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殘酷

當範範恢復意識的時候,他的頭痛了。他把手伸到腦後一處疼痛的地方,然後睜開眼睛。當他從脖子底部刺痛的腫塊上把手拿回來時,他睜開眼睛,看到手指上有新鮮的血跡。

範範試圖站起來,發現他的腳崴了,他的整條右腿疼得厲害,一個陰影籠罩着他,範範抬起頭,看到威斯勒站在他旁邊,當他喫草的時候,範範的腳還卡在馬鐙上。

他轉了一下腿,鬆開了靴子的腳趾。那條腿砰的一聲麻木了。範範想知道是否有甚麼東西可能會被打破。當血液循環恢復正常時,一種可怕的刺痛感佔據了腿部。範範忍受着幾百只蜘蛛在他皮膚下面跳舞的感覺,他轉過頭來,意識到在他昏迷的時候發生了甚麼可怕的事情。

他和惠斯勒現在離襲擊發生的那條路有一段距離。範範現在知道惠斯勒把他從他面前描繪的可怕場景中拖了出來,救了他的命。他站起來,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呢?"

範範蹣跚着走向馬路。當他走近的時候,一羣啄食腐肉的鳥兒和蒼蠅的騷擾使他感到不安。範範嚇壞了站在那裏。這個代表團現在和人類沒有多少相似之處。那十個人和霍林格先生都死了。但是,不僅如此,他們被屠殺的方式超出了人類的理解能力。

範範不相信一個孤獨的魔鬼騎士可以做到這一點。他意識到他所看到的惡魔在物質世界中和在精神世界中一樣真實。他們已經跨越了邊界,且以無法理解的力量進入了物質世界。

範範努力防止腸道痛苦的噁心,他轉身離開了現場。在後面的路上,他和其他人在襲擊發生時所在的地方,範範看到一組截然不同的蹄印朝着格蘭迪走去。範範跑到騎士坐在他的山上的地方。他證實了他的懷疑。騎士沒有轉身,回到他來的路上。他和他的魔鬼部隊要去格蘭迪...和埃爾斯佩思!

範範驚慌失措地飛了起來。他離家只有半天的路程。他找到了那輛翻倒的貨車,那裏有他們的補給品。他們被分散在地面上的每個方向,就好像被爆炸一樣。在被丟棄的武器中,範範發現了另一把劍,這把是一把兩隻手的闊劍,他以爲他能夠應付得了。

範範把劍鞘固定在惠斯勒的馬鞍上,拿了兩張餅和一些牛肉乾。他一整天都沒有喫東西,體力也在逐漸減弱。範範回到馬鞍上,最後一次看到霍林格的和平合作,然後帶着這匹種馬向格蘭迪猛衝過去。

夜幕降臨,範範不得不停止向格蘭迪進發。但是當日光再次出現時,他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根巨大的黑煙柱從地平線上升起。格蘭迪,他想。

當範範最終清除了阻礙他視線的最後一座山時,他的恐懼得到了無限度的證實。小鎮上大約有二十座大樓。除了一處以外,所有的都從中冒出一縷煙。範範現在騎得更慢了。惠斯勒似乎不願意繼續留在城鎮的遺蹟裏。範範決定轉向東方,直接去霍林格農場。他必須知道他姐姐發生了甚麼。與此同時,他擔心到達後會發現甚麼。

範範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繞過小鎮的周邊,然後去了霍林格先生的農場。正如人們所擔心的那樣,一團巨大的煙霧盤旋在穀倉和房屋所在的地方。範範和惠斯勒沿着通往農舍的路走去。它看起來幾乎完好無損。一個穀倉在遠處燃燒着。

淚水順着範範的臉頰流了下來,即使他在掙扎着想要崩潰的衝動。當他和惠斯勒走近主屋時,農場上甚麼也沒有動。他不知道自己要做甚麼,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甚麼。範範一直依賴艾斯佩思。

範範鼓起勇氣,從惠斯勒的馬鞍上爬下來,朝着敞開的前門走去。當他走近時,發現門不僅僅是開着的,而是不見了。

房子還在冒煙,火災造成的天花板上的一個大洞,光線從主房間裏漏進來。範範走了進去。房間裏一片混亂。傢俱不是被火燒壞的,而是被甚麼東西砸得粉碎。

範範看不到血跡也沒看到屍體。他驚慌失措,同時又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在這裏,她會在哪裏呢?範範現在移動得更快了,因爲他姐姐的身體消失而變得更加大膽。他在房子裏的所有房間裏進行了一次快速的調查,結果仍然一無所獲。

