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現象環生

兩輛軍綠色的吉普212在烈日的照耀下,如兩頭鬥狠的野獸似的,伴隨着發動機的低吼聲朝着目標點疾馳而去。

汽車駛出去沒多久,自詡爲賽車本領可以媲美卡羅爾·謝爾比的喬一鳴方纔認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車技在這沒有路的大戈壁上根本沒有任何用武之地。而這會拼的就是膽子大,當然還有誰更加的不怕死。

“一鳴哥,還是算了吧!咱們沒必要陪這個小採油工玩命!他爛命一條,你的命可金貴着呢,將來喬家的大梁還得靠你來挑!哥,親哥!”

婁鵬程的狀態可跟剛纔坐莊押注時候的豪邁判若兩人,身上的花襯衫幾乎溼透,一臉的惶恐之色,兩隻手死死抓住頭頂上方的扶手。

“閉嘴!”喬一鳴怒道。每到賽車之時,喬一鳴就暴躁的如同一頭髮怒的獅子一般。

眼看着兩輛車齊頭並進,很快就來到了山近前。這遠觀來看,山倒也沒啥,可等到汽車抵近的時候,曾猛才發現45度的山是真陡。如若不是爲了存心尋死,那就是正兒八經活膩歪的人,纔會想到這種自S式的賽車。

光禿禿的山,沒有任何路。如果運氣差直接找了一個坡度大的地方,汽車便會直接撞上去。可在一場你死我活的賽車中,時間比甚麼都重要。這就意味着留給車手做決斷的時間很少。

100米、70m、50m、30米……山越來越清晰,喬一鳴和婁鵬程幾乎已經看到了山腳下那長相猙獰的石頭,彷彿地獄伸出來的手,在不停的向他們召喚。

婁鵬程幾乎歇斯底里的喊道:“哥,你不爲你自己着想也得爲我姨,你媽想想啊!”

“哧……”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連帶着幾個車軲轆都冒出了縷縷青煙,車輪在地面上留下了兩道冒着絲絲青煙的黑色擦痕。

喬一鳴在最後時刻選擇了放棄!

車停下的那一刻他大口喘着粗氣,雙目死死盯着曾猛那輛衝上山坡的吉普車,怒罵道:“瘋子,真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婁鵬程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他同樣大口喘氣道:“一鳴哥,我就說他是爛命一條,跟他玩命,咱們一開始就輸了!”

曾猛駕駛的汽車到了半山腰上終於因爲動力不足,汽車無法爬升。發動機怒吼着,尾氣筒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着黑煙。因爲角度傾斜過大,兩條前輪抓地力不足,頭部已經開始翹起,隨時有側翻的可能。

喬一鳴和婁鵬程依靠着吉普車緊盯着這驚險的一幕,沒有任何同情,婁鵬程幸災樂禍的笑道:“叫你丫的逞強,一會汽車翻滾下來,看看你這條爛命還有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喬一鳴臉上的表情則比較玩味,看不出是喜還是悲。眼神中倒是有幾分看垂死掙扎動物時候的冷血。

好半晌說了一句只有他才能聽懂得話,“這個世界上有天才嗎?”

王四中的皮卡車開了過來,龍文硯從車上跳了下來,驚慌的看着這一幕,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就見曾猛的汽車突然放棄了爬升,而是往右猛打方向,汽車由垂直狀態變成了和地面近乎平行的狀態,剛剛出現的險情立刻得到緩解。

山腳下幾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把風騷的操作。

婁鵬程訕訕道:“這貨是準備在山坡上調頭嗎?他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是找死嗎?”

喬一鳴一揮手製止了婁鵬程,對車裏的曾猛似乎是多了幾分興趣,連帶着身體也站直了,目不轉睛的盯着那輛車。

而此時雖然兩個前輪着地,但是很快左前輪又開始懸空,緊接着左後輪也開始慢慢抬起,險情再次出現。

龍文硯雙手捂着櫻脣上,一雙秋水眸子露出了驚慌、害怕、擔心的複雜神色,她是怕她一不小心叫出聲。

而就在這時候,山腰上的吉普車又神奇的往左邊猛打方向,汽車如同靈蛇一般又橫向另外一側,如此反覆操作幾次,汽車慢慢的滑了下來,毫髮未損!

