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癮君子

  我全身只覺得冰冷徹骨,恐懼帶來的壓迫感讓我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我咬咬牙,也就在我再一次轉過身來,準備摸索着往外走的時候,我的目光掃過了那個破開的牆洞。

  等等,我好像看見了裏面有甚麼東西。紅色的兩個圓點,剛開始我是以爲自己眼花了。眨巴眨巴眼睛之後,定睛這麼一看。裏面確實是有兩個紅色的圓點,這兩個紅色的圓點好生的奇怪,與其說是圓點倒不如說是兩個紅色的小圓球,我估摸着有彈珠大小。此時懸掛在破洞裏面的黑暗之中,正在一前一後像是盪鞦韆一樣的前後搖晃着。

  我看着看着,心裏就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爲這兩顆紅球前後搖晃的頻率以及幅度來看,不快不慢,怎麼那麼像是一個人坐在搖椅上呢?

  雖然我只能看見兩個紅球,我的腦海裏開始勾勒出,除了兩個紅球以外的其餘部分,越看是越覺得像個人坐在自家的搖椅上,搖曳着身姿。而從兩顆紅球中間間隔的距離來看,這不正是兩顆眼球之間的距離嗎?想到這裏我的後背是起了一層的白毛汗,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那我這不就是見鬼了嗎?而且還這樣被鬼直勾勾的盯了這麼久。此時不知道是甚麼地方傳來的一聲貓叫“喵”,讓我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就跑了出去。

  出去之後我是驚魂未定,發現一個人都沒有,然後我就跟着了迷一樣,感覺身體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從牆縫裏爬出來的時候,背上還他媽揹着一個東西。

  我就在這樣身體不受控制的情況下,徑直的往後面的山上跑去,此時的太陽已經落山,我也不知道我在那個牆縫裏待了到底有多久,天色變得麻麻亮。我是鬼使神差的來到了一座新墳前,正是我們偷走引魂幡的那座新墳。我一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青灰色的瓦片,伸手在這塊新立的墓碑之上歪歪斜斜的寫下了三個字,我保證這一切絕對都不是我的本意。

  我就像是一個被強行逼供畫押的刑犯。要知道當時我僅僅是上一年級的小學生,好多的字認都不認識,更別說會寫了。不過墓碑上的三個字我卻認識。這他媽不是別的,正是我自己的名字,雖然寫的是歪歪斜斜。因爲我名字的筆畫比較簡單,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

  看着我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墓碑上面,我是差點嚇得尿了褲子,當時我不是害怕我自己會出甚麼事兒。我所擔心的是,被別人看見了這墓碑上面有自己的名字,那我回家肯定會被逼問,在嚴刑拷打之下我這一招供,免不了又是“幹筍子炒肉”(這是我們這裏一土話,意思就是說小孩兒不聽話被大人教育捱打唄)。

  我是連連的牽起衣袖想要將墓碑上面自己的名字給抹去掉。但是無論我怎麼抹怎麼塗那都沒用,我的名字就跟烙在上面一樣。

  我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再回頭這麼一看,卻發現不知道甚麼時候,我的身後居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穿白大褂的人,頭上戴着頂尖尖的帽子,舌頭從嘴裏伸出來一直垂到了胸口的位置。手中還拿着一根類似於雞毛撣子一樣的東西,不過是白色的。而在他的旁邊還站着一個穿黑袍的人,身高相仿,造型相似,頭上也戴着尖尖的帽子,舌頭同樣伸得老長,一張臉就跟黑炭一樣。手裏拿着一根黑色的雞毛撣子。他們的帽子上面都寫着字,只是當時的我不認識。

  我確信,我不認識他們,甚至都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們,甚麼人舌頭也會有這麼長的?這還是人嗎?穿白袍的人一直在“咯咯咯”的發笑,穿黑袍的人則面無表情,兩隻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就好像我欠他多少錢一樣。當時我是被嚇得雙腳發軟,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想要放聲大哭,但是又害怕哭出來的時候,面前的這兩人動手打我。

  所以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背上的冷汗順着脊柱往下流。現在的我整個就如同驚弓之鳥。面前兩人的任何一個舉動都可能讓我嚇破膽。也就在陡然之間,“咯咯咯”的笑聲停止的一霎那。穿黑袍的人一聲斷喝。

  “必須死。”

  我聽到這三個字,那是頓時就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兜裏的彈珠也已經散落了一地,我也顧不上去撿,伸出雙手捂着眼睛那是“哇哇”大哭起來。這兩人看樣子是要弄死我啊,八成是遇到那些個癮君子了,要不然舌頭怎麼會這麼長。聽人說他們毒癮來的時候有喝小孩子鮮血的習慣,可是現在的我除了哭還能幹甚麼呢?跑估計是跑不過了。

  也就在我哭得忘乎所以的時候,穿白袍的人走到我的面前,蹲下身子,舌頭都快掉地上了,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對我說道。

  “小朋友,你不要害怕,我這兄弟不會說其他的話,就會這三個字,他的意思是讓你趕緊回家收拾收拾,明天這個時間我們會來接你。”

  我一聽說他們讓我回去,先是愣了愣,隨後哪兒還敢在這裏多留半秒,連滾帶爬的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溜煙兒的跑出去了好遠。再回頭一看的時候剛纔的兩個人已經不見了,就好像憑空消失在了空氣裏一樣,讓我有了一種一切都是夢境的幻覺。

  回家的途中我是沾沾自喜,還恐嚇我說甚麼明天這個時間帶我離開。你又不知道我家住哪兒,除非你是鬼,要不然肯定找不到。再說了,即使你們兩人想要從我家裏把我帶走,那也是比登天還難。我也全把剛纔發生的事情當作了一場無聊人的惡作劇,只是可惜了我的那些個彈珠基本上全都落在了墳前,我在心裏盤算着,過幾天咱再偷偷摸摸的去撿回來。

  也是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兩個人其實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而我在自己將自己的名字寫在墓碑上的時候,也就預示着我已經死了,他們兩人要帶我去的是一個叫做“陰曹地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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