在農場的外面,範範發現了七具屍體,都是男人。他認出了他們,就像霍林格先生一樣,靠定期的薪水來幫助他的農場工作。他們中的一些人是有家室的男人。範範把目光投向了格蘭迪,煙霧在天空中滾滾滾滾,範範想知道他們的妻子和孩子怎麼樣了。

對霍林格農場上的建築物的徹底搜查仍然沒有找到埃爾斯佩思的屍體。範範很高興她仍然失蹤着,至少在她安全的時候。他必須找到她。唯一的其他可能性是,埃爾斯佩思可能是出於某種原因來到這裏的。

範範知道他必須進入格蘭迪。他很可能會在霍林格的代表團遇害的路上發現同樣的大屠殺。他爬上馬鞍,敦促惠斯勒回到馬路上。範範不情願地騎馬向城裏走去,不管等待他的是甚麼噩夢。

一個半小時後,範範騎馬進了格蘭迪鎮。有些建築物仍然被燒燬,但大部分已經耗盡了,而且還在燃燒。周邊地區的房屋除了燒燬的貝殼外甚麼都沒有。街上到處都是年輕人和老人的屍體。

當範範和惠斯勒經過議會大樓時,他發現了一具穿着天鵝絨背心的屍體。他把馬轉過去,讓馬靠近一點。毫無疑問,安理會主席湯姆毫無生氣地躺在土路上。他的衣服上沾滿了鮮紅的污漬和灰塵。他的臉上帶着恐怖的表情。

當範範繼續騎馬穿過小鎮時,一種怪異的模式出現了。奇怪的是,他在死者中找不到任何女人。魔鬼騎士把他們俘虜了嗎?範範不願去想爲甚麼這些女人會在他們被殺害的時候被從格蘭迪抓走。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至少埃爾斯佩思還活着。

當他繼續騎馬進入格蘭迪商業區時,範範聽到遠處傳來一些聲音。他還看不見任何人。聲音從一條街上傳來,所以他催促惠斯勒去調查。

當範範繞過那些擋住他視線的建築物時,他看到三個人在街上翻找那些被殺的人的衣服。他幾乎認識所有住在格蘭迪的人。而這些人卻沒有。當範範明白他們在幹甚麼的時候,憤怒襲擊了他的胸膛——他們搶劫死者。

當他從刀鞘裏拔出武器的時候,他的劍在發出聲音。這些男人全神貫注於他們對格蘭迪墮落的不敬,沒有注意到馬在他們前面的街道上出現。但是當他們聽到硬地上有蹄聲和範範的戰鬥口號時,他們驚訝地抬起頭來。

範範把他的腳後跟戳進了惠斯勒的側翼,馬跳了出來,好像他只是在等待被釋放。範範把刀子舉起來,他走近那三個人。他們試圖找到他們的武器,當男孩解決了他們。

男人們都穿着齊膝的深紅色長袍,腰間繫着白色的腰帶。寬鬆的深紅色馬褲在腳踝處緊貼在簡單的滑倒式鞋子上。一個人帶着一個手下,另一個帶着一把劍,第三個人沒有生產任何武器。

範範走近那個手無寸鐵的人,用一條寬闊的弧線揮舞着他的劍。他以前從未使用過武器。他的手感覺很笨拙。範範幾乎從惠斯勒身上摔下來,因爲他的馬鞍上的彈跳,加上他的武器的重量,威脅要把他扔到大街上。

這些衣着奇特的搶劫者的領導人彎腰走到地面的中間,讓範範的刀鋒從他身上掠過。當範範走過去時,這個男人笑了,但是沒有看到。似乎這個男孩試圖殺死他的微弱企圖實際上是逗樂了他。

範範幾乎沒有恢復過來,在騎在馬鞍上直起身子,然後遇到了那個人。範範這次想把劍拿下來,他瞄準那個人的頭部,然後突然出擊。這個男人同時側着頭,用棍子把範範的胳膊擋了過去。

這一擊,再加上試圖騎着超速的馬,把範範送到馬鞍的另一邊,下到塵土飛揚的街道上。他的憤怒和腎上腺素給了他比平時更快的速度和力量。然而,範範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勇士。

當他站起來的時候,三個人在街上組成了一個緊密的團體。這位領導人就站在另外兩個人的前面,兩側都是他的側翼。三個人都嘲笑範範。他找到了他的劍。當範範把它拔出來的時候,它已經停在了土街上,還在前後搖晃着。

他又瞥了一眼那些人,嘲笑他們,準備向這些罪犯發泄他的憤怒。但是在他們面前,他們似乎絲毫沒有受到那個全副武裝、憤怒的男孩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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