“山地越野?!”喬一鳴喃喃道。

不明所以的婁鵬程跟只焦躁不安的藏獒似的,指着那輛車就道:“我靠,這都能行?”

喬一鳴則無比幽怨道:“這一定是個精通山地越野的高手!今天算是遇到行家了。”

龍文硯慌忙跑了過去,卻見推門下車的曾猛依舊是那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在滿是油污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白。

“你,你沒事兒吧?”龍文硯思慮半天之後終於說出了一句廢話。

喬一鳴則是一臉複雜的盯着曾猛,如同是深山裏的獵人發現了迎面鑽出來的六百斤野豬,興奮、緊張、狂躁不安。

曾猛同樣不卑不亢的盯着喬一鳴的眼睛,只是他的眼神清澈乾淨,看不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半晌,就聽喬一鳴道:“願賭服輸,你想怎樣都行!”

曾猛沒有回答,目光繼續盯着喬一鳴。

婁鵬程有些急了,他一把將剛剛趕來的風騷女往曾猛懷裏一推,就道:“她讓你睡一次,這事兒就扯平了!”

女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曾猛下意識的一伸手摟住了她的纖腰,這才穩住了她即將摔倒的嬌媚身軀。一股撲鼻的香氣沁入曾猛的鼻腔,讓他不禁有些心曠神怡。

女人一臉驚愕,繼而是憤怒,她甩手就要給曾猛一個耳光,被曾猛靈巧的躲開了。

她憤怒道:“婁鵬程你丫沒病吧?讓我陪他睡,你看他,一個山村野夫,你當我江雅是甚麼?”

說話的時候不依不饒的還要去扇曾猛的耳光,彷彿剛纔被曾猛佔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就在這風騷女人不死不休的撒潑耍橫的時候,接下來的一幕讓現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不知道甚麼時候龍文硯一把抓住江雅的手,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就聽她怒道:“不知道廉恥的東西!罵誰呢?滾遠一點!”

女人吃了一記耳光之後,先是一愣,繼而是憤怒,可她似乎對這位龍大小姐頗爲忌憚,轉而跑到婁鵬程身邊哭哭啼啼道:“鵬程,她打我!”

婁鵬程一臉怒容道:“打死你都不多!讓你陪他睡怎麼了?老子虧待你了嗎?只要老子願意,讓你陪路邊上的乞丐睡一覺都是抬舉你!”

就在氣氛即將陷入尷尬境地的時候,龍文硯就道:“就她?還不配!他是我的人,他睡誰,不能睡誰,我說了算!”

喬一鳴往前走了兩步,把婁鵬程往後拉了拉,平靜道:“鵬程,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別管!”

說話的時候,轉過頭看向曾猛就道:“條件你儘管提!只要我喬一鳴能辦到,錢、權或是女人!”

說這話的時候,喬一鳴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在他的邏輯裏,是個男人無非就離開不了這三樣。錢和權是多數男人畢生追求的東西,這些東西能讓一個乞丐一夜之間躋身上流社會,又能讓一個上流社會的男人一夜之間成爲乞丐。而女人,則是這個世界上男人最好的裝飾品。你開一輛保時捷928或許攆不上一個騎二八大槓後面載個水靈妹紙來的拉風。

龍文硯的美眸也不由自主的看向曾猛,她的內心有些糾結有些矛盾,她既希望曾猛能要點甚麼,哪怕俗氣一點要錢也成。可她又不希望他拿喬一鳴的一分好處。具體爲甚麼不希望,她又說不清楚。

出乎喬一鳴的意料之外,曾猛搖了搖頭,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就聽他道:“我來的目的只是希望你們不要玩命賽車,沒有其他任何意思。謝謝喬少的美意。我現在的狀態屬於一人喫飽全家不餓,於我而言您說的這些都無關緊要。”

喬一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錯愕的看着曾猛。龍文硯的俏臉之上閃過一絲欣賞,不過僅僅是一閃而逝,沒有人能夠注意到這個細節。

良久,喬一鳴點了點頭,道:“好!他日如果有需要,你隨時聯繫我!”說話的時候從兜裏摸出一張名片遞給曾猛。

他又對着龍文硯道:“你放心,我喬一鳴願賭服輸,以後絕不會踏進岐山省半步。”

說完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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